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歸順之路

　　次日，森第的族民們在達納的安排下，背著大包小包攜家?guī)Э谙裎浵伆峒乙粯油较乱苿印ｉL長的隊伍沿著蜿蜒崎嶇的山脈從半山腰延伸到山腳。

　　“可汗，森第人已經(jīng)下山了，咱讓他們住在哪里？”昆布盯著森第的一舉一動，向可汗匯報。

　　“你去找一些空閑的帳篷出來，在邊界搭上，如果不夠，你就將安排他們住在那一批土胚屋里?！笨珊怪噶酥高吔缣幰慌挪⑽闯尚偷耐僚呶?。

　　“啊這......這土胚屋不是容易垮塌嗎？住不得啊!”昆布有些不解。

　　“你就跟他們說這個結(jié)實的很就行了，放心住?！笨珊共荒蜔┑財[擺手。他可不會把森第人的安危放在心上?！皩α?，你務(wù)必讓他們的尤諸首領(lǐng)住進去。就住我以前的那間?！?p>　　這批土胚屋是三年前可汗安排達納人親手建造。

　　還記得在五年前，亞瑪人與達納人第一次通婚的時候，亞瑪酋長承諾過，每個達納女孩嫁給亞瑪人后，她的母家會得到一座磚砌房屋。

　　就在亞瑪人給達納姑娘的母家砌筑房屋的時候，達納可汗派了多人時時觀察，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終于，將這磚砌房屋的大致流程和方法搞清楚了。

　　當(dāng)然，這些只是皮毛，他們并沒有學(xué)到燒磚和砌筑的精髓，所以，這一棟棟房子建造起來以后，雖然外觀跟亞瑪人所砌的形狀相同，但是細(xì)節(jié)和實用性差之千里。

　　這第一座房子砌好以后，達納可汗急不可耐地搬進去，也想像亞瑪人一樣享受一下住在堅固寬敞明亮的房子的感覺，哪知，當(dāng)夜便遇上狂風(fēng)驟雨，屋頂像水簾洞一般滴滴答答不停歇，而屋角經(jīng)過長時間的泡水，磚塊開始破碎、軟化，以至于這可汗還未真正享受過“堅固”，就不得不狼狽搬了出去。最后，可汗將亞瑪人所建的房子征用了一座出來用于自己居住。

　　就這樣，這一批危房就被達納人所丟棄在一邊。

　　而現(xiàn)在，又即將被派上用場了。

　　“只希望能少些人住到這些屋子里?！崩ゲ枷胫?。

　　“大家跟我來?！?p>　　昆布將森第的眾人引至可汗指定的地方，釘好帳篷。

　　“尤諸首領(lǐng)，可汗特意安排您住這間，這間房屋是他以前住過的，非常舒適?！崩ゲ颊f這些話時有些違心，但是又不得不照做。

　　分配好土屋，一切暫時安排妥當(dāng)。

　　“可汗，下一步怎么安排？”

　　“你去統(tǒng)計下森第的勞動力，除了老弱病殘，其他的都算數(shù)。然后把他們安排到地里干活，沒人給點基本的糧食就行了?！?p>　　“是，可汗?！?p>　　就這樣，這群森第人成了達納的廉價勞動力。由于種地不熟，經(jīng)常收到督工的打罵。

　　“可汗，您不是說要善待我的族民嗎？”尤諸首領(lǐng)看不下去了，去找可汗理論。

　　“哦，我知道了，我會教訓(xùn)我的手下，叫他們以后態(tài)度好點?！笨珊狗笱軜O了。

　　可是，后續(xù)的情景并沒有什么變化，森第族民們的生活苦不堪言。尤諸首領(lǐng)多次去找可汗，可汗都是嘴里答應(yīng)，實則并沒有任何改變。

　　就這樣多了幾次以后，可汗發(fā)現(xiàn)這森第人不好管理，完全是因為他們都聽信服從于尤諸，尤諸就這樣變成了可汗的肉中刺。

　　“昆布，你明天帶幾個人，去尤諸所住的房角處理一下。”可汗召來昆布，開始實施一個險惡的計劃。

　　“嗯？處理什么？”突然這么一說，昆布摸不著頭腦。

　　“過幾天就是雨季了，你去挖挖墻角?！笨珊箾]有明說，但是昆布大概明白了。

　　“好的?？珊埂！?p>　　近幾日的夜里，昆布帶著幾人鬼鬼祟祟集中在尤諸房子四面，開始行動。

　　尤諸對一切毫不知情。他每天被困在森第族民的悲苦生活中。

　　可汗經(jīng)過十多年的經(jīng)驗判斷的雨季，準(zhǔn)時來臨。雨滴噼里啪啦打在屋頂上，掉落到地上，濺起陣陣水花。

　　那些土坯房開始漏水。

　　“這怎么辦？”森第人找到昆布，希望他能再多提供幾個帳篷，他們好從破破陋的屋子里搬出去躲一躲。

　　“沒事的，大家別慌，過幾天雨停了就好了?！崩ゲ几鶕?jù)可汗的指示，安撫這些族民。

　　族民們雖然憂心忡忡，但是他們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只有期待老天可憐可憐他們，早點停了這場雨。

　　“砰！砰！”

　　“不好啦！不好啦！”這天夜里，一陣驚呼劃破了寂靜的夜空。雨是停了，可是風(fēng)更大了。

　　這陣驚呼隨著大風(fēng)飄散到各處，森第的族人們都被吵醒，紛紛起身看出了什么事情。

　　“大家快來幫忙！首領(lǐng)被埋住了！”一個森第的漢子喊得聲嘶力竭。

　　眾人匆匆趕來，發(fā)現(xiàn)尤諸首領(lǐng)所住的房屋完全倒塌，一片廢墟展現(xiàn)在大家眼前。

　　“快！把這些土扒開！”薩瓦弓著身子，呼吁大家一起行動起來。

　　這些森第人亂作一團，幾十人集中在這一小塊地上刨起來。不一會兒，就刨出了奄奄一息的尤諸首領(lǐng)。

　　只見首領(lǐng)頭部被磚石砸破，血拌合著泥土糊在臉上，口鼻里塞滿里泥土。這森第人哪見過這種情況，更加慌亂。

　　他們不知道清理尤諸的口鼻，卻只搖晃著尤諸的身體喊叫“首領(lǐng)！首領(lǐng)你快醒醒！”。

　　首領(lǐng)由于傷勢過重以及憋氣時間過長，慢慢停止了呼吸，失去了心跳。他還沒來得及交代，便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達納，去到一個自由的遠(yuǎn)方。

　　“首領(lǐng)！首領(lǐng)！”眾人瞬時失去了他們的主心骨，跪在一起，悲傷地哭喊。

　　遠(yuǎn)處的可汗，悄悄地觀察著這一切。他不動聲色，讓身旁的侍衛(wèi)去將沈大夫請來。

　　“你帶上幾個人，把沈大夫領(lǐng)到那里去?！笨珊箤κ绦l(wèi)說到。

　　“是，可汗?！笔绦l(wèi)把沈大夫帶到尤諸事故發(fā)生的房前。

　　森第人見提著藥箱的沈大夫到來，心中感激萬分，天真地以為他們的尤諸首領(lǐng)有救了。

　　可是他們和沈大夫都不知道，這只是可汗安排的一個流程而已，此時的尤諸即使是扁鵲來了，也回天無力。

　　沈大夫查看了一番，宣布了尤諸死去的事實。眾人又嚎嚎大哭起來。他們傷心不已，但也并沒有埋怨達納，只認(rèn)為這是一場天災(zāi)帶走了他們的首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