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瑤保持著平躺的姿勢,仍然不能動。
魂靈丹吃下去,她立刻感覺到體內開始發(fā)熱。
她鼓圓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懷疑他給自己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靈力怎么可能是黑的?
她記得童哲還有柳三琴他們覺醒的靈力都是銀色,就連他們使用武器時,釋放而出的靈力都會隨之散發(fā)出銀光。
為什么她的是黑色?
該不會那不是什么魂靈丹,而是妖丹吧?
她看男人的眼神越發(fā)狐疑。
“昨天晚上在巷子里我們見過。”
男人看著她,并不說話。
“你昨晚是在幫我嗎?”
“你覺得呢?”
男人語氣淡淡的,聲音聽著有幾分耳熟。
“如果你是在幫我,為什么打暈我?”
男人又不回應了。
他的眼神一點點黯淡下去,不知在想什么,好像走神了。
“喂!我該怎么稱呼你?”
童瑤的聲音將男人飄遠的思緒拉回,他沉默片刻,說:“你可以叫我小龍?!?p> “小龍?”
“嗯。”
男人慢慢俯身,雙手撐在她的身側兩側,鼻尖幾乎要與她的鼻子碰到一起。
她聞到了他身上那股奇特的香氣,淡淡的,很好聞。
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神情復雜。
“你以前就是這么叫我的?!?p> 童瑤滿腹疑惑,“以前?”
“是?!?p> “我們認識嗎?”
“不僅認識,還很熟。”
“……”
童瑤對這個自稱小龍的男人唯一的印象就是昨晚,他突然出現(xiàn),帶著一身驚天地泣鬼神的可怕妖氣將柳三琴擊退。
現(xiàn)在她很確定,他當時是在幫她。
如果他不出手,柳三琴手中的鞭子會接連不斷地打在她身上。
那女人手中的鞭子閃著銀光,動用了靈力,抽一下的力道比普通人揮鞭的力度要重上數(shù)十倍。
她突然心跳加快,覺察到體內的那股溫熱在身體里迅速蔓延開來,涌進血液骨頭,滲透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她全身都熱起來了,像是發(fā)起高燒,明明很熱,卻莫名有種身處冰天雪地,周身都被寒氣包裹著的惡寒感。
背后的傷口開始發(fā)癢,類似皮肉生長,傷口開始愈合的那種癢。
身體忽冷忽熱,她非常不適應不舒服,額頭冒起豆大的汗珠,臉頰也浮上了兩片紅暈。
“再堅持一會就好了?!?p> 小龍的聲音輕輕響起。
他依舊與她近距離對視,聲線壓得雖低,但很溫和,“你的身體可能一下子控制不了這么強的靈力,但我相信不出三個月,你就能輕松掌控?!?p> “你給我吃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么?”
童瑤心中其實惶恐萬分,她怕自己吞了不該吞的東西,中了什么妖術。
身體內發(fā)生的未知變化,讓她極度不安。
“我已經說過了,那是你的魂靈丹,我是受人之托,代為保管?!?p> “為什么是你保管,你受誰之托?你是妖,我是捉妖師,我們本該是敵對關系?!?p> 童瑤語氣重了些。
男人眉頭微皺,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去。
“以后你會知道的?!?p> 這會的童瑤并沒有戴著眼罩,她能感覺到小龍身上強悍逼人的妖氣,只是看不到他的意識形態(tài)。
“你是什么?”
小龍眉梢輕挑,“嗯?”
“你是什么妖?”
男人的目光晦暗不明:“你看不到?”
“看不到?!?p> 小龍?zhí)执蛄藗€響指,將自己的意識形態(tài)展示出來。
他的身后赫然出現(xiàn)一只盤曲起來的巨大黑龍。
那巨龍由一團黑色的霧氣形成,氣勢磅礴。
童瑤眼睛看直了,她發(fā)現(xiàn)小龍的意識形態(tài)與她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樣。
他不是普通的小妖,而是龍族。
但這怎么可能呢?
小時候她聽父親說過,龍族是妖界的王族,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滅亡了。
這世上不可能還有龍族存活。
“除了你,還有別的……”‘龍族’兩個字還沒能說出來,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小龍沒有隱藏身上的妖氣,若不是因為三更半夜,他一踏進這個四合院就會被童家的人察覺。
“我該走了?!?p> 他沒急著起身,俊臉壓低了些,離她更近。
她想躲,可她此時此刻還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龍越湊越近。
“我們還會再見的?!?p> 他說著,在她唇上印上深深的一吻。
那軟軟的微涼的觸感讓童瑤心頭一顫,莫名有種熟悉感。
他的眼睛,他的聲音,還有他的吻……
為什么她會覺得熟悉?
是因為霍景司嗎?
小龍和霍景司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她到現(xiàn)在都沒有搞明白。
就算他們的眼睛很像,身上有著同樣的味道,可她不曾與霍景司接過吻,這是她的初吻,她怎會覺得剛剛那個吻熟悉?
明明她都沒經驗……
‘砰’的一聲響。
房間的門猛地被人踹開。
童遠山第一個沖了進來。
原本還與童瑤四目相對的男人,瞬間一個閃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童遠山只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完全沒看清對方是什么人。
他按亮房間內的燈,快步沖到床前,見童瑤睜著眼睛,身上大汗淋漓,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連忙把她連人帶毯子從床上抱起來,迅速帶出房間。
外面圍著好幾個人。
溫佩和老爺子,還有大伯一家三口都在。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驚慌失措的。
“好強的妖氣?!?p> 老爺子眉頭緊鎖,表情異常凝重。
他看向童遠山懷里的童瑤,追問道:“你有沒有看到那只妖?”
童瑤想說看到了,猶豫了下又改口:“沒有。”
“估計就是昨晚襲擊三琴的那個東西。”
老爺子稱小龍是‘那個東西’,童瑤聽了,心頭隱隱有些抵觸。
不管怎么說,小龍從柳三琴手中把她救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就算他是妖又怎么樣?
打小童遠山就跟她說,妖與人一樣,有好有壞,并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壞的。
“爸,我身體動不了?!?p> 她現(xiàn)在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和嘴巴能動,這滋味挺難受的。
童遠山低頭看了她一眼,安慰道:“別怕,爸爸在,你應該是中了妖術。”
房間里還彌漫著濃重的妖氣,童遠山不敢送她回房間,干脆將她抱去他和溫佩的臥室,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
溫佩忙前忙后,拿來一條毛巾,擦著她額頭上的汗。
“你身上怎么這么燙,發(fā)燒了嗎?”
“我也不清楚?!?p> 童瑤快要燒迷糊了,說話已經有氣無力。
溫佩慌慌張張地跑出去,找來體溫計幫她測了體溫,整整四十度。
“怎么燒成這樣?”
她邊說邊幫童瑤翻身,仔細檢查童瑤背后的傷口,懷疑是不是傷口感染引起的發(fā)燒。
然而,白天還是兩道觸目驚心的鞭痕,這會傷口結了痂快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