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是要干大事的人
張妙之這兩日沒得空閑,所以并未下山采購。
此刻桌上就擺著一壺煮好的茶,張妙之倒上一杯放在林志用當面。揮揮手,示意三徒弟自己去練習,不用在一旁候著。
林志用掃了眼這郎煌之景,頗有股恬淡悠然,不由心頭羨慕。
在一掃,張白鶴三人拿著木劍舞動,清風拂面間頗有股田野鄉(xiāng)間見真諦的樸實之感。
他暢然一嘆,看向張妙之感嘆道:“張?zhí)鞄煷说?,還真是讓人豁然開朗啊。”
眼瞅著林志用那緊皺的川子眉,舒展開來。他此刻平淡的模樣,全然沒有之前相見時那股子矜持。
張妙之也回之以微笑,“我天師府乃道家清修之地,相比起其他自然是要冷清些?!?p> 林志用聞言,多看了張妙之一眼。
他忽而咦了聲。
張妙之見著他打量的眼神,左右瞥了自己兩眼,怪異道:“林大人可是覺得我這穿著有何不妥?”
林志用緩緩搖頭,向張妙之拱手道。
“非是不妥,只是覺得才兩日不見,天師好似換了個人一般。”他瞅著張妙之喃喃道,“幾日前的天師看著還有些拘謹,今日卻是灑脫無比?!?p> “原來如此?!?p> 張妙之輕笑,他抿了口茶水,含笑道,“其實我前日歸家,心有所感,才達筑基之境。在那之前我不得不提防小心魔的影響,所以行事頗有些謹慎?!?p> 他哈哈一笑,一擺衣袍,“如今已然跨過那道桎梏,自然是隨意許多?!?p> “哦,才筑基不久嗎?”
林志用似笑非笑,心想你唬誰呢?他還從未見過哪位修士筑基一兩天的光景就能牢實境界,并且還由有進步。他一眼就看出來,張妙之渾身靈氣充裕,一點也不像是才筑基兩日的樣子。
反倒是好像浸淫許久。
“恭喜天師,這筑基可是大道之始,天師能一步躍過,往后定將暢途無比?!?p> 張妙之聽著這話,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心頭直呼詭異。
不過才筑基而已,又不是修成金丹大道。他這祝福也忒假了吧,還有為什么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奇怪。
就好像再說“你別裝了,我懂的?!?p> 噗——
張妙之想著,險些把入口的茶都給噴出來。這家伙莫不是有什么大???
他尷尬的扯了下嘴角,不敢看林志用那別有深意的眼眸,而是瞥向一旁練劍的三徒弟,悠然道。
“道阻且艱,我也只能且行且看?!?p> 林志用緩緩點頭,再看向張妙之的眼眸變得更加熾烈,“天師不愧是得道高人,年紀輕輕卻如此老謀.....老成。”
張妙之蹙起了眉頭。
這家伙是在夸自己還是在貶自己來著?他是想說老謀深算吧。
他轉過來頭,看了眼林志用。
這人的眼神又變了,
變得更加匪夷所思。
他長舒口氣,凝眉看向林志用道:“林大人,咱們就不要再打啞謎了。說吧,你來找我到底是有何事?”
張妙之直言不諱,卻見林志用依舊含笑不語。
好一會兒,他才道:“我聽聞道門有一門占卜吉兇,勘測命途的術法。天師你既然知曉我的到來,又怎么可能不知我的來意?”
嗯?
張妙之愣了,我知道個鬼??!他在心頭大呼。
可眼見林志用那笑意,好似再說“別裝了,我懂的。”
儼然是一副,你不挑破,我就不說的勢頭。氣的張妙之恨不得給他一巴掌,再讓白鶴把他給趕出去。
這人莫不是真有什么大病?!
跑來天師府跟我玩你畫我猜的游戲。
若是玩的話,還好說,可你倒是畫一點出來啊。什么也不說,真當我有他心通??!老子是道士,又不是禿驢。
好一陣子等待,張妙之只得磨著牙齒,虛著眼睛道,“此占卜之法雖可通陰陽,問前世今生,但卻頗為耗損陰德,不得過多施展?!?p> 這話的意思是,我沒有占卜你的來意。
簡而言之,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林志用聞言驀然慎重起眼眸,不由連連點頭,唏噓道:“這倒是我過于天真了,沒想道此法竟有如此威能。”
他感嘆了句,在看張妙之,眼里已滿是崇敬。
張妙之不知道這家伙又腦補了什么,但是他已經無所謂了。古有劉黃書三顧茅廬,今有林大傻三看天師。
看著林志用那認真的表情,張妙之真想大吼一聲,大哥!我吹牛的,難道這你都看不出來???
一旁練劍的三人心不在焉,兩只耳朵豎著悄悄偷聽張妙之兩人的談話。
張君虎一臉后怕,悄聲道:“師父竟然還會這種術法,那豈不是說咱們早上做早課偷懶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張白鶴沒好氣的瞥了眼他,指證道:“是你和小果,我可沒有偷懶?!?p> “別啊,師兄,說好的咱們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p> “對啊,師兄,你龜兒一點也不仗義!”
張白鶴翻了下白眼,無奈道:“首先,我確實沒有偷懶。其次,我是鶴,你是虎,師弟是松鼠,我們就算在一根繩上也不可能是螞蚱。”
“那怎么說?”張君虎愣了下。
張白鶴想了想,道,“應該叫一根繩上的虎鶴鼠。”
“不是鼠,我是松鼠!和那些偷糧食的可不一樣?!?p> 兩人齊齊瞥向張小果,心想就你連形也不化,還鄙視起別的鼠類來了。
張小果可不管那么多,他得意的解釋道,“我可愛多了?!?p> “好吧,一根繩上的虎鶴松鼠?!?p> 見張白鶴糾正過來,張小果才滿意的砸砸頭。
張君虎卻一臉怪異,咱們糾結的是這個問題嗎?
就見,張妙之冷眼掃了過來,那目光讓幾人驀地打了個冷顫,“早課也敢偷懶,君虎還有小果你倆晚間加練破邪符一百張?!?p> 聞言,張君虎和張小果身子一顫,回頭朝著張妙之垂頭道,“是,師父?!?p> “還有白鶴,作為大師兄,兄者長也,你未能盡到監(jiān)管師弟的責任,此乃失責之罪。晚間加練兩百張。”
張白鶴本在偷笑,可此話一出,他就笑不出來了。張妙之的話,讓他感到慚愧,痛定思痛下他毅然道。
“是,師父!”
處理完三小,張妙之無奈搖頭,這三個小笨蛋,私下討論就完了唄,當面勾耳朵,真當我不存在啊。
在一看林志用,張妙之笑道:“林大人,孽徒讓你見笑了?!?p> 林志用擺擺手,“天師治徒嚴厲,對他們來說才是真的疼愛?!?p> 些許客套說完,張妙之此時也正經起來,道,“林大人,你來找我究竟是有何事?!?p> 林志用有些難以啟齒,他想了會忽的問道。
“張?zhí)鞄?,你可知這乾元天下,究竟有多少傳承。”
“這......”
張妙之被問住了,他怎么可能知道這些,不由向林志用投去詢問的目光。
見狀,林志用接著道:“大周曾有官吏統(tǒng)計,乾元天下能叫的出名號傳承有數(shù)百之眾多,不出名的約三百左右,而旁門之道又近千數(shù),總計兩千三百二十一?!?p> “這么精確?”
“沒錯,不過這兩千三百二十一又大多歸類在仙儒佛武道,以及妖和魔門中?!?p> 張妙之默默點頭,道:“這歸類法可是按照修習之法,來分類的?!?p> 林志用點頭,“是也不是,當和修法有關,又和信仰有關?!?p> 見張妙之面部不解,他當下便解釋道:“就好比說佛門,煉體之后是靈動,再是筑基,往上則是了塵境,行者境,尊者境,金剛境。至金剛境后,佛門有了分支,一為羅漢,二為菩薩,羅漢承業(yè)果不得化佛,菩薩則可更進一步,是為至尊境?!?p> “此乃佛門修法,不僅稱謂不一樣,還需得熟稔佛理,方可進步?!?p> 張妙之不置可否,畢竟也是一應大教,若是不習佛經多半連門也入不了。
“而仙門和道門的修法類似,從煉體開始,需堪破十境,練氣,筑基,結丹,金丹,元嬰,化神,洞玄,渡劫,大乘?!?p> “和佛門一樣乃是十境,只是仙門不重信仰,倒是道門和佛門的相似之處要多一些。”
林志用說完,看了眼張妙之,見他面色不動,于是乎繼續(xù)道。
“而武修和儒門則只有九境。”
“九境?”
“是啊,武修從后天武者開始,煉體出虎豹雷音,可成先天,在為武師,武宗,武王,武皇,武帝,武圣,最后體魂相融,血氣一體成就武神之境。”
“相比武者九境,我儒門九境就差了許多。養(yǎng)浩然氣后可入養(yǎng)氣境,立意,明意,立言三境后可為正儒,再者是大儒境,一步跨過當為半圣,之后是亞圣,最后才是當世圣人?!?p> 他說罷嘆了口氣。
可張妙之還是沒有聽出,他儒門這九境到底差在何處。
林志用沉了口氣,那目光中閃爍著種種不甘,“我儒門九境直至為正儒時,方才可有些許護身之力。但若是面對同級武修,也不過是垂死掙扎。更不用說仙佛道之下的修士,觸之及亡,孱弱不堪?!?p> 他搖著頭,面露悲戚。
張妙之思索著,有些理解林志用。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沒曾想在這方世界,書生還是這么沒用。雖說圣人一言可動天下,可想成圣又豈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收捻情緒,林志用站起身來,朝著張妙之拱手一拜,“月余后,乃是我儒門一大盛會,名為玉林詩會。路途艱險,還望張?zhí)鞄熌懿涣呦嘀?,護我周全?!?p> 直到此間,他才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張妙之聽聞,心想合著這家伙說那么多都是鋪墊,原來是來找保鏢的!
可他找誰不好,偏偏找上了自己,我一個筑基修士能干嘛?靠金光咒擋刀劍嗎?
別說,欣許真能擋住不少。
張妙之凝眉沉思,忽而道:“有人要殺你?”
“嗯?!绷种居脩?。
“一個詩會而已,為什么會有人要殺你呢?”張妙之不理解,現(xiàn)在的讀書人都這么兇殘了嗎?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林志用沉悶在原地,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汗然道:“可能因為我是要干大事的人吧?!?p> 呃......這算什么理由?
你擱這跟我裝是吧!
張妙之斜眼用余光瞥向林志用,這人不說實話,不是個老實人。
就欲拒絕,系統(tǒng)忽的發(fā)話了。
“叮!發(fā)布任務,玉林詩會行,護衛(wèi)林志用安全挺過玉林詩會,目標在玉林詩會期間身死即為任務失敗?!?p> “獎勵:八卦爐與《九鼎神丹經訣》,失敗懲罰:顛沛流離,孤獨終老。”
張妙之一愣,煉丹術!
林志用忐忑的看著他,“天師,如何?此事你若是答應,我愿意助你天師府重登輝煌?!彼妓髁讼?,補充道,“凡我林志用所在之地,治下之民當知你龍虎山天師,天通道人的名諱。”
還有這好事?
張妙之心想,讓一個縣令幫自己傳道,確實能省去不少功夫。他沒怎么猶豫,就在心頭接下了任務。
隨即起身,一手搭在林志用肩上笑容可親。
“巧了,我也是要干大事的人?!?p> “?。俊?p> .......
長腿的肥魚
感謝人性本愿的打賞和評論!謝謝老鐵?。ㄊ謩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