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簡單的葬禮

　　晨光路13號。

　　晨曦教堂。

　　一口黑色棺木，被幾名黑衣人抬著，準(zhǔn)備下葬。

　　逝者家人滿臉悲戚，捧著相框在后面跟著。

　　【亡女：聶小雨】

　　參加葬禮的人不多，除了逝者母親，也就其他幾個熟絡(luò)的緊鄰。

　　因為聶小雨是在過馬路時出的車禍，藍(lán)韻酒吧只在事發(fā)當(dāng)天送來一個信封。

　　5000馬克，算是慰問金。

　　父親是賭徒，經(jīng)常對母女兩人又打又罵，幾年前因酗酒淹死在河邊的臭水溝里，從那天起聶小雨的日子才有了一絲希望。

　　“小雨，回家了！”

　　悲痛中的聶母連喊三聲，就抽泣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老大，這都什么時候了，那人估計是不來了！”前面的黑衣人悄聲說。

　　‘別說話，逝者為大。’

　　前面領(lǐng)隊的黑衣人唇語呵斥著。

　　天空突然下起小雨。

　　“入土！”

　　趁著地面還是干的，一眾黑衣人手腳干凈利索，很快就完成了封土。

　　“謝謝你們！”

　　聶母一手舉著黑色雨傘，踉蹌著跪了下去。

　　這次的葬禮多虧了這些人，不然她的女兒連塊墓地都沒，甚至極有可能會被安排送往城外的墓園。

　　城外墓園，其實就是跟亂葬崗差不多。

　　有錢的，立個石碑。

　　沒錢的，直接入土。

　　像晨曦教堂這樣的地方，富人選一塊墓碑都得排隊，有錢也不行。

　　“聶女士，不用如此，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p>　　黑衣人隊長拿出一張名片，遞到聶母手中。

　　【陽光不銹鋼保險公司】

　　【隊長：何遠(yuǎn)志】

　　【電話：*******】

　　【地址：東華街18號】

　　聶母想到昨天晚上，這些人找上門來，還送了一大筆錢。

　　墓地他們選的，葬禮他們安排！

　　“只要能給女兒一個公道，我什么都愿意做！”聶母昨天立下誓言。

　　何遠(yuǎn)志抬頭看了看天。

　　這突如其來的雨，讓他的感知變?nèi)酢?p>　　何遠(yuǎn)志知道，這一次怕是又要失手了。

　　“收隊！”

　　何遠(yuǎn)志選擇留下一名黑衣隊員，自己先帶其他人回去。

　　“藍(lán)神父！”

　　路過一人的時候，何遠(yuǎn)志停了下來。

　　“這幾個月，教堂附近失蹤了不少兒童，請問你對這件事怎么看？”

　　藍(lán)神父一怔，搖了搖頭。

　　“此事我略有耳聞，并且安排了人手日夜在教堂附近巡視，只要一有線索，教會一定第一時間通知到您！”

　　“那就好！”何遠(yuǎn)志深深看了藍(lán)神父一眼，點了點頭。

　　車子發(fā)動后，副駕駛上的隊員終于忍不住開口：“隊長，這教堂肯定有問題！”

　　何遠(yuǎn)志哂然一笑。

　　“小六子，今天還挺機靈，說說看，你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棺材里裝的是三級魔化物，我們自己人當(dāng)然沒事，昨晚又只叮囑了聶母一人……”

　　小六子一拍巴掌。

　　“從始至終，整個葬禮上就沒一個人接近棺材！”

　　“實際上，里面的三級魔化物品，已經(jīng)被調(diào)包了?！焙芜h(yuǎn)志語重心長的說：“還有呢，就這些不正常？”

　　“還有……參加葬禮的，除了聶母和幾個鄰居，屬那個楊蕓女士和幾個小孩子有古怪?！?p>　　“楊蕓是聶小雨在藍(lán)韻酒吧打工時候的店長，兩人關(guān)系很好。”

　　“那個金發(fā)小男孩，還有坐在最后排的女中學(xué)生……”

　　何遠(yuǎn)志開著車，又補充了一句。

　　“聶母在配合我們的同時，把葬禮的消息都告知了親朋好友。”

　　“所以，沒有收到葬禮通知，今天又到了現(xiàn)場的……”

　　小六子頓時反應(yīng)過來。

　　“明白！我第一時間去查這批人！”

　　“對了，老大。我們真的只留老七一個人在教堂？那個藍(lán)神父，我感覺不是個好東西。”小六子喋喋不休道。

　　“老七的能力在我們當(dāng)中，雖然不是最強，但自保肯定沒問題。”

　　“那要是兇手根本就不來，那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

　　看著外面，小六子突然叫了一聲。

　　“這不是回公司的路，老大我們?nèi)ツ模俊?p>　　“去拿指紋報告！”

　　……

　　墓碑前。

　　“聶阿姨，這是小雨在店里的一些衣物，我給您都帶來了?！?p>　　楊蕓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錢，也放了進去。

　　這筆錢里面，有小雨這個月工作的獎金，也有她和其他店員們的一份心意。

　　“謝謝你楊店長，我女兒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了?！?p>　　楊蕓看著聶母，說：“阿姨對不起，我應(yīng)該早點給小雨放假。那天下午其實小雨很早就有點不舒服，平日里從不犯錯的她連續(xù)打碎了兩杯酒水……”

　　聶母聽到這，眼睛一紅。

　　她一把抓住楊蕓的手臂，嘶啞著問道：“楊店長，我們家小雨那天是有接待比較特殊的客人？”

　　酒吧侍應(yīng)生，還是女性。

　　女兒的這份工作，聶母平時都噤口不言。

　　但只要能揪出殺害女兒的兇手，聶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

　　“小雨那天只上了四小時班，接待的客人不多，也就七八位，要說特殊的客人……”楊蕓突然想到了一對年輕男女。

　　楊蕓搖了搖頭。

　　“阿姨，那幾個孩子是？”

　　聶母朝著楊蕓的手指望去。

　　“你是說小皮克他們呀，小雨去你那之前，一直在街道鄰里幫人洗衣服，這些孩子都很喜歡小雨，我女兒也把他們當(dāng)?shù)艿芸础?p>　　另一邊。

　　藍(lán)神父回到教堂。

　　一個女學(xué)生，坐在最后的一排空位上，閉著眼睛在做著禱告。

　　聽到身后腳步聲，女生這才抬起頭。

　　“神父先生，今天的工作結(jié)束了？”

　　今天她是以逝者親友的身份出席葬禮，為此她還在包里準(zhǔn)備了一節(jié)洋蔥。

　　但是等她來到現(xiàn)場，看到逝者生前的一些遺物時，直接哭的稀里嘩啦，一包紙巾都用完了，洋蔥根本用不上。

　　因為她看到，在逝者的遺物里，就有那件小熊手包！

　　“一切都順利，她走的也很安靜。”

　　藍(lán)神父走到女生這一排，直接坐下。

　　女生連忙起身，往右挪了兩個空位，這才小聲說道。

　　“那我的工資……”

　　藍(lán)神父一怔，很快他又從懷里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紅色袋子。

　　“這是？”

　　袋子跟前幾次打工的薪水信封不一樣，她不敢接。

　　“你的薪水！”藍(lán)神父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女生狐疑的拆開袋子。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百面額一張的馬克。

　　100馬克，總共8張。

　　女生一張張數(shù)了兩遍，然后在袋子里還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件東西。

　　“這是什么？”

　　女生輕輕拿起它。

　　兩個巴掌大小，妖艷的紅色皮膜，觸摸之處傳來一陣冰涼。

　　這是一個奇怪的面具，很軟很滑，女生懷疑只要不用力，它都能從手掌心滑落出去。

　　藍(lán)神父神情肅然，雙目緊緊盯著女生。

　　“這是蛇首！”

　　“對不起，我哥說了，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要！”

　　女生剛想把面具放回袋子，驟然感覺到手掌心一痛！

　　一滴鮮血，從她掌心流出。

　　然后滲入蛇首，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