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四合院兩三事（二合一）

　　花開花謝，春去春來。

　　在四合院過了三個春節(jié)后，葉國強算是融入了這個時代。

　　唯一讓他不習慣的地方就是廁所。

　　這年代基本上是公廁。

　　冬天還好，到了夏天就難受了。

　　蒼蠅蚊子滿天飛不說，那味道還特別得酸爽。

　　軋鋼廠，下班鈴聲準時響起。

　　葉國強放下報紙，結(jié)束了一天的摸魚。

　　三年時間，他從最低等級的辦事員晉升為1級辦事員，薪資待遇上升到19級，每個月78元。

　　這個待遇是他目前的極限。

　　再往上，就是副科級的待遇，需要在辦事員這個級別工作滿十二年才有資格晉升。

　　暫時看不到晉升希望，但葉國強已經(jīng)很滿意了，他已經(jīng)是軋鋼廠有史以來晉升最快的辦事員，二十一歲的一級辦事員，說出去別人都不敢相信。

　　級別提升了，權利也大了，手下也有了幾個辦事員，很多事已經(jīng)不需要他親自出面了。

　　但這都是葉國強應得的。

　　軋鋼廠內(nèi)部，無論是干部還是工人，都心服口服。

　　原因無他。

　　你如果逢年過節(jié)都能給軋鋼廠拉來一大批物資，大家也會服你。

　　葉國強每次拉來的物資看似很多，每個人卻分不到多少。

　　普通工人就是嘗個鮮，解解饞。

　　“葉組長，明兒見?！?p>　　同事們紛紛向他打了一聲招呼。

　　葉國強是后勤部年紀最小的，能力卻數(shù)一數(shù)二，總能搞到物資。

　　在后勤部，能搞到物資的就是牛人，領導都不敢輕易得罪這種人。

　　“嗯，明兒見?！比~國強微笑著朝大伙點點頭，禮貌地回應道。

　　“國強，下班啦?！焙笄诓康闹懿块L推門而入，和善地看著葉國強。

　　“今天是國美的生日，我答應過她要幫她好好慶祝。”葉國強笑著解釋了一句，轉(zhuǎn)而問道，“部長，你找我有事？”

　　“國強，我們出來說。”周部長朝葉國強招了一下手，示意他跟自己出來。

　　葉國強點點頭，跟了出去。

　　“國強，能不能幫我搞幾樣國外來的稀罕物，我準備送禮?！敝懿块L拉著葉國強來到角落，環(huán)顧一圈四周，問道。

　　“我試試。”

　　葉國強沒把話說滿，只說會盡力。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敝懿块L眉開眼笑，掏出幾張大團結(jié)塞給葉國強，“不夠你就給我說，有多的就當給你妹妹的生日禮物。”

　　“那我替妹妹謝謝周部長。”葉國強一臉淡然地收下錢。

　　這錢，他拿的心安理得。

　　“那行，我就不耽擱你下班了?！敝懿块L輕輕拍了一下葉國強的肩膀，轉(zhuǎn)身滿意地走開。

　　把錢裝進口袋，葉國強站在原地稍微考慮了一會，這才邁步離開。

　　這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

　　軋鋼廠大部分領導都找過他，請他幫忙搞些稀罕物。

　　葉國強也不負眾望。

　　雖然每次都有所折扣，但也能大體滿足領導的需求。

　　騎著二八大杠，葉國強回到四合院所在的胡同口，隔著老遠就看見一輛黑色小汽車朝胡同行駛來。

　　滴滴滴！

　　小汽車的喇叭響了三聲。

　　葉國強趕緊蹬過去，在車旁停下。

　　車窗緩緩搖下來，胡秘書在車里親切地向葉國強打招呼：“小葉同志，你回來得挺早啊，比我想象中要早，我們差點錯過?！?p>　　“胡伯伯?！比~國強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答道，“我答應過國美，今天要幫她過生日?！?p>　　胡秘書哈哈大笑：“開個玩笑，小同志別介意。”

　　葉國強趕緊搖搖頭。

　　胡秘書下車，從兜里拿出兩張大團結(jié)和一支英雄牌鋼筆遞給葉國強：“這是老領導托我給你的，他知道今天是國美的生日，鋼筆是給國美的生日禮物，希望咱們的小妹妹好好學習?！?p>　　葉國強激動地接過錢和鋼筆。

　　前些時候他曾提議過，說自己現(xiàn)在工資也不少了，老領導不用再給自己錢，卻被駁回。

　　胡秘書轉(zhuǎn)告他，這是老領導的心意，不能拒絕。

　　“好好過日子，再討個老婆，老領導就安心咯，對你家老爺子也算有了交代?！焙貢χ蛉さ?。

　　“還早，還早！”葉國強不好意思撓撓后腦勺。

　　對于娶老婆，他現(xiàn)在沒多少心思。

　　主要是婁曉娥那不好交代。

　　“我還有個會議，走了。”胡秘書低頭看了眼時間，鉆進汽車匆匆離去。

　　葉國強沒有挽留，目送小汽車離去。

　　他也想挽留胡秘書吃頓飯，但是他心里明白，胡秘書很忙，今天過來都是看在葉國美生日的份上抽空來的。

　　胡秘書都這么忙，老領導就更忙了。

　　三年時間，他只在去年過年的時候見過老領導。

　　當時可把他激動壞了。

　　即便是過年也有大量工作，見面后還沒寒暄幾句，老領導就被拉去開緊急會議，直到天黑都沒結(jié)束。

　　葉國強挺心疼。

　　老領導的精神狀態(tài)雖好，臉上的黑眼圈也特別明顯，顯然是沒有休息好。

　　對此，葉國強也沒辦法。

　　這個國家才誕生十來年，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沒有老一輩打下的基礎，后來不可能發(fā)展那么迅速。

　　一直看著汽車消失，葉國強才推著自行車走進胡同。

　　“葉哥哥，你回來啦?！?p>　　四合院，正在自家門口洗菜的王麗乖巧地打了一聲招呼。

　　“王麗，今天是國美的生日，晚上你和你哥來我家吃飯?！比~國強停下腳步，微笑地問道，“國美在學校應該和你說過這件事吧？”

　　“嗯，國美和我說過，媽媽也同意我和哥哥晚上去你家?！蓖觖慄c點頭，一如既往地乖巧。

　　葉國強點點頭，推著自行車往后走。

　　這幾年，四合院風平浪靜，只發(fā)生了一件大事，王麗的父親沒能挺過這個冬天，于春節(jié)前撒手西去。

　　這件事也讓葉國強見到了四合院眾禽的冷漠。

　　除了三位大爺站出來幫了點小忙，其他人都冷眼旁觀。

　　作為院里的大爺，他們不出來肯定會被人說閑話，特別是易中海，一直以來都以老好人的形象示眾，這種大事必須出來。

　　后來，葉國強從葉國美口中得知大家之所以冷眼旁觀，是因為王家太窮，連喪宴都沒錢辦。

　　幫了忙又吃不到席，豈不是血虧。

　　這話還是葉國美在院子里玩，幾個大媽閑聊時無意聽到的。

　　“我呸，什么玩意兒。”

　　葉國強當時就吐了一口唾沫，愈發(fā)鄙視眾禽。

　　整個四合院，也就葉國強是真心實意地幫助王家，王麗上學的學費都是他交的。

　　不是葉國強圣母或者有所圖，他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

　　葉國美去年九月就上小學了，葉國強實在是擔心她的安全。

　　這年代不像后世那么安全，葉國強經(jīng)常能聽到哪里又有小孩被人販子拐走了。

　　即便是后世，攝像頭到處都是，還時不時能聽到關于人販子的新聞，更別說這個什么都沒有的年代。

　　一旦被人販子拐跑，想找回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有王麗陪著，葉國強也放心一點。

　　每到放學的時候，王愛軍也會去學校接王麗回家，葉國美順道跟著一起。

　　二來葉國強不差那點錢。

　　他現(xiàn)在每個月有七十八元的工資，小學一學期才兩塊錢學費，多承擔一人的學費對他來說最多就算個中等意思。

　　而且這三年接觸下來，王家也確實值得他幫助，一個隨手的善意就有可能改變一個人悲慘的命運，何樂而不為？

　　葉國強不是圣母，四合院里他只幫助王家一家，其他人和他沒啥關系。

　　鎖好自行車，葉國強打開房門。

　　屋內(nèi)。

　　婁曉娥在輔導葉國美做作業(yè)。

　　兩人過于專注，沒有察覺到葉國強已經(jīng)回來了。

　　葉國強也沒有喊她們，而是靠著門框看了一會。

　　婁曉娥現(xiàn)在越來越誘人了。

　　兩年的灌溉，這塊良田已經(jīng)得到了充分的開發(fā)，無時無刻都在散發(fā)著魅力。

　　看了會，葉國強這才進屋：“嫂子，國美，我回來了。”

　　“哥哥，今天我又得到了小紅旗?！比~國美噌的一下跳下凳子，拿上作業(yè)本蹦跳著跑到葉國強跟前，雙手高高舉起。

　　“嗯，我家國美最厲害了?！比~國強拿過本子認真看了會，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

　　“嘿嘿，我可是哥哥的妹妹！”葉國美手叉腰，腦袋后仰，鼻子都快杵到天花板上去了。

　　“但是你上次沒考過王麗。”葉國強會心一笑，伸手捏了捏葉國美的小鼻子。

　　唔～

　　葉國美的小臉迅速垮下來：“下次我肯定能超過王麗?！?p>　　“行，超過了哥哥就帶你去全聚德吃烤鴨?！比~國強彈了下葉國美的腦門，“作業(yè)做完了就去找王麗玩，記得叫她和王愛軍來我家吃飯?！?p>　　“作業(yè)剛才就做完啦！”葉國美高興地應了一聲，邁開小腿往屋外跑。

　　“我去給你倒水?！眾鋾远鹫酒饋恚畨刈呷?。

　　“嫂子，你越來越漂亮了?！比~國強用腳把門關上，上前從背后抱住婁曉娥。

　　婁曉娥身子一軟，小聲說道：“當心被人看見?！?p>　　“沒事，門窗都關上的，而且有人來了小黑也會叫的。”葉國強一彎腰，下巴落在婁曉娥肩上。

　　為了方便行事，他養(yǎng)了條狗，有人靠近就會叫。

　　“不許使壞，等會我們還要給國美準備生日?！眾鋾远鹋牧艘幌氯~國強的手，嬌嗔道。

　　葉國強壞壞一笑：“行，我留著力氣晚上再使壞。”

　　婁曉娥的臉皮微微發(fā)燙，嘆了口氣。

　　“嫂子，嘆氣干嘛？”葉國強手臂微微一緊，好奇地問道。

　　“國強，許大茂下個月要回來了?！卑醋∪~國強放在自己小腹處的手，婁曉娥幽幽說道。

　　這兩年，她和許大茂的感情越來越淡。

　　葉國強的插足是一個因素，但最主要的還是許大茂長期扎根鄉(xiāng)下，夫妻間幾乎沒什么交流。

　　難得回來一次，每次都和葉國強喝得醉醺醺，她這個老婆可有可無。

　　說來也稀奇，兩人結(jié)婚兩年多，一次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沒發(fā)生過。

　　結(jié)婚那天，許大茂就喝醉了，然后感冒發(fā)燒，感冒剛剛好，又報名軋鋼廠下鄉(xiāng)送溫暖的活動，馱著設備下鄉(xiāng)放電影去了。

　　這一去就是一個月。

　　回來休息個兩三天又主動請纓，接著下鄉(xiāng)放電影，周而復始。

　　而且回來休息的這幾天，葉國強天天都帶著好酒好菜上門找許大茂喝酒。

　　許大茂酒量又不行，一喝就醉。

　　后來婁曉娥才琢磨過來，葉國強八成是故意的。

　　“回來就回來唄，反正過不了幾天他又會下鄉(xiāng)?！比~國強不以為然道。

　　許大茂下鄉(xiāng)看似血虧，但他還真得到了很多好處，軋鋼廠已經(jīng)連續(xù)兩年將先進個人的稱號賦予他，還在宣傳部內(nèi)部成立了一個小組，由他擔任組長。

　　還有。

　　軋鋼廠的下鄉(xiāng)送溫暖活動得到了農(nóng)民兄弟的歡迎，感謝信都寫了好多封，報社還來軋鋼廠采訪過。

　　當時許大茂剛好在廠里，他的照片都上了報紙。

　　那段時間是許大茂最揚眉吐氣的時間。

　　整個四合院就他上過報紙，完全把傻柱比下去了。

　　事后，他還買了份報紙收藏起來。

　　名，許大茂有了，利更不少。

　　不說老鄉(xiāng)送的土特產(chǎn)，就是小媳婦的手都牽了好幾個。

　　下鄉(xiāng)雖然苦，但許大茂樂在其中。

　　兩人又溫存了一會，開始準備葉國美的生日。

　　葉國強也沒有邀請什么人，他只邀請了前院的王愛軍哥妹倆，閻埠貴家都沒邀請。

　　“這什么味道，好香??！”隔壁，聾老太太家，一大媽抬起頭聞了一下，驚訝地問道。

　　聾老太太沒好氣地答道：“隔壁葉小子的妹妹過生日，準是在弄什么好東西?！?p>　　說完，她舉起拐杖，用力敲了敲地面。

　　過生日都不喊自己這個老人，越來越?jīng)]大沒小了。

　　看出聾老太太心情不好，一大媽的呼吸都輕了幾分。

　　過完生日，葉國強特意將剩下地食物打包讓王愛軍帶回去，剛打開門，眾人聽到中院傳來賈張氏哭天喊地的聲音，甚至驚動了整個四合院。

　　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葉國強加快腳步來到中院，想看看賈張氏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中院。

　　賈張氏坐在地上，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東旭啊，我的兒啊，你怎么就拋下你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