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本將沒對你們,趕盡殺絕?!闭篃o雙拿卷宗離開,入宮面圣。
她呈著卷宗跪了一個時辰,皇帝把太子叫來。
太子入殿參拜:“兒臣拜見父皇?!?p> “嗯,把展將軍的卷宗呈上來?!被实壅f著,展無雙微微轉身,將卷宗呈給太子。
太子接過,呈給了皇帝。
皇帝說:“念給朕聽?!?p> 太子展開,直接念正文:“冬月二十三日,近年前,御南軍副將林虎率軍圍打聚英山匪眾,致魚河村三十七名村民身亡。究其因,薛濤,丁文山,張楚三人與敵交戰(zhàn),心生退意,致使匪敵入村殘害村民。其三人罪責難逃,論罪當處?!?p> 嗯?皇帝問:“這就沒了?”
太子確實再看不到任何文字。
皇帝放下筆:“展無雙,你好大的膽子,朕要你給個交代,這,就是你給朕的交代!”
“回陛下,聚英山一事,這,確實是交代?!闭篃o雙說到,太子小聲的提醒:“林虎……”
皇帝看著不爭氣的兒子,喊到夠了,又看向展無雙:“你為了賣太子一個面子,連林虎也摘除事外?!?p> “非也,陛下,林虎有罪,罪在私調軍令。試問陛下,此次林虎大獲全勝可有罪否?”
“可他,未曾大獲全勝。”
“故此,追責該追責之人。”展無雙說到,皇帝哼了一聲“你倒說說這個林虎有個特別,值得你如此力保?”
“回陛下,沒有。”
皇帝一個磨盤差點忍不住砸下來。展無雙說:“微臣只不過就事論事?!?p> “展無雙……”皇帝差點發(fā)飆,展無雙說到“林虎之事按軍規(guī)處置?!?p> 皇帝又收了回去。
太子不由插嘴:“展無雙,你護著他干什么?”
展無雙說到:“林虎手下,錢忠等人尚可提拔重用。閩地不可無軍護守,林虎坐鎮(zhèn)閩地,再合適不過。”
皇帝點了點她:“不愧是展相的兒子。聽聞你有兩個胞弟?!?p> “是?!?p> “展無恨!他學識如何?”
“在臣之上?!?p> “你認為,他當太子伴讀,尚可?”皇帝問著,其實是想給太子找個老師。
這……展無雙怎么替弟弟回答?此事應該父親出面才是。
展無雙巧妙的踢球給展文乾,皇帝點了點頭:“該用晚膳了,用過飯再走吧。昌邑,宣展文乾父子進宮,陪朕用個飯?!?p> 展文乾,展無恨,展無辛皆入宮來,看到展無雙,展無辛忙叫著:“大哥!”
展文乾拉住他,拉他跪下:“微臣拜見陛下?!?p> 皇帝擺了擺手:“起身吧,今日就吃個便飯?!?p> 飯上來,皇宮的飯不如家里的好吃。
縱然都有保溫,但端上來沒一會兒就涼了。
皇帝一邊吃著,一邊詢問展無恨學業(yè)。
皇帝問道:“進不失廉,退不失行出自何處?”
展文乾聽著這話,覺得心里一陣咯噔。
展無恨清澈的少年音回答:“出自《晏子春秋·內篇問上》?!?p> 皇帝點頭又問展無雙:“展將軍認為此言何解?。俊?p> 展無雙應到:“臣認為此言不錯。”
皇帝:……
要不是無人可用,非得讓你嘗嘗這退不失行的滋味,看你風輕云淡這鳥樣,真讓朕晦氣。
話至此,皇帝沒有再問。
出宮后,馬車上,展無恨和展無辛坐在一旁,給展無雙讓座,心下有些緊張:“大哥,陛下今是何意?難道會因林虎之事降職大哥不成?”
展無雙搖頭:“圣意不可揣測,左右也只是為了俸祿生存而已,都一樣。”
“……”展無辛好羨慕他大哥說出這句話的樣子,他也想從武,可得升到大哥這地位,得等到猴年馬月吧。
展文乾看著他這大兒子,如今他重回朝堂,說話可比自己有份量多了。
回到相府,展無雙早早回去休息,舒百川今日不在府中,留了封書信。
看到他回了舒府,不知為何有一種失落。
展無雙看著這屋內,因為舒百川變了樣子,如今他不在,陌生了許多。
展無雙和衣而眠。半夜,聽到一陣淅淅索索,睜開眼,只見是舒百川。
舒百川放快了動作:“還是把你吵醒了。”
展無雙看著他隨便編了個理由:“傷疼,睡不著。”
舒百川忙去拿藥,給她上藥。
展無雙一言不發(fā),已是習慣了這般帶傷之身。
展無雙看著舒百川,不敢說,今日他回舒府,她心生不安惶恐。仿佛,習慣了他在身邊的樣子,若他不在,心中狂亂。
舒百川察覺她一絲不對,看她埋著腦袋沉默著,眼底有些疲倦,大抵是一直未曾深睡。
舒百川將藥收起來,卻不曾告知,他父親派人叫他回去。他身上,也被打了傷痕。
舒百川故作玩笑的摸了摸她的耳朵:“想小百川了?今日你有傷,乖點。”
展無雙不與他一般不正經(jīng),卻聞到了一股血腥味。看著他故作輕松的臉,陡然凝重道:“是誰傷的你?舒府,誰動的手?”
舒百川陡然被展無雙鎖在身下,看著她擔心的神色,不由一笑,摸著她的下臉頰:“不礙事的,我都習慣了。舒府就是這樣,什么嫡出子,庶出子,只有坐上舒侯的那個人才能算是人,其他,可能連畜生都不是?!?p> “雙兒,我今天累了,我們別再說這事了好嗎?”舒百川是真的累的閉上了雙目,展無雙體會到他心里的屏蔽。
忍不住落下眼淚。卻抽了身去。
她抓著枕頭,有一股惶恐不安從心里頭鉆了出來。
然而,身邊的人或許能有感覺到,但卻沒有任何回應。
展無雙也恨透了自己這幅樣子,在外頭能做到敢愛敢恨,可只有真正的在問題面前,她才知道,自己潰不成軍。
她對京城一無所有,對舒侯府也不了解。
他們的在一起,全是舒百川的奔赴。這奔赴他能來,也能輕易的離去。
展無雙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也沒有,怎么能讓他留下?
她甚至,連問他一些事的資格都沒有。
展無雙睡不著,聽著身邊的人已經(jīng)深睡,也不管他睡得是真是假,展無雙起身,脫了他的鞋子給他蓋上被子。自己起身出去外面走走。
她看向隔壁院子,有新婚的阿婭,有她名義上的娘子。
想起父親交代過得給王尚書一個面子,展無雙向隔壁院子走去。
守夜的人認真值守,看到她呼喊到:“將軍。”
“嗯?!闭篃o雙跨門進入,韓拓正在深睡,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他起身開了門。
在這里,展無雙的人給他買了男裝,這里沒有胭脂水粉,女子衣裳。
展無雙進來,韓拓臉色驚變,他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