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兩代人的代溝
王?；氐郊遥瑥d中煙霧繚繞，父親坐在沙發(fā)抽著煙，煙灰缸上已好個幾個煙頭，此時他眉頭緊鎖，目中無神，日夜操勞的他滿臉皺紋，為人兩世的王海從未在父親身上看過這種落寞表情，這種氣氛應(yīng)該事情敗露了。
父親王林明看著自己不說話，王海知道沒法躲避了深呼了一口氣，走到沙發(fā)對面坐了下來，從褲子里拿出一包煙，靜靜的點上一根。
王林明看見兒子抽煙的動作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呵，煙抽得挺麻利的啊。那么多錢好花吧?！?p> 聽到父親提到錢，沒起手打自己，王海多少有點慶幸，要是真打，自己也不可能憤起還手，只能吃點皮肉之苦了。
“這么快發(fā)現(xiàn)了，才二天，平時都是半個月才去存錢?！?p> “錢去那了?！蓖趿置?，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個高中生突然轉(zhuǎn)走十萬干什么去，要不是發(fā)現(xiàn)錢是轉(zhuǎn)到兒子名下，害怕給兒子檔案留下污漬，他早就報警了。
“如果說，我把錢都投到股票上，你信嗎？”說完王海彈了彈煙灰，從來沒有在父親面前如此放肆過，這就是自己掌控未來帶給自己的信心吧。
王林明見兒子舉止有度氣定神閑，這還是自己那個沉默寡言唯唯諾諾的兒子嗎。王海的性格多少因為自己夫妻兩人多年來忙于生計，疏忽照顧造成的，想到這里心也軟了不少。
“還剩多少錢，明天退出來，金融市場不是你這種小屁孩能玩的。”
“兩天賺了十八萬，明天還能賺十一萬，你說我會這么輕易就退出來，你看看你做生意十幾年，除了這間房子和十幾萬存款，還剩什么？”在這個城市農(nóng)村人正正經(jīng)經(jīng)白手起家，能有這種結(jié)果己經(jīng)不錯了，前世自己從未否定過父母的成就，因為出來社會后發(fā)覺自己還真比不上父親。
要不是自己讀的三流大專，識錯了幾個壞學(xué)生，染上了兩毒，敗光家產(chǎn)，氣得母親心臟病發(fā)花了幾十萬，以自家的條件，怎可能三十幾歲都沒結(jié)婚。所以現(xiàn)在的自己才那么努力學(xué)習(xí)擺脫過往。
聽到兒子說的話除了震撼他賺錢能力，還有就是他否定了自己十幾年的努力，王林明面色馬上黑了起來：“賺快錢的人，永遠體會不到一手一腳努力而得來的成果，即使你賺錢最多，你也沒成就感，有的只是無盡的欲望罷了?！?p> “可能你說的是對的，但每個時代的人，想法也不一樣，你們這代人，就是要腳踏實地，我站在你的肩上就不需要了，只要你不倒下，我就能看得更遠。你永遠是我的后盾?！闭f完，王海抬起頭盯著父親，面面上卻流露出勝券在握表情，只有自己足夠強硬才能說服他。
父子對視了一會，彼此都在為自己正名，現(xiàn)在已不是那些錢的問題了，而是兩代人思想上的交戰(zhàn)，王林明明白，自己有自己的認知局限性，但父威不能減：“你已經(jīng)19歲了，如果高考不成，你也要為以后的人生道路打算，即使你現(xiàn)在賺錢很快，你一日不離開，它永遠都是數(shù)字罷了，別把一時得失，當(dāng)作輝煌成就?！?p> 王海聽到父親的勸戒心中感動不已：“爸，你放心，我不會的，而且高考我也很有信心考上本科。即使我的錢虧完，但高考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王林明搖頭了搖頭，深深吸了吃煙，兒子說的一切有點匪夷所思，以自己對他的了解，怎么可能變化這么大，但這時的他這么胸有成竹，自己再說下去就是打擊他了。
看著父親疑惑的表情，王?，F(xiàn)在也無法去證明什么，只能說：“要不明天，我們?nèi)プC卷公司，我給你看看帳戶上的錢吧，至于高考，一模以后我才能給你答案。”
說完王海也就不再理會父親，回到房間躺在床上，今天有點著道了，性格轉(zhuǎn)換得太快了，以父親與自己十幾年的日夜相處，自己的性格行為他怎么觸摸不清。仗著對未來十幾年的動向，財富帶來的自信，也許有一天自己變得更加輕浮狂妄，原來前世的沉默寡言，都是來自貧窮，呵呵！
“怎么樣了，兒子拿著錢干什么去了？”田麗娟問。
王林明也不知怎么組織語言去細說兒子的改變，只能避重就輕的說：“明天我和他出去，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我們也該放手讓他自己走自己的路?！?p> 聽到丈夫說的話田麗娟更是一頭霧水“他到底說了什么。”
“他說他拿了錢去炒股，賺了幾十萬，而且說能考個本科給我們看?！?p> 望著妻子這時的驚愕表情，王林明笑了笑。“這事就他自己說的，明天我要去驗證下才知道他有沒說謊，但兒子的性格真的變了很多，今晚的他：自信，超越這年齡段沉穩(wěn)，我都覺得有點陌生，唉，可能我們夫妻倆對他的關(guān)愛實在太少了，唉！”
聽完丈夫的話，田麗娟也不知說什么，誰不想兒子能出色，考個好大學(xué)，但這只是兒子說說，誰也無法確定真實與否。
這一晚父子兩人都失眠了，王林明在反思自己對兒子關(guān)懷不夠，王海則為未來要走的路思考。
第二天早上，王海坐著父親的本田摩托車去到證券公司，看見黃祁遠，聊了幾句。
說完走到一臺電腦上登錄了帳號，現(xiàn)在9點，還沒開盤，帳上顯示一百一十八萬多點。
王林明看見帳上的錢露出一面疑惑，怎么這么多不是才賺了十八萬多出的一百萬是誰的？
王海知道父親的疑問就一一講解，關(guān)于融資杠桿的事，聽見兒子用了十倍杠桿炒股，王林明心中除了害怕，什么都沒了。不自覺的點了根煙默默地抽著。自己已經(jīng)不再了解這個兒子了，這就是一個瘋狂的賭徒，但他那股胸有成竹，滿懷信心的氣勢，自己都不敢直視。
王海本想看完就走，但見父親滿面愁容，還沒回過神來，應(yīng)該是被自己太過瘋狂的杠桿打擊到，只能等開盤后，讓父親看到自己的能力才能平伏他的內(nèi)心。
過了競價階段，開盤直接漲停，王林明，放下手中的煙，看到一下多了的十一萬多，很多醞釀在心中的話，這刻也被抹平，自己也讓這一串?dāng)?shù)字打動了，一分鐘都不用就是自己幾年的積蓄，誰也受不了這種誘惑。
“回去吧，我送你去上學(xué)?！?p> 聽到這話，王海知道父親已經(jīng)同意這事了，自己也可以安心了，畢竟這兩輩了最親的人就是父母了，最愧疚的也是他們，前一世自己突然離開了，留下倆老，老年喪子對他們打擊不言而喻。想到這王海，淚水已淹濕了眼框?！班拧?p> 一路上父子再沒有交流，男人間就是感情最深也沒法說出口，只會在對方最需要的時候才會表達出來。
“進去吧，財富再多也有失去的一天，唯有學(xué)到的知識沒人能搶走，好好學(xué)習(xí)，賺錢以后有的是時間。”
回到課室，免不了被主班周航請到辦公室訓(xùn)一回。
“你這幾天，不是遲到就是曠課，真把學(xué)校當(dāng)你成家。”
王海什么也沒說，靜靜望著他，就等周航發(fā)泄完好讓自己回去。
因為是坐在椅子上，周航發(fā)現(xiàn)王海用平靜的眼神望著自己，感覺是他在審視著自己，而不是自己批評他：“剩不了多少日子，你好自為之，回去吧?！?p> 本來就沒多少師生情義在，王海也沒回他，就直接走了。
“王海，又讓主班訓(xùn)了?！标愐卉娨桓蔽ばδ樀恼f。
“關(guān)你雕事，好好看你的小王書，多打幾次手槍?！蓖鹾７稣n本慢慢的看起來。
“切，裝什么裝。”
早上最后一節(jié)英語課，宋曉晴，指導(dǎo)完那幾個重點生，巡邏了一圈后，走走王海身邊說：“下課后來辦公室找我?！?p> 廖子承望著宋曉晴的背景：“都說教英語的老師長得漂亮，MD我們班英語老師不但漂亮，這身材也夠嗆，這腰，這臀……沒得說，要是坐前排老子怕晚上做夢都是她。王海她找你干嘛？”
“我怎么知道。”廖子承這一副淫笑的臉，王海也無奈，就你最大膽，當(dāng)著同學(xué)面調(diào)侃老師。
廖子承黃口一開，后面一排人興致就來了，女生永遠都是男生的青春熱點，便聊起了班上那幾個長得好看的女生，這些話中多少帶點葷段子，那天晚上夢見誰誰，說什么上了大學(xué)，都不知便宜誰誰，什么可惜之類的。
王海以前都是花叢老手，雖然對愛情一竅不通，但與人深入淺出的技巧手段什分嫻熟。對于他們那些人過過嘴癮，也就一笑而過。
王海來到辦公室，因為中午放學(xué)了，只剩宋曉晴還在。
“老師，你好?！睂τ谶@種年齡段的女性，不論前世還是現(xiàn)在，王海都有一種莫名的喜歡，思想成熟，待人溫和，理性。
“王海，這本筆記是老師以前整理過的資料對你還是有點用，還有這些聽力磁帶，你也拿回去吧，聽地理老師說你這科成績也不錯，還有兩個月，努力爭取考個好點的學(xué)校，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來辦公室找老師，別怕?！?p> “師者如舟，千里不殆，謝謝”
宋曉晴聽到這個寡言少語的學(xué)生說出這么文縐縐的話笑了笑說：“看不出還有點墨水，師者，傳道受業(yè)解惑也，好好學(xué)習(xí)就是對老師最好回報，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