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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帝主

大衍帝主

會飛的大飛魚呀 著

  • 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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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8-08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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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載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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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性

大衍帝主 會飛的大飛魚呀 2021 2022-08-08 10:50:53

  “徐哥兒有動靜咧!”

  “快,再喂點?!?p>  “咳咳咳……”

  苦澀的渾濁液體灌進腸胃,又裹挾胃酸倒灌回口腔,強烈的刺激迫使徐姜柏昏沉中醒來,還未理清陌生的記憶,極度的饑餓伴隨著脫力的虛弱隨之而來。

  “醒了,醒了!”

  驚喜的聲音從耳畔響起,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徐姜柏努力睜開困乏的眼皮,映入眼瞼的是缺了角的臟碗,碗中盛了半碗漿糊狀的黑色液體。

  他眼中露出狼一般的幽光,奪過破碗咕嚕咕嚕喝個精干,辛辣苦澀的草根泥水灌入腹中刺激的胸腔火辣一片,好賴讓他恢復些了精神。

  “徐哥兒,感覺好些了沒有?”

  一張滿是泥污的面孔湊到他的面前,帶著焦黃的發(fā)絲拂過他的臉頰,酥酥癢癢。

  徐姜柏干裂起皮的唇角扯出一個笑容,輕聲說道:“好多了?!?p>  腦海中的記憶漸漸清晰,當下的處境也讓他不寒而栗。

  這里不再是霓虹閃爍的繁華都市,而是餓殍遍野的人間煉獄!

  大衍七十九年,一場千年難遇的洪水席卷全境,洪災過后,旱災接踵而至,大河斷流,小河干涸,救命的糧食不是被曬死,就是被漫天的蝗蟲清掃干凈。

  一場史無前例的特大饑荒遂然爆發(fā),其中以大衍南部尤為嚴重。

  而他的村莊首當其沖,淹沒在了洪水中……

  “這是在逃荒的路上……”

  徐姜柏身軀微微顫抖,雙目充滿了絕望。

  “徐哥兒,我們得趁著天亮之前再趕些路,估摸著再有兩日就能到的奉禹縣了,那時候就能領(lǐng)到官府施得粥了!”

  說話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哥,名叫林康,身材偏瘦,被泥污糊蓋的臉龐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但是一雙干凈的眸子十分清澈。

  在他身旁癱坐著一位年紀較小的胖墩兒,也是原主的發(fā)小,喚作陳良勝,由于長期的饑餓,全身浮腫的似乎又胖了幾分。

  全村三百多口,就活下來他們?nèi)齻€。

  徐姜柏掙扎著爬了起來,在兩人的攙扶下蹣跚向前走去。

  慘白的月光下,和他們一樣的災民擠滿了官道,仿若靈魂出竅的游尸般蠕動前行。

  “駕!滾開!”

  伴隨著烈馬嘶鳴,官兵的怒喝從后方傳來。

  徐姜柏回首望去,只見兩名官兵縱馬奔馳,為后面一輛馬車強行開道。

  “大人!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老爺,給點吃的吧,我給您跪下了!”

  沿途的饑民仿佛重新注入了活力,掙扎著靠了上去。

  “大膽刁民,縣老爺?shù)能囈哺覕r!不想死的滾遠些!”

  兩名官兵抽出馬鞭,狠狠的抽向靠過來的饑民,每一下都不留余力,直抽的他們皮開肉綻,血痕累累。

  這些饑民身子本就孱弱,哪能禁得住這般挨打,很多僅僅挨了一鞭子,便再也沒爬起來過。

  烈馬紛踏間,又是數(shù)條人命倒在了鐵蹄之下。

  驅(qū)馬官兵沒有絲毫憐憫,揮舞著馬鞭沖撞前行,一路走來,不知多少這樣的人死在他們手下,早已讓他們麻木。

  可無論他們怎么驅(qū)趕,也趕不走這些人對吃食的渴望,倒下的人很快被趕過來的饑民填滿,并且越聚越多。

  并不是他們不怕死,而是他們沒有活的希望。

  兩名官兵也慌了神,眼見這些饑民將去路堵死,卻無計可施,無奈只能好言相勸道:“各位鄉(xiāng)親父老,我們家老爺是朝廷調(diào)派的奉禹縣令,此次赴任,就是為了賑濟災民,還請各位鄉(xiāng)親讓開道路,切莫誤了大事啊!”

  官兵的話沒有激起一點漣漪,災民們前赴后繼圍的水泄不通,有些膽大的已經(jīng)摸到大馬近前。

  在一片乞討聲中,馬車簾布掀起,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站在車頭抱拳拱手朗聲說道:“諸位鄉(xiāng)親,本官是……”

  話還未說完,便被一聲凄厲的馬鳴打斷,只見一個餓昏頭的饑民一口咬在了健碩馬蹄上。

  “混賬!”

  官兵怒喝一聲,抽刀欲砍,卻見那名饑民已經(jīng)被烈馬一腳踹飛出去。

  那名被踹飛的饑民倒在地上徹底沒了聲息,周圍人木楞的看了他一眼,便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流血的馬腿上。

  兩名官兵臉色微變,持刀橫在胸前聲色俱厲的警告道:“這是縣老爺?shù)淖{!難道你們想造反嗎!”

  他的話沒有激起任何反應(yīng),饑民們步履蹣跚的一步一步靠過去,眼中只剩下對血肉的渴望。

  官老爺臉色發(fā)白,連忙從車廂內(nèi)拿出隨身干糧扔了下去。

  “大人不可??!”

  官兵連忙大聲阻止,話語中都帶了一絲顫音。

  兩袋干糧落地,瞬間引發(fā)了爭搶,大量的災民爭先恐后的撲了上去,抓起散落的干糧拼命的往嘴里塞。

  可兩袋干糧哪夠這么多人分,很快就有人將主意打到了馬匹上,還有膽大的盯上了馬車,有了一個帶頭的,就有無數(shù)人跟風。

  場面一度陷入了混亂,哪怕官兵持刀驅(qū)趕,依然改變不了被人潮掩埋的命運。

  馬車頃刻間被推翻,三匹大馬也漸漸被撕咬的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逃荒的災民在這一刻化作了他們憎恨的蝗蟲,一點一點的啃噬著新鮮的血肉,甚至連那兩名官兵也沒放過……

  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不僅沒有讓徐姜柏產(chǎn)生半分恐懼,反而刺激的他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人堆。

  這幅軀體已經(jīng)近兩月滴米未進,就連草根樹皮也得靠爭搶而來,他活在二十一世紀,從未體會過真正的饑餓,這一刻,他才知道饑餓可以泯滅人性。

  徐姜柏瘋了般往人堆里擠,卻不時被人扯著腳踝拉出,好在三人齊心,總算讓他用手探到人堆里溫潤的血肉。

  他猛然用力一帶,拽出了小半節(jié)血肉模糊的馬腿,隨后躬身藏于腹中,招呼著兩個發(fā)小朝外擠去。

  一行三人鬼鬼祟祟的遠離人堆,才拿出馬腿輪流啃食起來。

  這只馬腿就是他們生的希望,可以撐到他們趕到奉禹縣,所以啃食的非常干凈,連扎嘴的腿毛都沒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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