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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紀(jì)魂

第二百三十四章:多年宿怨冤家路窄

刺客紀(jì)魂 單儂 3780 2023-06-30 08:31:52

  黃金大人雙眼微閉,眼神銳利地盯著面前的馬羽,渾身冰冷的殺意似乎連炙熱的黑火都能壓制住一般。

  他望向馬羽的眼神之中,相比起之前的敵意,此刻卻是難得地帶上了毫不掩飾的殺意,以往馬羽屢屢破壞黃金大人的計謀,導(dǎo)致黃金大人掌控元邦王朝的大好局勢一落千丈,反被明王給竊取了勝利的果實,這也導(dǎo)致黃金大人對馬羽很是記恨。

  可即便如此,黃金大人自詡有黑火種子在手,個人實力也遠(yuǎn)在馬羽之上,因而也并未過多地將馬羽放在心上,只當(dāng)他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罷了。

  然而先前馬羽毫不費吹灰之力,一掌擊碎黑火幻化而成的鬼龍,顯然已經(jīng)昭示著馬羽成功獲得了能夠反制、甚至是封印黑火種子的“密碼”,已然能夠?qū)S金大人手中的黑火造成威脅,如此一來,馬羽在黃金大人心中的危險程度,自然是大幅提升,已經(jīng)到了勢必要盡快將馬羽斬殺的程度。

  此時此刻,黃金大人對馬羽的殺心可謂是空前的強(qiáng)烈,甚至是隱隱超過了他對于光復(fù)故國的執(zhí)念。

  黃金大人心中如同明鏡一般,他能夠在元邦王朝覆滅、大明王朝蒸蒸日上之際,仍然抱有光復(fù)故國、覆滅中原的夙愿,他自身光有實力可做不到,而是全仰仗于黑火種子那通天的威能,他復(fù)國的希望,全系于黑火種子之上。

  若是馬羽手上真的握有封印黑火種子的“密碼”,這家伙,可留他不得,否則如果被馬羽將黑火種子封印,他光復(fù)故國的夙愿,可不就成了白日做夢了?

  在黃金大人凝視馬羽之時,馬羽同樣在注視著黃金大人,眼神之中是散不開的慎重。

  這么多年過去了,馬羽如今都已是年過半百、頭發(fā)開始出現(xiàn)飛白,臉上、身上的肌膚也不再緊致,多了許多肉眼可見的褶皺,可黃金大人卻仍然和當(dāng)初馬羽初次見到他時的那般,整個人就像是正值壯年,歲月仿佛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半點痕跡一般,看上去竟是比馬羽還要年輕個十幾歲似的。

  黑火之力,果真是玄妙非常。

  話說回來,二人明里暗里實際上已經(jīng)交手過數(shù)不清多少次了,馬羽也不知多少次破壞了黃金大人的計劃,二人說是彼此最大的宿敵都不為過,可像這樣面對面針鋒相對,卻還是第二次。

  而雙方上一回這般劍拔弩張,還得追溯到摩格率領(lǐng)山地大軍攻滅高崗山、俘虜左超及陶家兄弟之時。

  當(dāng)初的馬羽為了拯救左超和陶家兄弟,不惜一路北上深入元邦王朝腹地,面對元邦王朝大軍而不后退半步,先是成功從大牢中解救出陶家兄弟的性命,而后又用手中的黑火種子,與黃金大人換回了左超的性命。

  可即便是那個時候,馬羽也并未和黃金大人有過實際上的交鋒,若是深究起來,眼下的此刻,竟是這一對彼此為敵半生的仇敵之間,頭一回實打?qū)嵉慕皇帧?p>  說起來,黑火種子也正是那時候流落到黃金大人手中的,有時候馬羽自己也會去想,若是那時候沒有將黑火種子交到黃金大人手中的話,如今還會有黃金大人倚仗黑火之力,妄圖顛覆中原王朝統(tǒng)治、光復(fù)故國的野心嗎?

  更甚者,說不定沒有黑火之力后,黃金大人這個上一個時代的余孽,早已經(jīng)像止止道人那般,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了,中原也不會直到如今,都還惴惴不安、時刻擔(dān)憂著黃金大人會憑借著黑火之力卷土重來。

  可無論馬羽回想多少次,他卻都對當(dāng)初的決定并不感到后悔。

  黑火種子固然是至關(guān)重要,但若是連自己至親摯友的性命都無法保護(hù)的話,再重要的東西都沒有任何意義,無論讓他重新選擇多少次,他只怕都會做出相同的決定。

  當(dāng)初的無奈之舉,就用今日來償還吧!

  馬羽望向黃金大人的目光同樣變得凝重且冰冷,渾身肌肉都如同弓弦一般緊繃,整個人就像是狩獵的猛虎一般蓄勢待發(fā),隨時會殺向面前的黃金大人。

  如今的馬羽早已弄清楚,當(dāng)初拓跋戍屠滅菊澤村、摩格攻打高崗山之時,在這一切之后的幕后黑手,既不是被他視作生死之?dāng)车耐匕鲜?,也非幾乎讓他一蹶不振的摩格,而是眼前這位黃金大人。

  即便是現(xiàn)在馬羽早已經(jīng)不像年輕時那般,一舉一動全為報仇雪恨,幾乎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而全然看不到在仇恨背后,受苦受難的天下百姓。

  現(xiàn)在馬羽,真真正正是為了天下蒼生而戰(zhàn),不想再讓好不容易過上安穩(wěn)日子的百姓們,再度卷入到無邊的戰(zhàn)火之中,若是能夠阻止黃金大人的野心,他就算是獻(xiàn)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足稱為大義之舉。

  父親馬躍、師父文剛在天之靈,想必會對如今的馬羽感到非常欣慰吧?

  馬羽無暇去多想,他左手緊握鉤繩、右手擒著翼劍,目光死死地鎖定這黃金大人,仿佛黃金大人只要稍有異動,他就會立即全力出擊,將黃金大人斬于劍下。

  能讓馬羽如此如臨大敵的,恐怕也唯有黃金大人獨此一人了。

  馬羽的心底實際上并沒有多少把握,他確實是在左超的指引之下成功獲得了能夠封印黑火種子的“密碼”,可如何繞過黃金大人去觸碰到黃金大人手中的黑火種子,卻是個足以讓馬羽焦頭爛額的難關(guān)。

  馬羽當(dāng)初是有從三保的口中聽說過黃金大人的真實身份的,不會像左超那般把他當(dāng)做是個沒有黑火、便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人,說起來黃金大人在刺客之道上可算得上是馬羽的祖宗,即便是沒有黑火,他個人的實力只怕比馬羽也是只強(qiáng)不弱。

  面對黃金大人必須得謹(jǐn)慎對待,否則很容易會落得個一子下錯、便滿盤皆輸?shù)木置妗?p>  “大人!大人!那小子……那小子也隨大明艦隊來到渤林邦國了,他還潛入了暗室……呃!”

  蕭陽那錯愕的驚叫聲響起,狼狽的身影匆匆趕來,忙不迭地向黃金大人匯報著暗室之中的情況,卻一眼就看到了與黃金大人遙相對峙的馬羽,還沒說完的話頓時堵在了喉嚨里,再也說不出口。

  黃金大人臉色一沉,很是不滿地瞥了蕭陽一眼,對他想說的話卻早已清楚,心中不由得暗罵一聲:“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若是蕭陽早些趕過來將馬羽潛入暗室的消息告訴他,他或許還能早做準(zhǔn)備,現(xiàn)在來黃花菜都涼了,還有什么用?

  這他倒是誤解了蕭陽,真不是蕭陽在路上有所耽擱了,純粹是因為馬羽能夠借助鬼梟的幫助從半空中進(jìn)行飛躍趕路,自然是要比蕭陽兩條腿要跑得快些。

  “與我一同,制住這小子,萬萬不可讓他接近黑火種子,否則,我留著你也無用。”

  黃金大人低聲向蕭陽叮囑一句,蕭陽唯唯應(yīng)諾,黃金大人又雙眼微瞇,望向馬羽沉聲道:“你,應(yīng)當(dāng)是文剛的徒弟吧?倒是沒想到文剛還收了個看得過眼的徒兒,說起來,你還算得上是我的徒孫,與我一同信奉殺手之道,卻為何要對我百般阻撓?”

  文剛年輕還未加入仕途、深入官場之前,確實是在黃金大人手下修煉過,和黃金大人確實說得上是師徒,黃金大人此言倒也非虛。

  蕭陽可不知道黃金大人和馬羽之間竟還有這分淵源,一時間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來,整個人呆若木雞;可馬羽當(dāng)初早就從三??谥械弥它S金大人的真實身份,對此卻不覺得半點意外,面色沒有絲毫變化。

  聽到黃金大人這話里,竟是有幾分在譴責(zé)馬羽欺師滅祖的意思,馬羽聞言登時嗤笑一聲,有些不屑一顧地反駁道:

  “吾師文剛當(dāng)初因與你有不同的政見,在脫離你門下之后,便已經(jīng)與你斷絕了師徒關(guān)系,我與你自然是非親非故、沒有半點關(guān)系,又何必強(qiáng)行攀扯?”

  “況且,我所奉行的,可不是什么‘殺手之道’,而是文剛師父所教導(dǎo)的刺客之道;殺傷扶度,民之大義;愿以此軀,砥礪先行。潛匿黑暗,心向光明;刺客之志,為國為民。是師父文剛的殷殷教導(dǎo),也是我愿意為之付出生命的信條?!?p>  “你那純粹為了一己私欲、而全然不顧生民死活的‘殺手之道’,就如同螢火之光,豈敢與皓月爭輝?”

  聽到馬羽將殺手之道給貶得一文不值,即便對殺手之道同樣沒幾分榮譽感,只不過是借題發(fā)揮的黃金大人仍是忍不住臉上一沉,就仿佛自己前半生的所作所為,全然入不了馬羽的法眼一般。

  既然無法在師門傳承這一點上做文章,讓馬羽心有顧及的話,那就也無需多言,用實力來說話吧。

  黃金大人眼神微瞇,不見他有任何舉動,一道無形的波動卻從黑火種子之中蔓延而開,悄無聲息地向著馬羽襲來。

  與此同時蕭陽也邁開腳步,迂回著攻向馬羽防守薄弱的身側(cè)。

  實話實說,蕭陽實在是不愿意與馬羽為敵,當(dāng)初被馬羽留下的心理陰影,即便歲月流逝,卻也并非是難么容易便能消散的。

  可相比起來,他卻更加不敢忤逆黃金大人的命令,也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那波動來得突然,可又如何逃得過始終神經(jīng)緊繃的馬羽的視線,他立即飛身躍起,巧妙地閃過黑火種子的進(jìn)攻,還沒等放下心,又聽到腳下忽有疾風(fēng)聲襲來,低頭一看,卻是蕭陽的身影追擊而至。

  馬羽的身形正在下落之中,似乎沒有讓他借力的地方,若是直直下落,想必難逃蕭陽的進(jìn)攻,乍一看他似乎落得個與左超一般進(jìn)退兩難的地步。

  然而馬羽臉上卻沒有半點慌張的神色,只見他迅速射出左臂的鉤繩,緊緊勾住長廊的屋梁,讓他的身軀在空中猛然停滯,止住下落的勢頭,接著借勢斜踢一腳,正中蕭陽的左肩。

  這下反倒是蕭陽被猛烈的一腳踢得像是個陀螺一般,整個人飛速在半空中旋轉(zhuǎn)了不知多少圈,這才頭昏眼花地栽倒在地。

  肩膀上的劇痛讓他哀嚎聲不絕而耳,眼前的天旋地轉(zhuǎn)讓他幾乎難以站起身來,可他哪敢在這里過多停留?若是不趕緊逃出馬羽的攻擊范圍,怕是要被馬羽給狠狠地痛打落水狗。

  以黃金大人往常對蕭陽那蔑視的態(tài)度,蕭陽可不指望著黃金大人會出手拯救他的性命,要是想保命的話,還得看他自己。

  他當(dāng)即也顧不上形象,直接強(qiáng)忍著劇痛和眩暈感就地翻滾幾周,迅速脫離馬羽的攻擊范圍,這才灰頭土臉地掙扎著爬起身來。

  卻沒等他恢復(fù)如常,竟看到一道黑影從半空中飛掠而下,一只看似老鷹、渾身羽毛卻漆黑如墨、雙瞳金光熠熠的猛禽對著他又啄又抓,短短一瞬間他身上就如同被千刀萬剮一般留下數(shù)不清的傷痕,鮮血流淌個不停。

  望著前來為自己助陣的鬼梟,馬羽也有些詫異,這并非是出自他的指示,而是鬼梟自己的主意,不過有鬼梟為他分擔(dān)蕭陽的進(jìn)攻,倒是能夠讓他專心對付黃金大人。

  馬羽在心中為鬼梟暗贊一聲,銳利的目光再度死死鎖定黃金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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