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東京考神想要版權(quán)費
忙趕慢趕,兩人終于到了自家公司的事務所,時間是上午八點四十五分。
說是事務所,其實也就是個比較大的工作室而已,從這頭的會客廳、辦公間、休息室、到小廚房。
電腦屏幕上已經(jīng)在播放電視劇版《荒川爆笑團》,某位年上妹妹曲著腿光著兩只腳丫踩著軟椅上看得正入迷。
千原先生走到工作桌旁,伸手把桌面上散亂的筆與紙撥弄到一旁,空出一塊,放上一杯熱咖啡。
水是剛燒好的,咖啡是桌上的便宜沖劑剛泡的。
平田這家伙真摳門啊,他的個人柜子里只有這種貨色,除此之外好像還有啤酒。
好不好喝不知道,因為千原先生都還沒滿二十歲成年的法定年齡,還不被允許喝酒。
另外提一嘴,開門正面就能見到的架子上拿來裝逼的高檔紅酒瓶里其實是網(wǎng)購來的三千円便宜紅酒,當初也是千原先生和平田社長兩個人偷摸著想到的裝逼辦法,既省錢又不失格調(diào)。
就算來了客人,抬上一瓶也不覺得心疼,說不準在心理安慰劑的效應下,對方看著外面的法蘭西瑪歌酒莊貼紙還會覺得特別好喝。
“唔……原寶,帶你來果然沒錯!”
“屮!別那么惡心!”
千原先生接過文件包,輕輕一腳把剛進門的經(jīng)紀人社長踢到沙發(fā)上。
“另外……抬腳!”
“好的?!?p> 千原先生幫著把他的鞋子脫下,把拖鞋丟到地上讓他自己穿好,幸好這個家伙沒出什么腳汗,不然味道可就大了。
“說了多少遍,進門換鞋,能不能不要再讓我拖一回地了?木地板禁不起折騰,還得打蠟,真的很麻煩誒!”
如同老媽子一樣,千原先生邊干邊罵,對著三十歲還沒成家的邋遢老男人這般教訓一番。
最后用紙巾擦了擦鞋底的雪水,在鞋柜上放好。
今天的千原先生再洗個手就又能輕輕松松地躺下來休息一下了。
可惜兩位仁兄還是不愿意讓他安安穩(wěn)穩(wěn)小睡一覺。
才瞇上眼睛又有事情了。
“竹達,你怎么坐在我座位上看電視劇?還拿著包薯片?能不能有點上下尊卑意識!”
“別急,等我看完這集馬上下來,你先和千原在沙發(fā)上看會兒電視?!?p> “不是,我今天有急事,說不準會有郵件來。”
老牌經(jīng)紀人兼職會社社長的平田推開轉(zhuǎn)椅,任上邊的竹達彩喵再怎么活潑地拒絕也依然不為所動。
“不是,你這壓根就沒東西?!?p> “少廢話待會就來了。”
“那你給我切回來,我正看到興頭上,有消息提示我叫你?!?p> 彩喵小姐跳下椅子,對著滿是推銷小廣告和特色商品減價折扣消息的郵箱界面指手畫腳,要求他速速調(diào)回剛才的電視劇畫面。
“我算服了你們倆了?!鼻г壬鷵u搖頭,“竹達,你看到第幾集了,我等會手機上給你繼續(xù)下得了,別打擾某人借著工作的理由玩游戲了。”
“我澄清一下,今天真的有工作。”
平田社長終究還是沒有否認過去一直在上班玩游戲的事實。
竹達彩喵小姐冷哼一聲,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報復,然后端起咖啡大搖大擺地坐到千原先生對面,看著他調(diào)出手機頁面下載起了高清分辨率的盜版視頻。
千原把手機丟給她,又捏著熱水壺重新倒了一杯咖啡擺到工作桌上。
隨即重新躺回沙發(fā)上去,囑咐一聲手機也能開『邊看邊下』功能。
雖然這么說不太好,但竹達彩喵小姐會看上盜版怎么想都是因為電視臺打壓日本的視頻網(wǎng)站發(fā)展,連剪輯個片段都要收版權(quán)費,不給就下架,更不要說用其他途徑觀看電視劇了。
竹達彩喵作為消費者,當然是為自己想了,能在這種上班打卡摸魚的狀態(tài)下觀賞、打發(fā)時間是最好不過了,哪里會管什么正規(guī)違法,反正又沒人告密。
于是,當新人水倉唯來休息室的時候,就見到了一副難得的畫面,難得就難得在四個人都到了。
最累最困的千原小前輩眼上蒙著一塊溫熱的毛巾給自己做眼部按摩。
最最可愛的彩喵老前輩捏著別人的老舊手機盯著屏幕目不轉(zhuǎn)睛,時不時還要傻笑兩聲。
而剛剛等了半天都沒郵件的平田社長又開始了酣暢淋漓的電子世界大戰(zhàn)。
房間最中央的桌上還攤了一疊好像沒人看的文件。
“誒,你來啦~”戴著耳機的平田先生朝著自家的新人揮手打招呼。
只是他的聲音有點像港劇里的岳掌門,讓人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正常一點,別嚇到人家了。”
竹達彩喵朝自家社長翻了個可愛的白眼,然后招招手示意萌新到自己這邊來,“水倉桑,我還準備了點心?!?p> 只不過是外面買的便宜貨色。
看著她提著書包,小步小步的跑過來,彩喵小姐不由得笑了笑。
“星期六也來事務所,水倉看來沒有補課?”
“不是,下午補?!迸u搖頭回答,“所以我包里除了動畫臺本還有今天的功課?!?p> “真敬業(yè)??!”
竹達彩喵感嘆完又問:“那學業(yè)壓力大不大?”
“有點?!?p> 高中學歷的竹達彩喵無奈地嘆了口氣,苦笑道:“我那時候也一樣,不過比你還嚴重,感覺都是天書。”
“那只能說明你笨你蠢你懶?!?p> “說誰呢!”
千原出聲了,可他依舊蓋著毛巾不愿動彈。
當然,回應他的只有某人惱羞成怒的『掐大腿』。
“不過你現(xiàn)在居然能關(guān)心后輩的學習情況,這種行為還是值得鼓勵和嘉獎的。”
千原先生把桌上的糖果丟給她一個,隨即轉(zhuǎn)向新來的水倉唯小同學:“不介意的話,可以看看你們今年的課程學到哪里了嗎?”
說話的時候手里還捏著剛落下的毛巾,十幾分鐘前還溫熱的水已經(jīng)涼下來了。
“唔,可以?!?p> 水倉唯看著對面大哥哥把毛巾重新丟回臉盆里,抽出兩張紙巾擦擦手,接過自己今天補習班要交的功課順便還遞給自己一粒水果糖。
只是,千原先生才剛把本子拿到手里翻開頁,就如同老中醫(yī)一般皺起了眉頭。越看越皺,臉色還要來回陰晴變化不定,一雙眼神更是從震驚到哀嘆再到麻木,看得她心里頭害怕。
“幾年級了?”他苦笑著詢問一聲。
水倉唯瑟瑟答道:“高一。”
“高一了啊……”
千原先生嘴角抽抽。
水倉同學手底發(fā)顫。
早就聽說社內(nèi)真一哥人送外號東京考神,連他都是這副表情,自己是不是無藥可救了。
“那個……醫(yī)生,嚴重嗎?”
“不是嚴不嚴重的問題?!?p> 放下本子的千原先生長吁一口氣,面色難看。
“只是我沒想到當初賣掉的筆記本居然被舊書店廢物利用變成了現(xiàn)在學生的補習作業(yè),一時之間過于震撼?!?p> “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么簡單的賺錢方式?!?p> “能不能收版權(quán)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