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鄉(xiāng)的人們給外鄉(xiāng)人留下的印象是:窮山惡水之中的天生獵手,只要手里有把鋒利的東西獵物都得繞道走。所以人們常說不惹怒拿刀的松山鄉(xiāng)人,其實就是這個意思。
我頂著巨大的壓力和風力緩緩地向前行進,但每走一步都感到身體里面的東西快要碎掉了。那只魚怎么會這么強?
魔力數(shù)值簡直無法估量。濃密的魔力籠罩在我周圍,似要按住我的頭向下壓,所以我現(xiàn)在好像是爬過去的一樣。
那只魚仍然立在原地,用莊嚴的聲音宣告著什么。我極為勉強地聽到了一點:
“你可真是強大.……若你和他們有什么不同,恐怕這個區(qū)別就是你背負著什么前行吧。在這里扼殺你吧。這樣你就不用……”
“少啰嗦!你這蠢魚!”
我用盡全身力氣一躍,居然脫離了這條魚的威壓。
木刀向魚王頭上劈去。“砰”的一聲巨響,似乎是打中了,可是魚王沒有任何反應(yīng)。我的心一緊,連忙從上空翻身下地。
呵呵。哈哈哈哈哈……
雨幕中,那黑色的巨大身影發(fā)出了不該屬于這個身體的獰笑聲。
不妙。我轉(zhuǎn)身欲走,然而空氣中再次形成重壓,使我跪在地上。
“嗯……啊啊!”我痛苦地呻吟著,數(shù)次掙扎著試圖站起來,但最后趴在了地上,失去了力氣。
“這就是‘半神’的力量?!ケ嗝疵烂睿撬屛业玫搅酥髟鬃约?、主宰他人的力量啊!”
“血之圣杯”?那是什么......“圣杯”的強化版?
我緊緊地扣住泥土,想要站立起來,借力掙脫重壓但都無濟于事。
“別再掙扎了。違抗神的旨意,必將受到神罰。”
那條魚緩緩地向我移動過來。
“咳……”我不止地咳嗽起來,無助地看著地上的淤泥和血。
我感到自己的目光一定是茫然無助的。望向另一邊的他們,我看見莉雅向我伸出了手,然而卻一步也邁不出去。
那樣地無力……多像那時的我。
力量的強大卻無以用來救人,或者是根本就說不上是強大??杀奈摇V皇恰?p> 在這里結(jié)束姑且有些狼狽就是了。或著我也有想于繼續(xù)戰(zhàn)斗,可是終究還是無力與之抗衡。連自己都拯救不了,我真是失敗。
我閉上雙眼,靜待終焉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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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兒,你要記住:或許你自認為自己已經(jīng)可以保護別人了,但是事實是,有的時候你需要別人來守護你。”
“即使你在大家眼里已經(jīng)是最強的。可這世間仍然有很多‘白烏鴉’比不上它們的能力,你可懂得?”
“我知道啊。你呀,是個不甘落后,不想被別人保護的家伙。可是再戰(zhàn)斗也會疲累,為什么不休息一下,讓別人幫一把你呢?”
“紅豆的餡餅,不是今天或者后天不吃飯的理由。你總要遇見點什么困難才會成長?!?p> 師父的高大身影出現(xiàn)在腦海中。
這是天堂之景嗎?
可是當我搖搖自己的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仍坐在泥水地里,天空的雨勢卻小了幾分,不過還是有些電閃雷鳴。不遠處的四人躺在了地上。
那家伙去哪了?我四下張望,可好像什么也沒見到……
慢著!稍遠處的那兩個影子是……?
我拖著傷著的腿一步一步地挪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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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我看到一個熟悉的嬌小人影,和一個龐然大物交鋒著。
那人影一手執(zhí)長刀,一手執(zhí)獵槍,在空中閃爍著。那大魚幾乎沒有反擊機會,只能被動防守著。
在雨幕中傳來了“乒乒鏘鏘”的雨打鐵皮聲,好似一曲交響。兩者難分難解,我也只能在旁邊看著找機會一起上.
人影從半空中后空翻平穩(wěn)落地。我定睛一看——
“雪乃小姐!”
與上次見到的不太一樣。上次她身穿新舊勢力的警服,這次卻是一件主體黑色,上韶色邊料裝飾的軍服。散開的長發(fā)此時也扎成兩條辮子,看起來行動力高了很多,機動性更強了。
“是你啊,小澪音。來得正好呢,”雪乃回頭望向我。
“要我?guī)兔幔俊蔽蚁蛑沁叴舐曉儐柕馈?p> “不——需——要——”雪乃單足點地起跳,在空中回應(yīng)了我。
魚王的雷電一下向那靈動的身影劈去。然而她一下便躲開那足可致命的一鞭,接著歪開身子又躲過連發(fā)的閃電。不知為何,便我想起了身手還靈活時的師父。
“人類!——你究竟有何把握,有何可以賭上去來換取我的性命的能力?!”猙獰如溪澗水擊石聲、轟雷巨響的聲音傳來,質(zhì)問著面前那小小的身影。可她的回答是這穿針引線般的槍舞。
猶如舞動的精靈。她一邊用刀劈砍,一邊以槍擊打巨型的邪魔,或者說,是身為半神的存在。
彈殼,——魔力注汞彈的彈殼,跟隨雨點從陰暗的天空中飄落。這場惡戰(zhàn)和雨一樣,讓人看不到結(jié)束的征象。
兩個身影終于分開。一個平穩(wěn)落地,另一個則稍稍下沉。
可是戰(zhàn)斗遠未結(jié)束!我握拳砸在泥水地上,痛苦地看著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而雪乃小姐看上去已經(jīng)異常虛弱了。
“雪乃可以的。澪音……不用來幫助雪乃。”
她用和她一樣高的獵槍支撐起自己。
此時,那魚王再次現(xiàn)出傲慢的神情。但兩者也沒說什么。
兩者好像都有傷,彼此都在硬撐著。
“是時候了?!蔽彝蝗宦犚婑R刀掉在泥水地發(fā)出的“咣喳——啪嗒”的聲音。隨及見到雪乃小姐捂住左眼。
就在這時,場上發(fā)生了驚人的形勢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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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了。此乃時之縫中的極遠之花,乃是非常人可跨越的時之魔檻,高山阿卡迪亞。無止之境,界由心生……”
閉眼她在念叨類似咒語的話,突然她松手,雙眼已經(jīng)變成了血紅色。
“開放吧。無咎時之花(Time Rose),于時刻細縫中開放!”
萬物因這句宣言而靜止,隨后它們的運動卻令我大吃一驚先是停止運動,然后再緩慢地活動起來。宛若停擺的時鐘修好,重新工作,可是卻變慢了很多。
我也發(fā)覺自己的感覺、動作變慢了。
然而只有舞臺中央的她——
仍然在高速舞動著。只有她的時間仍在正常流逝著。
此時此刻她露出了自信卻又充滿了憐憫的神情——這是對著那只魚所做出的表情。
碩大的魚眼驚慌不安地盯著她,而這個高速飛舞的精靈言不發(fā)地向它開了好幾槍,最后一刀刺入魚腹。頓時桑雨水夾雜著紅色液滴撒在周圍的大地上,還有幫她的身上.
然而是這些雨點不過是舞臺的落幕。魚王的反抗最后也不過是強弩之末。在雪乃小姐的力量壓制之下,它終于在水中化為了泡沫。
是的,泡沫。飄起,消散在空中的泡沫。
現(xiàn)在,我只能用超越常人的力量來評價她了。
緩慢的時間流淌終于結(jié)束,原本支撐起來的我因為沒有力氣而倒在了地上。
恍惚間,好像有什么將我抱住,然后我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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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次醒來之時。
天花板......?”我呢喃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哎呀,你醒啦。別太大動作,你和你的朋友們腦子都有點受傷,不過問題不是很大。”
我看向站在窗邊飲茶的雪乃小姐。她一手端著茶杯,站立在午后的陽光中,多么嬌小的花朵。我感嘆道。
“雪乃小姐……他們沒事吧?”我揉了揉自己有些發(fā)疼的腦袋,問道。
“在隔壁哦。嘛,因為他們身體素質(zhì)不是很好,有人受傷有點重——那個,那兩個小伙子倒是醒來了,”她找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接著說,“雪乃找了最好的醫(yī)生,雖然那家伙長得像個青蛙,可是手法的高明與他的長相成反比哦。
這樣啊。
“記得幫雪乃說幾句好話,雪乃的意思是在希樹面前。對,沒錯?!?p> 我點頭應(yīng)許了。
她的眼睛望著我,我也望著她。
她原本還很認真的,結(jié)果一下就笑出了聲。
“哎呀。這就是希樹寶寶的偶像(idol)嗎?雪乃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看著你呀。”
“什……什么?!”我臉漲得通紅。
“當年打仗的時候,他只要找到和你有關(guān)的報紙照片就會剪下來放進一個帶鎖的小盒子里呢!不過他有一次給我看過,就說‘這是我的劍術(shù)偶像’這種話!雖然表面波瀾不經(jīng),但是心臟早就跳出體外了吧!”
雪乃小姐停止了打趣,又用平日的語氣,懶洋洋地說:
好啦,不逗你了。雪乃來解釋一下這個,就是自己的能力吧,剛才你也感覺到了吧?!?p> 大概說了一個多小時,于是我才知道,她原本不是那么幼小的。
“無咎時之花”的魔眼和她手上刀槍的使用,使她付出了代價。沒錯,這神明般的能力,代價就是逆生長。
“雪乃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還有剛好一百次,雪乃就要住進墳?zāi)估锢病!?p> 明明是悲傷的話語,她卻若無其事地說著。
真不知該怎么說呢。她好像還挺樂觀的。
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氣氛之中,我們又聊了十多分鐘。
臨別前,她和我說:
“其實從一開始見面的時候,雪乃就莫名地感到你以后一定會比現(xiàn)在更強……”
“你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覺醒吧?那么還請你加油咯。如果你想加入卡美洛,咱隨時歡迎。雖然你的背景有點不太清白,不過雪乃會幫你的。”
“你的意思是……”
不等我說完,不說再見,只是揮了揮手的她,留下略有些迷茫的我,離開了病房。
……那算是什么意思啊。
感覺還是把澪澪寫菜了……先謝罪(磕頭) 不過雪乃也說了澪音還沒有完全覺醒(完全白發(fā)),離半覺醒(白色和粉色頭發(fā)混合)也還差得遠,半覺醒大概是40多話之后的事情。所以我在設(shè)定里寫澪音和歷代白烏鴉不一樣的,正是因為只有她是不完全覺醒的。 在這里寫明一點設(shè)定,這樣對大家都好,嘛。 再次感謝皆客每天給我送票,僅以這篇草草更新回報了,萬分抱歉。 p.s關(guān)于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設(shè)想結(jié)局的事情。 我覺得處于我所謂愚蠢的美學(xué)追求,我可能會寫成be,就先這樣吧。 我也好希望澪音和莉雅能在一起——其實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接近那種關(guān)系了,不過后續(xù)還會寫一寫感情線。 寫到這里,有什么想寫的會補充。 開學(xué)之后也是很忙的佐唯作于他人的書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