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鄭山傲
“怎么,練過?”
跟許寧交手一番后,陳識也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子弟。
相反,他的基本功非常扎實,在兵擊方面,就算是武館中很多習(xí)武多年的老師傅,恐怕都比不過他。
并且,許寧的功夫路數(shù),陳識從未見過,既感覺熟悉,又有些陌生。
他的手法,并不是陳識所熟知的任何一家門派,但同時,又有著很多國術(shù)的影子。
就像是集百家之長,針對人體的弱點,而糅合創(chuàng)造的殺人技!
雖然真要打起來,還是敵不過他們這些練武多年的老師傅的。
但“八斬刀”,就算是天賦絕佳,也最起碼也要兩年起步的苦工,才能勉強算是精通。
而許寧所掌握的現(xiàn)代兵擊技術(shù),只要肯刻苦訓(xùn)練,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大致熟練掌握!
“我以前當(dāng)過兵,這是軍中一位老前輩教給我的。”
對于陳識的疑問,許寧沒有多做解釋,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便搪塞了過去。
“是嗎?”
陳識對此不置可否,卻也沒有多問,他看得出來,許寧應(yīng)該對自己有所隱瞞,但他不在乎。
人生在世,誰能沒有幾個秘密呢?
反正他和許寧之間,只是利益交換,各取所需。
就算收了許寧為徒,雙方也只能算是合作關(guān)系。
各自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后,便分道揚鑣,日后也不知是否還能再相見,沒必要刨根問底…
談話間,許寧也沒有閑著,趁陳識不注意,再度用力揮動八斬刀,朝著他的脖頸處狠狠砍下!
許寧沒有留情,每次出手,用的都是極其狠辣的殺招,一旦命中,不死即殘。
倒也不是說他跟陳識之間,有著什么深仇大恨。
只是,在他看來,陳識要是能被自己這點三腳貓功夫傷到,那他還配叫詠春大師嗎?
呼!
即使是面對許寧無恥的偷襲,陳識的臉色也依舊平靜,沒有半點慌亂。
感受到耳邊傳來的那一陣凌厲風(fēng)聲,他雙眼微瞇,迅速反應(yīng)過來,不慌不忙的抬起左手。
叮!
只聽一道刺耳的聲音響起,刀刃相撞,瞬間將許寧手中的刀振飛了出去!
許寧對這種情況早有預(yù)料,因此也沒有多么慌張。
見一擊不成,他挑了挑眉,迅速轉(zhuǎn)變策略,甩了甩發(fā)麻的右手,彎腰躲過陳識揮來的刀刃,一記掃堂腿,便朝陳識的雙腳狠狠踢去。
這一下要是打?qū)嵙?,許寧剛才的劣勢,全都能扳回來。
但奈何,陳識的反應(yīng)實在太快,即便許寧的動作已經(jīng)十分迅速了,但陳識卻依舊要勝過一籌。
他先是高高躍起,躲過許寧這一記掃堂腿,隨后,用刀柄往下一揮,重重拍打在許寧的后頸處。
頓時,許寧只覺眼前一黑,渾身發(fā)麻,“撲通”一聲,重重倒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你身手的確不錯,基礎(chǔ)打得很好,跟我習(xí)武,一年之內(nèi),便可出師?!?p> 陳識先是贊揚了許寧幾句,對他的身手表示認可。
隨后,陳識撿起掉在地上的兩把八斬刀,用抹布仔細擦拭,包好收起,放在一邊。
他關(guān)上院子的大門,提著一壺?zé)岵?,放到許寧面前。
這時,許寧也反應(yīng)了過來,陳識這意思,應(yīng)該是同意了收自己為徒。
臉色一喜,不顧后頸上隱隱傳來的痛意,用雙手撐在身前,艱難爬起。
提起地上的茶壺,往桌子上的瓷杯里一倒,雙手拾起,畢恭畢敬的跪在陳識面前,將茶水遞過去。
“請師父喝茶!”
………
次日,鄭家武館。
古樸陳舊的演武堂中,一個赤裸上身,身材精壯的男人正手持一根雙頭刀,對著一個簡陋的木人樁不停揮砍。
他也不知是練了多久,臉色通紅,滿身的汗,手臂上暴起數(shù)根青筋,咬牙切齒,渾身緊繃。
這時,陳識從外面緩緩走了進來,頭上帶著頂斗笠,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見狀,男人急忙停下手中動作,跑到陳識面前,畢恭畢敬道:“師父!”
陳識眼神微動,臉色平靜:“別叫我?guī)煾??!?p> “你…我不教了。”
說完,拿起前面桌子上的糕點,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兄弟,你這唱的什么戲呀?”
鄭山傲從屋外走來,坐到陳識身邊,抬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
“我碰上個人,比他好?!?p> 陳識喝了口茶,緩緩道。
“本地人?”
鄭山傲問。
要知道,天津的排外,可是很嚴重的。
你如果收個外地的徒弟來踢館,那天津武行這邊的想法估計就是…
——臭外地的,跑天津要飯來了?。?p> 不過,雖然許寧的初始身份是個乞丐,但好在也算是本地人,因而沒有這方面的問題。
“本地人?!?p> 陳識點頭。
“有件事我本來不想說…”
鄭山傲嘆了口氣,臉色有些無奈。
“天津十九家武館,踢到第八家時,館長們會聯(lián)名請出一位高手,擊敗此人,逐出天津!”
“但我們承認踢八家的戰(zhàn)績,此人師父可以留下來開武館?!?p> “如此,小拳種揚了名,天津的臉面也保住了。”
說到這里,鄭山傲頓了頓,轉(zhuǎn)頭望向身旁跪著的那個精壯男人。
“我挑的人,一輩子回不了天津,他認了,你又何必要多此一舉,害了別人呢?”
陳識瞟了他一眼,緩緩開口。
“我選的人,對天津武行非常了解?!?p> “他主動找上門來,要跟我做交易?!?p> “我教他武功,他幫我踢館?!?p> “之后無論有什么后果,他都絕不后悔?!?p> 見陳識心意已決,鄭山傲也明白,自己是勸不動他的。
因此,便沒有多做糾結(jié),揮了揮手,便吩咐那個精壯男子離去。
隨后,他湊到陳識面前,眼神深邃,低聲道:“你徒弟踢到第八家武館時,聯(lián)名請出的高手,會是我?!?p> “我老了,隱退前想再贏一次,這輩子名聲就圓滿了?!?p> 他伸手拍了拍陳識的肩膀,意味深長道:“這是我最后一戰(zhàn),我不希望出什么差錯,不能有任何意外?!?p> “你徒弟會的…我也都要會。”
說到這里,他忽地從凳子上站起,眼中的渾濁一掃而空,用斬釘截鐵的聲音道。
“今日,便叫你一聲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