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爹轉(zhuǎn)性不賣我了
此話一出。
誰知孟少德突然哭哭啼啼的捏了一把鼻涕甩出去老遠(yuǎn),瞬間想起了自家蠻橫的媳婦兒,改換笑臉卑躬屈膝:
“在下沒臉沒臉,哪兒來的臉呢?要說這事兒,你得跟我媳婦兒商議商議,我,不當(dāng)家啊?!?p> 自個(gè)兒卻暗自恨得牙癢癢,他咋落在了一個(gè)十惡不赦的人身上?賣女兒?這是當(dāng)?shù)哪芨沙鰜淼氖聝海?p> 此話一出,幾人面面相覷:“你媳婦兒不是昨天叫你打死了嗎?”
“???”孟少德臉上還掛著鼻涕,唯一的希望被破了盆冰渣子,嘴角瞬間泛白,六神無主的喃喃自語——打死了?
當(dāng)即一翻白眼竟懊惱的嚇暈了過去。
阿九發(fā)現(xiàn)事情有變,使勁的從門縫里往外看,這一看不要緊,那大腹便便的洪管家?guī)俗吡诉^來。
完了,阿九回頭企圖找藏身之處,這破爛一堆的木柴哪里有地方能躲?
瘦成巴掌大的小臉上僅存的稚嫩,全都被眸子里的恐懼吞噬的不像是個(gè)十五歲的丫頭。
柴房的門赫然被從外頭打開,進(jìn)來的幾人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拽了出來。
“放開我,我不去,我不去?!卑⒕派碜犹撊?,沒掙扎幾下便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洪管家彎腰探了探鼻息,還別說這丫頭生的稚嫩,瘦一點(diǎn)不妨事兒,挺直腰桿的時(shí)候長出了一口氣:
“沒死呢,給我?guī)ё摺!?p> 阿九一聽這話,滿心的絕望籠罩全身,明明是炎炎酷暑卻冷得她打起了牙板子,一雙葡萄般的眸子透著恨意盯著孟少德。
就這么一瞬間,方才暈死在大門檻內(nèi)的孟少德如同撞了鬼似的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父女倆對視的那一刻,孟少德心里咯噔一下,阿九明明才十五歲,她眼里竟有一股吃人的恨意。
就在方才,有股不屬于他自己的記憶涌入腦海。
他竟是個(gè)十惡不赦的莽夫,殺過人,昨日因?yàn)樗榷嗔司?,媳婦兒勸他回家收拾行李準(zhǔn)備逃荒,結(jié)果就因打擾他喝酒,蒲扇大的巴掌竟一下把媳婦兒甩死了
他自己還是個(gè)愚孝的貨色,娘說賣女兒他就賣了?
啪的一巴掌,孟少德抽了自己一嘴巴子讓自己的良心清醒清醒。
蒼天啊,他孟少德前世可是個(gè)教書先生啊,他育人子弟,老天爺為何這般懲罰他?
“爹,我恨你們,恨你們每一個(gè)人。”阿九的聲音很小,眼眸通紅死死的咬著嘴唇,直勾勾的瞪著孟少德。
黑瘦的肩膀顫抖著,好似一把便能捏碎般單薄。
孟少德粗獷的臉上滿是橫肉,配上那刀疤更是猙獰可怖,此刻竟被阿九的話嚇得虎軀一顫,難掩虧心道:
“你們給我撒手,我女兒不能賣,那是條命,是我孟少德的命啊?!?p> 雖然對于這個(gè)女兒他沒感情,但是他前世到四十多歲試管嬰兒做了好幾次都沒成功后,這么個(gè)鮮活的閨女?dāng)[在他面前,于情于理那都不是他能干出的事兒。
阿九一愣,眼里的紅色褪變作差異,被壓著的胳膊已然忘記了酸痛。
上下打量這個(gè)爹,變得陌生又讓人意外,從小到大何曾聽過袒護(hù)自己的任何只言片語?
“給我滾一邊去,這事兒你說了能算?錢都收了,這人我必須帶走?!?p> 幾名打手這是看出來了,曾今耀武揚(yáng)威的德爺今兒就是個(gè)慫蛋,上去便朝著他肩膀一腳。
踹的孟少德后仰滾了半圈,壯碩的身子配上那充滿戾氣的刀疤,哪里還有曾今一點(diǎn)當(dāng)家做主天下老子最大的樣子。
不管如何,阿九決不能如過去那般軟弱,不然等著她的依舊是死。
反手便從壓著自己的打手腰間拔出牛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