毒發(fā)
“你沒那么值錢,”說完這話元易溪起身回房,今天是子衿進(jìn)宮的日子,她心情頗好,和李賜多說了幾句話。
子衿喜歡放風(fēng)箏李賜早就打探清楚了,命人在后山那片空地早早清了場。
汪洋帶人伺候李賜換了常服,元易溪換回了一身素衣,她不惜繁瑣,那些拖地的綾羅綢緞硬是一件也沒看上。
李賜特意挑了幾個得力的太監(jiān)和宮女去她殿里伺候,兩人的婚房睡都沒睡便撤下了,李賜身子在雪山下壓得太久,被冰凍虧了身子,行不了房事,房事的事也就一直閣著,元易溪倒是松了口氣。
梳洗完畢,元易溪準(zhǔn)備去宮門口迎接子衿,卻被一身黑袍的李賜堵在了門口。
李賜聽力厲害,幾乎不用人參扶也能自由移動熟悉的地方,他伸手橫在門框上,擋住元易溪去路說道:“你阿姐還有些時候才入宮,我讓人把早膳端來這里,我們吃了再去也不遲。”
“我不想吃…”元易溪想硬闖出去,李賜將手環(huán)她肩上,“你不想吃過來陪我吃,伺候夫君用膳不是你的職責(zé)嗎?”
李賜動動手指,宮人們把早膳擺在桌案上,“你們都下去吧,這里有王后伺候就行?!?p> 宮人們欠身退下。
元易溪由著李賜推搡到桌前,李賜摸索了一把椅子坐下,將元易溪帶坐在自己腿上,一手穿過她的腰環(huán)抱著笑道,“先給為夫斟茶。”
被李賜這樣抱著,元易溪不覺身子一顫,不過她沒有反抗,小不忍則亂大謀,反正李賜什么都做不了。
元易溪心不甘情不愿的倒了一杯茶。
李賜聽茶倒好了,接著說:“喂我…我看不到。”
李賜得寸進(jìn)尺,元易溪嚴(yán)重已經(jīng)有了殺意,她端起茶,側(cè)身遞到李賜手里。
元易溪這么聽話,李賜意想不到。
他心滿意足的小口喝著茶清口,元易溪則看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琢磨著等哪天出其不意將李賜殺死。
李賜問,“半響不說話,干嘛呢?”
“沒干嘛,看你喝茶呢…”
“又在想怎么殺我對不對?”
心思被李賜猜到,元易溪做賊心虛,沒再盯著李賜看。
“沒有…”元易溪剛要起身又被李賜帶回腿上,唇貼在元易溪耳邊摩擦著,摟著元易溪的手收得更緊了,元易溪全身一僵。
李賜在他耳邊吐著熱氣,“別怕,我們之間遲早是需要相互適應(yīng)的。”
他沒經(jīng)歷過風(fēng)月事,不過在元易溪身上他好像什么都會。
元易溪驚得面色發(fā)紅,春衣穿得薄了些,李賜手仿佛只隔了一層薄紗游走在元易溪胳膊到手,最后將她十指扣住。
這一刻還是來了,元易溪緊咬住牙反抗,奈何李賜的胳膊像是鐵臂將她死死環(huán)住,李賜發(fā)燙的唇已經(jīng)移到貼在她的唇上,兩個唇瓣在她唇上細(xì)細(xì)啃食著,元易溪頭不停往后退,可腰間的那只手已經(jīng)死死握住她的后脖頸,“李……”,元易溪正要說話兩前薄唇被吸食,元易溪只覺瞬間頭部充血,頭暈?zāi)X脹,她的唇被吻得發(fā)麻,心被攪得凌亂。
兩人越來越快的呼吸節(jié)奏讓這間屋子的氣氛變得詭異,李賜看不到元易溪眼角流下的眼淚,但他心在滴血,這個人一點也不信他,她身體僵硬得像冰塊,李賜原想信不信一個人身體是最誠實的,果然誠實,元易溪身體沒有一處是信他的。
李賜松開了她,“不想我欺負(fù)你就把早膳吃了,你要不吃我就用剛才的方式一點點喂給你,吃了再把安神藥喝了,一天兩頓,早晚喝,但凡下面的人告訴我你漏了哪一頓我都會親自來喂你。”
元易溪坐到一邊的椅子上,閉了閉眼問李賜,“非得這樣嗎?你恨我,想要復(fù)仇,大可殺了我,我父皇欠了你的,我無話可說,我已像螻蟻一樣茍且偷生,你為何還要這般羞辱我?你要是覺得我不配活著,你就殺了我?!?p> 李賜的心扯著頭發(fā)絲都在疼,他還是不甘心的問元易溪,“你覺得我娶你是為了侮辱你?為了想復(fù)仇?”
“難道不是嗎?”
不會說話的李賜又來了。
“好吧,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既然想像螻蟻一樣活著,那就好好活下去,飯該吃吃,藥該喝喝我還是那句話,差一頓都不行?!闭f完一甩黑袍出了房門,外面的宮人只覺得天變得太快了,剛才還晴空萬里,現(xiàn)在就烏云密布,只有汪洋敢上前參扶李賜,“主子,王妃她年紀(jì)還小,您啊,千萬別和他計較,總有一天他會知道主子的好?!?p> 李賜沒好氣的說道:“我怕是等不到那天就被她氣死了,算了,是我自討沒趣,懶得和她計較,番王他們安頓好沒?”
“都安頓好了,就在宮里后院偏殿里,與他一起的仆從也安排,殿前司的人也派人過去了。”
“嗯,好,讓奎英和南夢來勤政殿見我。”
李賜走后,元易溪將早膳吃了,也把那碗藥喝了,面無表情拿了劍出了門。
宮門外,子衿的馬車越來越近。
“宣兒…”
聽到子衿的聲音元易溪才放松了不少,看著子衿從馬車窗里探出個頭笑盈盈的看著她,她便想柳婉兒了,想她那天真無邪的笑容。
子衿下了馬車朝元易溪跑來,
“阿姐…”
“宣兒,昨晚沒睡好?”
元易溪摸了摸臉,“那個,來賀喜的使臣有些多,睡晚了”
子衿拿起元易溪的手,“宣兒,你這是根本沒睡吧?你這總做噩夢的毛病可要好好找個大夫瞧一瞧,在家的時候就睡不好,到宮里來更是不適應(yīng),母親擔(dān)心你,讓我給你帶了些人參和補品,等下讓人送你宮里去?!?p> “謝阿姐,謝母親…”
“宣兒,你和王上相處得怎么樣?你們的婚事我也不多過問,和他相處這些時日,他這個人挺好的,你說要嫁與他,我也是放心的。”
李賜的那個吻還在元易溪腦海里揮之不去,關(guān)于他的一切元易溪什么都不想聽,也不想讓子衿知道他和李賜之間的婚姻是交易,她連忙打斷柳婉兒,“阿姐,你不是一直想讓我陪你放風(fēng)箏嗎?今天我陪你。”
子衿一聽放風(fēng)箏,兩眼放光道“好…”
倆人一直安靜的走著,路過的宮人一路在向元易溪問安,看似高高在上,在元易溪心里,這是屈辱,王后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就是侮辱,特別是做了李賜的王后。
不知不覺倆人已經(jīng)來到后山,宮人們一排排站著,手里拿了各種形狀的風(fēng)箏等著子衿挑選。
“都起來退下吧…這里沒什么事?!?p> 難得王后沒戴面具,大家都用余光頭偷瞄元易溪,美則美,可卻沒有溫度。
殿前司的人也不敢違背命令,退到遠(yuǎn)處守著。
子衿興奮的挑了個蝴蝶風(fēng)箏和丫頭們一起放起來,元易溪就這樣看著她扯著風(fēng)箏線跑。
笑意也跟著子衿走遠(yuǎn),子衿在她最寒冷的時候溫暖了她,她成了元易溪寒冬里的一抹暖陽。
原本空氣都是溫柔的,可圖番的出現(xiàn)讓易溪眉頭緊蹙,眼中全是殺意,遠(yuǎn)遠(yuǎn)的她便看見子衿被圖番抓住雙手,原是子衿風(fēng)箏掉了,剛蹲下身去撿風(fēng)箏就被來后山的圖番撿到,他那野狼的欲望想撕碎子衿,子衿被他嚇得像只受驚的兔子欲要后退,手卻被圖番抓住動不了身。
元易溪拔出了手中的劍,閃電一般的速度閃到圖番身邊,劍的光影略過圖番的眼眸,隨即一掌打在圖番胸前,圖番后退了幾步,元易溪將子衿護(hù)在懷里,“阿姐,你沒事吧?”
子衿驚魂未定的搖搖頭,怕元易溪受傷,趕緊安慰道:“宣兒,別打架,原是我不對,沒看到這位大人過來,擋著他的道了?!?p> 圖番定神看了元易溪一眼,只覺這人好生熟悉,“美人,好劍法啊…只可惜力度差了點,本王教教如何用劍?!?p> 圖番力大無窮,拔出彎刀的過程帶了風(fēng),元易溪松開懷中的子衿,“阿姐,一邊去…”
容不得元易溪多說,圖番的刀已經(jīng)向她砍來。
“宣兒………”
在場的幾個丫頭嚇得驚叫。
這一劍,元易溪輕盈閃躲了過去,眼中的紅色逐漸蔓延至眼尾,全然不顧眼前的人是番王,隨即長劍一掃滑過圖番的咽喉部。
圖番瞬間來了興致,猛一刀由空劈下,雙足落地頓感地動,刀的速度帶了強風(fēng),元易溪身體中毒性使她雙腳遲鈍,只得用劍對擋,只聽一聲刺耳的刀劍碰撞聲,瞬間火花四射,元易溪用盡全身內(nèi)力擋這一劍,瞬間口吐鮮血,以劍支撐跪在了地上,圖番再次出刀,千鈞一發(fā)之際,殿前司督衛(wèi)將明良趕到,連刀帶鞘替元易溪格擋了這一刀,這一刀雖是砍在他刀鞘上,可將明良還是被打的連連退了好幾步后倒在地上,圖番一看是殿前司督衛(wèi)收了刀。
將明良擋刀的手還在顫抖,艱難起身下跪,“番王,莫要傷了王后…”
圖魯瞳孔一驚,這人是王后,難怪好眼熟,只是那天戴了面具,今天摘了面具一時沒認(rèn)出來。
“宣兒……”見元易溪受傷子衿眼淚如斷線珠串一般啪啪落下。
“王后…”圖番一臉歉意,雙手抱肩,“不知您是王后,下手重了,還望王后見諒。”
元易溪依舊仇視著圖番,一口暗黑色的濃血吐了噴了出,這下真的是毒發(fā)了。
在場的人都驚住了。
容不得將明良思考,抱起元易溪就往太醫(yī)院趕。
勤政殿這邊,李賜正和奎英南夢說著李朝和的事。
一宮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jìn)來,汪洋趕緊將人攔住,“沒個規(guī)矩,什么事慌慌張張的?”
宮人上氣不接下氣,“王…王…王后受傷了?!?p> 汪洋嚇得一激靈,“怎么傷的,快給我仔細(xì)說來?!?p> 宮人將事情描述了一遍。
汪洋差點嚇背過去,理了理帽子,咽了下口水,走進(jìn)了勤政殿,“王上,王后他受傷了…人在太醫(yī)院?!?p> 李賜猛的站起,已然忘記自己是個瞎子,“哐當(dāng)”一下撞翻了身前的桌案。
“王上……”
“都愣著干嘛,輪椅啊”李賜怒道。
“快快,把王上輪椅推進(jìn)來”汪洋連忙道。
南夢和奎英推著李賜,一路疾行到太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