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媽媽難道沒有教過你這是危險操作嗎?
沒有了身后混沌體的干擾,祁越全力催動起身后的繃帶,數(shù)不清的繃帶瞬間從他的背后伸出。它們本來想困住那柄砍刀,但是砍刀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它們根本來不及纏住他,只能將將橫擋在祁越身前作為緩沖。
而祁越的雙手在虛空中橫握,一把大提琴就憑空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擋在他的面前。
就在大提琴被召喚出的一瞬間,祁越就被一股極強的沖擊力命中,整個人像是被卡車撞擊了一樣直接向著后方倒飛了出去,他的大提琴脫手而去,一道肉眼可見的斬痕深深地刻進了琴身,崩飛的木屑和骨片打在他的臉上。
他的雙臂感到一陣陣發(fā)麻,兩只手的虎口被震的開裂。他在地上滾了一圈以后飛速的爬起身,看向無頭身體的方向。無頭身體一刀砍完,正在收刀,將自己的砍刀擺到一個好發(fā)力的位置。由于船艙內(nèi)的走廊實在是太窄了,他兩米的大長刀很難發(fā)揮出應有的實力。上次揮刀若不是在砍到了走廊的墻壁上,早就在祁越做出準備之前就命中了他。
這樣的攻擊他暫時不可能硬接,好在那無頭身體的移動并不快像斬擊那么夸張,只是邁著砰砰砰沉重的步伐,向他的方向大步跑過來。
剛才被擊中時消散的烏鴉此時再此出現(xiàn),帶著祁越向著走廊后撤。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烏鴉帶著祁越很快就來到了走廊的轉(zhuǎn)角,隨后向有樓梯的方向轉(zhuǎn)去
就在他以為他擺脫了那無頭身體以后,他額頭上的第三只眼看到前方不遠處的一扇門忽然打開了。
那扇門和其他的客房門還不太一樣,上面掛了一個更大的牌子,祁越依稀能看到上面寫著員工休息室的字樣。隨著那扇房間門的打開,一團團黑影從門里擠了出來。
那些黑影上半身看上去就像是稀泥大致和成了一個人形的樣子,下半身干脆就直接融入了船艙,就像是從黑漆漆的船體中長出來的一樣。黑影的臉部有著明顯像是五官一樣發(fā)著慘白色光芒的部分,影子的那雙手祁越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當時船艙黑燈時,在門外扒住他的門的那雙手,那應該就是所謂的看守者了。
這是什么情況?看守者為什么會現(xiàn)在跑出來?難道是燈要黑了?
走廊兩側(cè)的燈光依然如舊地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沒有要熄滅的跡象。
還有一個最大的可能性,這些東西既然是從員工休息室里出來的,那他們多半是為了維護船上的某種秩序。
祁越的腦海里閃過剛才他和無頭身體在走廊里戰(zhàn)斗的場景。
也許……他們是為了抓在船上破壞公物的人?
一個念頭從祁越的腦海中冒出。
那幾只看守者在從門里出來之后,立馬就鎖定了在走廊里的祁越,蛄蛹著就往他的方向前進。他們的動作看上去很并不能帶來很快的速度,不過事實上他們移動的非??欤钤奖灸艿膹男牡赘惺艿搅艘还赏{感,額頭上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死死盯住了那幾只看守者。
“掉頭!”
烏鴉立馬扯住祁越向反方向撤退,就在路過路口的時候,那無頭身體仿佛就在角落蹲守回來的祁越,一抹刀光從路口閃過,直沖祁越而來。
他急忙通知烏鴉閃躲,而背后的烏鴉在慌亂之中猛地壓低了自己的高度,這刀沒能完全劈中祁越,反而是擊中了背后的烏鴉,然后命中了他的后背。刀光將烏鴉斬成了一股黑氣,變回了祁越手臂上的紋身,那抹紋身都淡了七分,而他的后背上面留下了一道長長的斬痕,從肩膀一直開裂到后腰。
烏鴉在高速飛行的途中消失的緣故,他被狠狠地扔了出去,在走廊的地上滾了幾圈,好在背后的傷口雖然長,但是并不深,只是一些皮肉傷,只是在做一些大動作的時候扯著疼而已,完全在他的忍受范圍之內(nèi)。
他身后的看守者已經(jīng)和無頭身體相遇了,正如他所料的那樣,看守者對那具無頭身體發(fā)起了進攻,然而還有兩只看守者從它寬大的身體旁邊擠過,向著祁越的方向追了過來,他不敢停下來,轉(zhuǎn)身向著電梯的方向跑去。
他一邊奔跑一邊舉起自己的大提琴,狠狠地用手指在琴弦上掃了一下,雖然琴身在被砍刀砍出了一個缺口,但是仍然不妨礙它發(fā)出聲音。能夠?qū)癜l(fā)出沖擊的音波擴散開來,只是讓看守者的身形微不可查的一頓。
這兩個東西追趕的速度太快了,他憑借著自己的兩條腿根本沒有可能跑贏這些能附著在平面上面的看守者。
此時他的余光掃到了三樓房門上的門牌號,他馬上就要路過一間之前在筆記本上標有危險標志的房間。
他腳下的動作沒有停下,身后的繃帶像是觸手一樣伸了出去,卷在了那間房門的門把手上。他在心里算好時間,然后猛地拽一下繃帶,那扇房門應聲而開。
祁越自己也不知道房門里是否會出來什么東西,他只求能短暫的拖住看守者兩秒。
猩紅的血液從他打開的那扇房門里噴涌而出,似乎在尋找著打開了自己的房門的獵物,然而祁越已經(jīng)越過了那扇門,那股血潮只能撞在此時趕到那扇門前的看守者身上。
看守者在血潮的沖擊下停了下來,而那股血液似乎也愣了一下似的,整個頓住了一下。
漆黑的看守者猛地轉(zhuǎn)向了門里,他們發(fā)著慘白光芒的五官此時白光大勝,那血潮就像受了驚嚇一樣,似是進入了時間倒流般倒卷入了房間之內(nèi),還不忘順帶把房門帶上。
怎么有這么慫的混沌體,倒是打一架??!
祁越還有空在心里吐槽兩句那紅色血液,好在它確實為他爭取了一點點時間,只不過和那兩個看守者拉開的一點距離很快就又被拉了回來。
他一邊跑一邊放出繃帶嘗試阻攔一下,不過他的心里也不抱有太大期望,因為這種壓制本質(zhì)上就是一種混沌力量的對抗,從這兩只看守者之前的表現(xiàn)來看,繃帶上的力量多半不是它們的對手。
馬上就到了!
電梯門離祁越已經(jīng)不遠了,但是根據(jù)祁越自己的計算,他在跑到這扇電梯門之前,多半就會被看守者抓住了,必須得有什么東西再拖延一下它們的時間。
似乎是真的有老天爺存在聽到了他心里的呼喚,忽然有一種異樣的停頓感傳遍了整艘船,隨后看守者們似乎進入了一種詭異的混亂狀態(tài),他們像是黑色泥漿一樣的身體上下波動了起來,發(fā)著白光的五官也明滅閃爍了起來。
祁越心里訝異了一下,大步跑到了電梯間前,猛按著那開門的按鍵,但是船上的電梯似乎也跟整艘船一起卡住了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他現(xiàn)在除了電梯以外,就只能鉆進旁邊的房間里,但是他猛拉了兩下房間門,房間門竟然紋絲不動,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詭異的情況。
“我這一生行善積德,每天日行善事,作為B市優(yōu)秀青年,怎么可能就在這里丟掉我的小命?”
他一點也不服氣,用力踹了那門兩腳以后,準備嘗試趁著那兩只看守者還卡住的時候,換個方向再試試。走樓梯不行,他走電梯總行了吧。
就在他往前走了兩步的時候,他聽到了前面無頭身體熟悉的腳步,看來看守者被影響了,而多半跟祁越一樣不是這艘船上的本地人的無頭身體不會受這種影響。顯然對方還沒有忘記剛才的事情,正殺氣騰騰地拖著大砍刀朝著他的方向沖來。
就在這時,那兩只混亂的看守者恢復了正常,整艘船流轉(zhuǎn)的那股異樣感也消散了。不過那兩只看守者無視了近在咫尺的祁越和大步?jīng)_刺的無頭身體,全部都向著一個方向趕了過去,仿佛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一樣。
這下祁越暴露在了無頭身體的正前方,在這樣的一個環(huán)境里,他根本避無可避。那無頭身體的砍刀的刀刃在兩側(cè)墻壁上的路燈照耀下,閃爍著咄咄逼人的光芒,誓要將這個滿地亂跑的人類大卸八塊。
“?!钡囊宦晱乃哪X后傳來,聽到這個聲音,祁越的臉上忽然掛起了一絲笑容。
“我的電梯到了,我就不陪你玩了,拜拜?!?p> 他轉(zhuǎn)過身來,飛快地鉆進了電梯間,看著那疾馳而來的混沌體,右手猛猛地在關門鍵上狂戳。
這電梯門晃晃悠悠的開始關閉,速度慢的跟隔壁家百歲高齡體弱多病的老太太上街閑逛一樣。
“關門啊,倒是給我關門??!有沒有物業(yè)檢查一下啊,這電梯門關不上?。 ?p> 祁越大聲的沖著電梯門喊了兩句。
就在電梯門慢悠悠的馬上要合上的時候,一只手滿是尸斑的手扒住了門縫。祁越提起大提琴就是砸,琴弦砸在那只手上,發(fā)出了一聲巨大而又難聽的噪音,那只手被迫猛地縮了回去。電梯門在那只手縮回去之后終于合攏了。
站在已經(jīng)封閉起來的電梯間內(nèi),祁越把大提琴放下,拍了拍自己的雙手。
“隨隨便便扒人家電梯門,你媽媽難道沒有教過你這是危險操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