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不可能！
少婦抱著死去的泰迪，聲淚俱下地控訴道：“顧言默，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不愛我了，你一定是在外面有人了！”
顧言默神色冷峻地說：“你可以懷疑我，但煙煙是你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你怨恨我，可以跟我離婚?！?p> 少婦凄然一笑：“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顧言默深深地看了少婦一眼，轉(zhuǎn)身欲走，忽然聽到少婦惡毒的聲音：“你以為你能護(hù)得住她們嗎？”
“你不回家，我有的是辦法折磨她們！”
啪！
少婦難以置信地捂著臉癱倒在地，她臉上多出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不是我變了，是你變了?！?p> “好自為之吧?！?p> 顧言默走出別墅，在別墅外的小樹林看到了跟洋娃娃玩過家家的顧秋煙——一個活生生的顧秋煙。
剎那間，仿佛冰山消融成春水，他露出了笑容。
“只要我還活著，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女兒。”
太陽高懸，顧言默卻比太陽更耀眼。
下一刻，畫面切換。
顧秋煙抱著少婦哭泣，一邊哭一邊生氣地指責(zé)顧言默。
“嗚嗚嗚嗚嗚嗚......”
“為什么要打媽媽？”
“你把小白怎么了？”
“你不是我爸爸！”
“你是壞人！”
顧言默矗立在原地，這個如太陽般耀眼的男人，在女兒的哭聲里仿佛一座沒有生命的石雕。
半晌，他忽然開口：“你很喜歡媽媽嗎？”
顧秋煙不假思索道：“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愛媽媽！”
“我討厭你！討厭你！”
在顧秋煙看不見的角度，少婦對顧言默露出譏諷的笑。
顧言默輕輕嘆了口氣。
他的嘴唇微微開合，以極低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如果我報(bào)警，煙煙就沒有媽媽了，別的小朋友會嘲笑她，而且她長大后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很傷心。”
“我不能這么做?！?p> “先把她們分開，然后再想想別的辦法吧?！?p> 顧言默的低語聲回蕩在整個演播間，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每個人都目瞪口呆。
身為當(dāng)事人的顧秋煙感到難以置信，她的世界觀遭到了強(qiáng)烈的沖擊，其他三女也一副震驚的表情。
顧秋煙情緒激動地喊道：“這不可能！”
“我媽怎么會害我？”
“那個人怎么可能保護(hù)我？”
顧秋煙神情慌亂，大導(dǎo)演顧秋水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舉起話筒，緩慢而篤定地說道：“我媽尤其疼愛我姐，絕不可能在給我姐煮的綠豆湯里下毒?！?p> 沒下毒，泰迪是怎么死的？
“毒是顧言默下的！”顧秋水自信地說出自己的推理，“他嫉妒我姐跟我媽親近，所以在綠豆湯里下毒，毒死了我媽的寵物狗！”
“我媽說的話不過是氣話罷了！”
“那個男人嫉妒我媽，但又擔(dān)心我姐恨他，所以不敢對我媽下毒手，還說要想別的辦法！”
這時，顧秋煙恍然大悟，她咬牙切齒地說：“一定是這樣，這件事之后我媽突然患上重病，手術(shù)之后出國養(yǎng)病，再也沒跟我們見過面?！?p> “一定是他搗的鬼！”
“他能給狗下藥就能給我媽下藥，我媽的病跟他脫不了干系！”
“他以為這樣就能得到我們的喜愛！”
顧秋煙和顧秋水的推理獲得了觀眾們的認(rèn)可。
【不愧是女神！說得很有道理！】
【顧言默就是個斯文敗類，他跟女神們朝夕相處那么多年，女神們最了解他的禽獸本質(zhì)了！】
【給大導(dǎo)演的推理點(diǎn)贊！】
【我好害怕，世界上怎么能有顧言默這么內(nèi)心陰暗的人，我不敢結(jié)婚了怎么辦？】
【自己不顧家，女兒跟媽媽親近，這不是很正常嗎，為了這點(diǎn)小事把自己的結(jié)發(fā)之妻害死，太可怕了！】
破敗的養(yǎng)老院里，冰冷的聲音在顧言默耳畔響起。
“顧言默，《記憶仲裁》陪審團(tuán)以二百九十九票認(rèn)定你有罪，你將受到電擊懲罰！”
顧言默望著長大成人的四女，眼底滿是欣慰。
電擊？來吧！
刺啦——
顧言默身上迸起醒目的電弧，年邁的身軀在電流下抽搐，強(qiáng)烈的痛感一波波地涌入顧言默的腦海。
顧言默垂著頭，一聲不吭。
相比于女兒平安長大，憎恨和誤解算得了什么？作為一個男人，他從不為自己的決定后悔！
電視機(jī)中，記憶畫面繼續(xù)播放。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一身筆挺西裝的顧言默推開病房的門，他懷里抱著當(dāng)時還不記事的顧秋霞。
此刻的顧秋霞還沒有后來女兵王的颯爽風(fēng)采，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煞是可愛。
顧秋煙、顧秋水和顧秋云也來了，她們在走廊的藍(lán)色塑料椅上坐著。
“你來了?！?p> 少婦一臉憔悴地躺在病床上，她面無血色，虛弱無力，跟從前的美艷模樣判若兩人。
顧言默微微頷首：“我為你請了全世界最好的醫(yī)生，你安心養(yǎng)病，不用擔(dān)心治病的費(fèi)用?！?p> 少婦嗓音沙?。骸拔业牟∈羌易暹z傳病，不發(fā)病的時候沒事，一旦發(fā)病，哪怕華佗在世也救不回來。”
顧言默握住少婦的手，低聲道：“華佗會的不會的，現(xiàn)在的醫(yī)生都會，他們一定能治好你?！?p> 少婦怔怔地盯著顧言默的臉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一下：“你的確沒變，是我變了。”
顧言默短暫地沉默了兩秒，隨即開口問道：“我把女兒們帶來了，就在外面，讓她們來陪一陪你吧。”
少婦搖了搖頭：“我不想她們看到我現(xiàn)在的樣子，等我病好了再......”
“噗！”
少婦突然吐血，潔白的被褥染上一抹刺目的殷紅。
“畫秋？！”
顧言默面色大變，他急忙按下床頭的紅色按鈕。
門外傳來騷動聲，下一秒，一群醫(yī)生護(hù)士沖了進(jìn)來，他們看到被褥上的血，立即焦急地將少婦連人帶床一起推了出去。
畫面切換，手術(shù)室的指示燈熄滅。
一位醫(yī)生從手術(shù)室里走了出來，對顧言默招了招手，兩人走到靜謐的樓梯間。
“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手術(shù)失敗了？”
“對不起?！?p> “......”
“顧先生？”
“......”
“顧先生！”
“我沒事，人各有命，但如果我的女兒問起來，請告訴她們手術(shù)很成功，我不希望她們在這么小的年紀(jì)就接觸死亡這個沉重的命題?！?p> “這樣的話，好吧，可是之后呢？”
“之后我會告訴她們，媽媽出國養(yǎng)身體了，等身體養(yǎng)好了就回來，給她們留一個美好的愿景......”
節(jié)目錄制現(xiàn)場短暫地寂靜了一瞬間。
“這不可能！”
四女震驚地望著畫面里的顧言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