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過往
下午時趙青哥已經(jīng)把苞米桿全部砍完,羅蘭就坐在地邊上掰苞米,趙青哥騎著三輪把已經(jīng)裝滿的苞米拉回家,回到地里繼續(xù)挖玉米樁。
“青哥你歇一會,你干著不累我看著都累,你記得等下去醫(yī)院檢查一下?!?p> 羅蘭對趙青哥喊道。
“知道了,這邊馬上就弄完了?!?p> 趙青哥把玉米樁全部堆放在一起準備曬干燒了做肥料,灑油菜種的時候一起灑下去,油菜籽也是任務(wù)每年每畝必須上交多少,供城里煉菜油。
多余的油菜籽你可以賣給糧油站,也可以換東西,是農(nóng)村現(xiàn)在錢票來源之一,主要錢票來源是任務(wù)豬。
任務(wù)豬是在養(yǎng)豬場那邊領(lǐng)來的,政府提供豬仔便宜與市場價給你領(lǐng)回去養(yǎng),養(yǎng)到長大之后就可以上交,除了生病的不要,豬的重量低于90斤也不要,低于九十斤如果你堅決不養(yǎng)了只能拿回當初買豬仔的錢,一年下來白養(yǎng)了。
村民上交售給政府的活豬價格是大肥豬一斤三角五,瘦一些的兩角八元,各地價格并不統(tǒng)一。
按照規(guī)定政府會給交豬的人家,二十斤肉的購買權(quán),這個肉一斤七角六不要票,你也可以換成二十斤肉票帶回去什么時候想買都行,不過價格就是市場價了。
不領(lǐng)任務(wù)豬的殺豬就得交稅,一頭豬征收三塊,八十年代土地到戶后調(diào)整為每頭五塊。
現(xiàn)在很多人為了躲避繳納屠宰稅,殺年豬都是半夜三更悄悄的殺,過年期間稅務(wù)人員為了追繳屠宰稅,也是夜半三更的跑到養(yǎng)豬人家不遠處蹲點,聽到殺豬聲直接過來收稅。
趙青哥把地全部翻了一遍這才走了出來,翻過的的方便撒菜籽。
“拉完這車你就去醫(yī)院那邊做檢查,這里剩下的不多了,我自己騎三輪能拉得動?!?p> 羅蘭把整個頭都包裹了,只漏出兩只眼睛看著趙青哥叮囑道。
“知道了?!?p> 趙青哥騎著三輪就往老屋趕去,廠房這邊人太多不方便曬苞米,老屋這邊留了炕,這種炕可不是床,而是樓中樓,方便每年對付雨水天氣,來不及曬苞米用爐子在底下烤,炕不能太低會把玉米給點著了,又不能太高讓玉米感覺不到溫度。
趙青哥今天早上就把這爐子給點著了,一進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趙家村不管家庭好壞都做了這種炕,畢竟誰也不清楚老天爺什么時候下雨,有備無患而且還省時省力,不用來回搬來搬去,玉米炕上五天完全沒了水分就能開始脫粒,然后裝進提前準備好的麻袋就可以出發(fā)去交供應(yīng)糧了。
趙青哥們搶收糧食的時間基本上中秋節(jié)前夕,9月20號前后兩三天,10月中旬之前每戶任務(wù)糧必須到位。
趙青哥把玉米鋪好在炕上后把門給帶上,三輪車送去給羅蘭就往廠房這邊走了過來,騎上自行車就往醫(yī)院趕去,為了讓羅蘭放心還是去檢查一下。
趙青哥往城里趕的時候,其他村已經(jīng)開始往城里送供應(yīng)糧了,每個村子上交供應(yīng)糧的時間現(xiàn)在是錯開的,避免城市大擁堵。
但是這場景也堪比后世大擁堵場面,隊伍在糧食局門口排到了城外。
趙青哥走進醫(yī)院時正好碰見趙墨家龍鳳胎。
“二哥?!?p> 兩人看見趙青哥開心的喊道。
“你們今天沒在家里收糧食?”
趙青哥好奇的問道。
“村里有人幫我們收,交了供應(yīng)糧剩下的分他們一些就行?!?p> 龍鳳胎女孩子的一個說道。
趙青哥還真不知道她們叫什么名字,以前村里小孩子調(diào)皮叫他們狗蛋憨蛋,可趙青哥喊不出口。
“今天你們這是?”
趙青哥問道。
“我媽出院了,我們來幫她辦出院手續(xù),二哥你先忙我們走了?!?p> 兩個孩子臉上漏出興奮的笑容。
趙青哥搖了搖頭去窗口排隊繳費做檢查。
一個小時候拿著身體一切正常的檢查單走出了醫(yī)院。
“青哥,要回去嗎?一起我們請了拖拉機?!?p> 趙墨一眼就看見醫(yī)院走出的人群中的趙青哥,他正坐在拖拉機貨箱中的輪椅上。
“小叔你們先回去,我自己帶了自行車,我還得去西大街那邊店面看看?!?p> 趙青哥擺了擺手。
“行,那你去忙?!?p> 趙墨笑道。
郭寶珠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沒有以前那么虛弱了,他躺在拖拉機貨箱里面趙青哥沒有看見她。
“青哥,這名字怎么聽起來這么熟悉。”
郭寶珠看向趙墨問道。
“大富哥家的二少爺,以前不下地的那個,咱們家現(xiàn)在的好日子就是他給拉起來的?!?p> 趙墨笑道,以前郭寶珠還跟他說過村里有一個不下地的少年,整天在十里八村到處瞎玩,現(xiàn)在不記得人家了。
“是他呀?!?p> 郭寶珠很吃驚,吃驚過后也就平靜了,也難怪他與常人不同,敢接觸她們家給予幫助,畢竟人家從小就與眾不同,農(nóng)村孩子不下地這事說出去誰信,偏偏他就干了。
趙大富兩口子非但不逼他去地里,還想辦法準備讓趙瑜在城里給他找工作,后來這小子越來越不靠譜,趙大富才想讓他成家之后可能會收斂一點。
結(jié)婚后的事更是離譜,趙青哥結(jié)婚后像變了一個人,不但瞎胡鬧還喝酒賭博打老婆,到處惹是生非,原本只是游手好閑到處逛,結(jié)婚后簡直像無賴。
其實被打得人都是嘴賤,當著心高氣傲的趙青哥面說他娶了個二婚的,趙青哥哪能忍,自己不敢跟父母動手還怕了這些人?
沒有一個人理解一個正直青春少年的內(nèi)心,趙青哥不理解為父母什么讓自己娶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溝通不到位的他變成家暴男。
原本趙瑜已經(jīng)給他在城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可他自尊心作祟,認為去到哪里人家都會嘲笑他一個大小伙子娶了個過婚嫂而且喜當?shù)?,當面拒絕了趙瑜的好意。
從此在作死的道路越走越遠,一次喝酒還意外去了,變成了后世的趙清歌接管了身體。
自從昏倒以后趙清歌接收到這具身體的全部記憶,他覺得有些好笑,也是兩個老人直接跟他把情況說清楚也許結(jié)果就不會這樣了,自己可能就來不了這里得到一個疼愛自己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