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老板嘆道:“方先生一年前就離去了,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他可是你同門故人?”
方牧野搖了搖頭:“沒有見到他人,我也不確定,因為方二這名字甚是陌生,不知是真名還是化名?”
查老板淺笑一下:“這我就不清楚了?!?p> 在名字上,他倒是沒有作假,但江湖中人,為躲避恩怨,變換個名字,隱于市井,再為平常不過。
方牧野抱拳說道:“也罷,不能得見,許是緣分未到,那我就不繼續(xù)打擾查老板了,告辭?!?p> 查老板笑著拱了拱手。
自此后,方牧野便常常帶著玉珍和林小婉來捧查老板的場,一來二去中,和查老板也就慢慢變得熟絡(luò)起來,說話也越來越多。
三十天后,這日上午,方牧野拎著糕點,又到了長明觀。
周西宇看到他,會心一笑:“道友上次帶來的糕點都還沒吃完呢?!?p> 方牧野笑道:“這次的糕點和上次不一樣,松云居的龍井茶酥,層層酥脆,悠悠茶香,好吃得很。”
周西宇接過糕點:“那就多謝道友了?!闭f著他眼神中突地神光一閃,有些不敢相信地盯著方牧野問道:“內(nèi)氣透體?道友突破小周天后期了!”
方牧野點了點頭,笑了起來:“今早行功,僥幸突破,初入此境,一時沒有穩(wěn)住氣機,倒是讓道兄感應(yīng)到了?!?p> 練氣練到小周天后期,內(nèi)氣不僅會成倍增長,而且還可以透體而出,戰(zhàn)力增長,何止成倍。
這些時日,方牧野不只運轉(zhuǎn)兩儀太和功正常練氣,還通過自創(chuàng)之法煉化血氣為真氣,雙管齊下,終于在今天早上練氣時,突破到了小周天后期。
他如今體內(nèi)真氣較之前成倍增長,居于丹田之中時,猶如湖泊,一旦運行,便如大河奔騰。真氣的暴漲,讓他還有些不適應(yīng),無法嫻熟控制,所以偶會有氣機外漏發(fā)生。
周西宇眼光明亮,由衷夸贊道:“道友練氣至今不滿兩月,便達小周天后期,進步之快,于常人數(shù)十倍不止,道友天賦之高,我已不敢做評?!?p> 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好言勸道:“只是習武一道,練氣修習無疑是重中之重,比起外功能夠速成,內(nèi)功則需要穩(wěn)扎穩(wěn)打,道友萬不可冒然求進!”
方牧野溫謙一笑:“我自省得,我之內(nèi)氣乃一步一步修來,敦實樸重,不似那空中樓閣,道兄請放心?!?p> 周西宇頷首而笑,說道:“如此甚好,以道友如今勢頭來看,以后若能繼續(xù)保持,再得天時,說不定還能觸碰到那傳說中的陸地神仙之境?!?p> 方牧野當即驚詫問道:“真有神仙嗎?”
心中想的卻是,此方世界的武力上限這么高嗎?
周西宇緩緩說道:“需知‘小周天’和‘大周天’本就是由道家之法而來,對應(yīng)的乃是‘煉精化氣’和‘煉氣化神’兩個階段,而在其上,還有‘煉神還虛’和‘煉虛合道’,修煉到了‘煉神還虛’,就是出神入化的境界了,飛天遁地,掌斷山河,巨力之偉已非人可為,尊一聲‘陸地神仙’,實不為過。”
方牧野聞之心中激蕩,問道:“可有人達到此境界?”
周西宇搖頭嘆道:“此境需破無上玄關(guān)而達,天賦、努力、機遇缺一不可。傳說幾百年前,武當張真人入了‘陸地神仙’,此后卻是未有傳聞。如今的武林之中,大周天已是人間至境,我觀道友,或有那一絲可能。”
方牧野眼光流轉(zhuǎn),沉默良久才悠悠嘆道:“陸地神仙我卻是不敢想了,不瞞道兄,我本之所愿,其實也不過是尋一個干凈的地方,過安靜的日子?!?p> 周西宇心中驀然一動,眼神變得深邃起來,腦中記憶紛呈,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山洞里。
“我們真的要下山了嗎?”
“真的!”
“你不是告訴過我,真正的道,在龍蛇影外,風雨聲中的嗎?”
“它最后就在平常人的日子里?!?p> “猿擊術(shù)只容得下兩個人!”
“不對,猿擊術(shù)就像你的戲院,容得下所有人。我想有一天能夠看到你成家,有妻子、孩子,大家能夠重新看到你在臺上的本事。”
“那你呢?”
“在一個干凈的地方,過安靜的日子?!?p> “再也不見面了?”
“怎么不見面?想了就來看看我,我會一直等著你,不離不棄!”
那一段刻骨銘心,永生難忘的經(jīng)歷,突地便被方牧野相同的一句話勾起,任周西宇掃了多年的落葉,心如止水,古井無波,此刻也掀起了滔天波瀾,無法再保持鎮(zhèn)靜。
方牧野說完那句話后,便注意著周西宇的反應(yīng),見他眼神明晦變化不斷,便知自己特意說出的言語,果然給他帶來了很大的觸動。
方牧野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只是我固愿安靜,命運卻不肯答應(yīng),總是將我推到陌生的境地。這境地也許河清海晏,能容我安身,也許就險象環(huán)生,我只能掙扎。所以我惟有提高自己的實力,應(yīng)對那不知何時到來的危機。”
方牧野言語鑿鑿,情真意實,卻是想到了自己被神秘力量裹挾著,穿越不同的世界,命運不受掌控的無奈,還有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時的渺小。
周西宇心中本就思緒紛呈,又聽得方牧野這番話后,更是感觸良多。
他雖無法了解方牧野真實境遇,但方牧野所感,亦是他曾經(jīng)所感。
周西宇自小便在彭家太極門長大,一直把太極門當做歸宿,卻因為師父傳了他猿擊術(shù),而遭到師兄彭乾吾嫉妒顧忌,對其迫害,不得不離開彭家,此后他四處闖蕩,又參軍上戰(zhàn)場,躲避彭乾吾追殺,不也是被命運推著變換處境。
如今雖然在這長明觀中得了幾年的清靜,但該來的遲早都會來,他又能躲到何時。自師父傳他猿擊術(shù)起,那“因”,便已經(jīng)種下了。
兩人此刻的心境,竟是不謀而合。
許久,周西宇回轉(zhuǎn)神來,出聲慨嘆道:“沒曾想道友也有如此擔憂。”
方牧野沉聲問道:“道兄也是如此嗎?”
周西宇點了點頭:“人生于世,誰又能得灑脫。尤其是我等武林中人,一朝身在江湖,終生在劫難逃?!?p> 方牧野贊同道:“是??!或許當我們足夠強大時,便可從心如意,過得自在一些。”
周西宇沉默不語,思忖片刻,方才說道:“道友若想從心如意,我這有一功法,或可予道友些許助力?!?p> 方牧野心弦撩動,故意問道:“哦?不知是何功法?”
周西宇慨然答道:“猿擊術(shù)!”
湯餑糊
感謝長生道長生書友的月票! 感謝書友20180224095544323一直以來的支持,從這本書只有幾章的時候,便開始每天投推薦票! 感謝所有收藏、推薦票支持的書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