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病房都交接后,護士們又接踵而去。病房里除了夏季,還有兩個病人,大家都沒有發(fā)出聲音,只有偶爾文煊打游戲的臟話。
同病房里的人面面相覷,唯有夏季,淡然自若的瞇著眼,安靜的呼吸而已。
已經(jīng)中午了,文煊應(yīng)該是打游戲餓了,終于放下手機,“我出去吃點東西,你還有多久,我等會用不用來接你?!?p> “你回去吧。”夏季望著他,他卻沒有一絲一毫心疼的眼神。
“那你有事打電話吧,我先回去了?!蔽撵诱f完手機就傳來了主動關(guān)機的聲音。他卻徑直離開了病房。
夏季摸了摸床邊,沒有手機,看來應(yīng)該是沒有帶來了。
轉(zhuǎn)頭看了看病房里面的其他人,看到了一個陪護的年輕人,“那個,先生,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機嗎?我今天沒有去上班,應(yīng)該也沒有人幫我請假?!?p> 陪護的人看了她一眼,把手機遞了過來。
夏季打給公司,說明了情況,然后就掛掉了電話。
“先生,謝謝您的電話。”夏季雙手遞上手機。
“夏小姐對吧,雖然話不好聽,但是我奶奶讓我給你說,及時止損?!毕募韭勓钥粗赃叢〈采洗认榈睦咸?,頭發(fā)花白,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個特別好相與的人。
夏季輕笑一聲,“謝謝奶奶,我知道的?!?p> 年輕人也就沒在說什么,回到了奶奶的病床邊上坐下。
中途,可能是奶奶授意,李景逸就是那個年輕人,一直幫忙看著輸液瓶,幫忙叫了護士。
下午出院的時候,外面依舊在下大雨,李景逸就把自己的大衣外套借給了夏季,互相留了電話。
李景逸幫忙叫了網(wǎng)約車,夏季只能一個勁的道謝,因為她身上確實什么也沒有,也沒有辦法叫車。
回到家,門一推開就是泡面碗,亂放在她精心挑選的桌布上面,看著那款桌布,上面是可愛的動漫人物,動漫版的她和文煊。
臉貼臉,靠在一起,拍的大頭貼?,F(xiàn)在,上面放在還冒著熱起泡面杯,煙灰缸和亂七八糟的外賣盒子。
夏季記得之前因為做清潔的事情也商量過,他說“媳婦你安心上班,我不上班的時候就在家做清潔呀,我們家的媳婦可不用做這些?!蔽撵拥墓ぷ骶褪请姼偅驹趲p峰的時候,他也是個溫柔的人,因為意外傷了手,變得自暴自棄,變得這樣頹廢,這一年多,他眼睛里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夏季的身影了。只有他自己,他的游戲。
“文煊。”夏季默默的收拾干凈,輕輕喊了他一聲。
“我們談?wù)劙??!毕募咀竺娴纳嘲l(fā)上。
文煊摘掉耳機,“等我打完?!?p> 夏季沒有在開口,進了房間,把行李箱推到門口,然后回到沙發(fā)上,坐著,看著那個背影。
思緒被拉到大三那年,也是這樣的冬天,他會在白天超強度訓(xùn)練后,坐垮過半個城市的車過來陪她過生日,生日禮物是在網(wǎng)咖熬夜做網(wǎng)管,幫人家上號,攢了很久,才買的。只因為夏季說,他們談戀愛,不應(yīng)該父母來買單,哪怕文煊家庭條件很好夏季也重來沒有要求過過分的禮物。
而現(xiàn)在,這個人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今天又是生日,年少時,遇到了過于驚艷人生的人而現(xiàn)在,卻總?cè)滩蛔∧矛F(xiàn)在和過去的人做比較。
夏季坐了很久,久到忘記了時間,外面一點一點進入夜幕。夏季沒有等來游戲的結(jié)束,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個住了4年的房子。不是家,是房子。
夏季在27歲的第一天,離開了這個愛了整整10年的人。
夏季在沒有找房子而是住在了酒店,哪天晚上,不知道是高燒沒有退還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一直夢到大學(xué)的那些事情。
夢到那個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