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賭國運

　　十一區(qū)某大樓

　　詭事處理隊的隊長下村將自己珍貴的鋼筆扔在了地上。

　　“篩子！就是一個篩子！我們有三架大型檢測器對著那個空間站，竟然就這么大搖大擺的放進去一個人？”

　　“非常抱歉！下村桑，那個空間站我們的宇航員也被授權(quán)進去過，發(fā)現(xiàn)里面根本沒有武器，所以對空間站的監(jiān)測從來沒有這種項目。”

　　監(jiān)測站的負責(zé)人臉色也不好看，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微微鞠躬。

　　而面對這種解釋，下村出離的憤怒了。

　　“宇宙航空研究開發(fā)機構(gòu)的人都是一群乞丐，他們會在鷹國的航天飛船上發(fā)出‘卡密撒嘛’的聲音，他們會在華夏的空間站里發(fā)出‘斯國一’的感嘆，當(dāng)他們下來，你問他們有什么情報的時候，他們只會回復(fù)你一句‘納尼’？”

　　“而你們，則是一群飯桶！那么大一個活人從空間站跳下來你們竟然都沒看到！”

　　“非常抱歉，但我們不是沒有看到。”

　　“看到了你們還不匯報？”

　　“我們匯報給了宇宙X空研X開X機構(gòu)?！?p>　　“那為什么不匯報給我？”

　　監(jiān)測站負責(zé)人沉默了片刻，然后挺直了腰：

　　“……因為我們的頂頭上司是他！不是你！況且，有誰會想到一個破曉者會從上面跳下來，我們將這個消息同樣知會了警衛(wèi)隊！所以要對接也是警衛(wèi)隊與你對接，但你現(xiàn)在，不敢訓(xùn)斥他們，而來訓(xùn)斥我們？”

　　“竹中，請你注意你的態(tài)度！”下村敲了敲桌子。

　　“我對我的失態(tài)感到非常抱歉，”負責(zé)人彎腰，將地上的鋼筆撿起，：“現(xiàn)在，我向你述職，這是我最后一項工作?！?p>　　“竹中，你什么意思。”下村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同你剛才的意思一樣，我級別最低，所以這一次我需要對此負責(zé)?！敝裰卸⒅麓澹骸跋麓?，你我都知道，破曉者進入大氣層的時候，以十一區(qū)的能力，一切手段都沒用……但在大氣層外我們根本無能為力?！?p>　　“我們，確實是個篩子，所以有些事你不知道反而對你有好處?！?p>　　竹中將鋼筆放在桌子上，轉(zhuǎn)身離開。

　　“可惡……”

　　下村看向窗外，那里警視廳警車的燈光在閃爍。

　　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將目光收回，落在了那根鋼筆上面的小字上：

　　“祝賀卒業(yè)快樂，摯友竹中一郎贈?！?p>　　而就在此時，房門再一次被打開，這次進來的是一位金發(fā)男人，他直接坐在下村的面前，笑瞇瞇地看著后者。

　　“下村隊長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

　　“天眼組織也知道這件事？”

　　竹中表情難看。

　　“當(dāng)然知道，你也不要問我們?yōu)槭裁床蛔柚??！苯鸢l(fā)男人發(fā)出了爽朗的笑聲，下村則低著頭，只是告訴自己要忍耐。

　　“所以與你們十一區(qū)的人談話真是無趣，不似夜管局的人，本就不占理的事情還能拍著桌子給你吵架，和他們談些事情能讓你血壓高上好幾天，不過事后回想回想也是有趣?！苯鸢l(fā)男人一瞬間百無聊賴了起來，他拿出一份文件，扔到了下村的面前：“接下來，你們詭處隊——什么破名字——按照這份文件執(zhí)行，當(dāng)然不要讓夜管局那些人知道?！?p>　　“這是天眼組織下的命令嗎？”下村掃了一眼，問道。

　　“你覺得呢？”

　　“華夏是不可能同意這種方案的?！?p>　　“那你還問？”

　　“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人力物力還有官方層面的支援……”金發(fā)男人手指敲了敲桌子：“都是你們出?！?p>　　“我拒絕?！毕麓甯蓛衾?。

　　“別急，我話還沒說完。”男人咧開嘴角：“志愿者也是你們出?！?p>　　“……”下村沉默了。

　　“你們的精神我們很欣賞，”男人站起身來：“所以，這個交易怎么樣？”

　　下村沉默著，理性告訴他從頭到尾十一區(qū)都要出錢出力，男人背后的組織只不過是空手套白狼罷了。

　　更何況這種事情還會得罪舊神一族，屆時十一區(qū)中三大勢力其中的兩位將會有激烈的反應(yīng)，而自己的下場如何他不敢細想。

　　但是……

　　竹中的下場歷歷在目。

　　如果今天是竹中，那明天會不會是自己呢？

　　思索間，他做出了最終的選擇。

　　“我同意，但必須由我去與那些人交涉。”

　　“如果你有送命的覺悟的話，這是合理的請求，成交?！蹦腥诵θ莶桓模斐隽耸?。

　　“成交。”

　　兩只手握在了一起，于暗潮涌動之下，這只長久以來蟄伏在黑暗中的毒蛇，吐了吐信子。

　　……

　　“辛苦了，竹中君?！?p>　　行駛在路上的警車之中，副駕駛上的警官摘掉了帽子，朝著后座上的竹中扔了一根煙。

　　竹中接住，點火，青煙在車內(nèi)盤旋開來。

　　“其實你繼續(xù)坐在觀測臺位置上也并不無不可——如果你通知了詭處隊，那么沒有人有理由讓你去背鍋?！?p>　　“快遞計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坐在那個位置用處不大，且還會待在風(fēng)口浪尖之上。”竹中搖了搖頭：“我需要離開那個位置。”

　　“你有你的考慮，我們尊重，只是后面你可能會受到一些不必要的關(guān)注?！本兕D了頓

　　“我明白了，竹中君，感謝你的付出?！?p>　　“認識十幾年了，不用那么客氣?！敝裰袑燁^扔到窗外，注視著空氣中消散的煙霧：“不說到認識十幾年，我倒是比較擔(dān)心另外一個老伙計……”

　　希望自己的一番話，能阻止他與舊神之間合作的想法吧。

　　竹中如此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