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們究竟哭了多久,那老者竟然始終沒有再直起身來。他就像一尊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地保持著那個凄涼的跪姿。歲月洗禮,風霜滌蕩,他的身體竟然逐漸成了巖石般的顏色,而后開始一點一點碎裂脫落。
“難道說,他已經(jīng)死了?”末日之外的姜寧,難以置信地猜測著。
是的,他的確是已經(jīng)死了,而且是化成了火紅的巖石。無窮無盡的白骨干尸,此刻也早已被無邊無際的火紅色淚晶包裹著,逐漸都化成了火紅色巖漿。那些巖漿逐漸腐蝕著老者遺留的雕像,而后在某一日,終于是徹底將他吞并了。
無窮無盡的火紅色巖漿,竟然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的紅色沿海。炎海之上,血紅色的浪花翻起又落,落下又翻起,無始無終,無窮無盡。他們似乎繼承了那些累累白骨的不甘和悲愴,每一次翻滾,都帶著凄涼的咆哮之聲。
周而復(fù)始,無窮無盡,沿海越來越大,好似一片汪洋,席卷了整個沙漠。又過了無窮無盡歲月,天上的陰云終于散去,那酷熱的烈日再次顯現(xiàn)。
曝曬、蒸騰、凝固、荒蕪,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終于在某一天,那炎海竟然開始下沉了,而周邊的沙坡卻越來越高。終于在炎海的另一邊,那些沙漠凸起成了一座山脈,徹底擋住了天空中的那輪烈日。
久而久之,那背陰的一方,竟有些細微綠色植物成活。而那抱陽的一方,一面雖然依舊是無盡沙海,而另一面卻被炎海牢牢占據(jù)。
那亙古不落的烈日,此刻也像是回到了自然的狀態(tài),竟然依著東升西落的自然法則日日循環(huán)。而沙漠之上,卻時而有陰云密布,電閃雷鳴,瓢潑大雨說來就來。不知何時,沙漠之上竟然形成了一條河流。河流時枯時漲,時隱時現(xiàn)。
這方天地,終于是回到了自然法則之下,一切都開始變得有生機了。而不知過了多久,一位仙風道骨的白發(fā)老者遠游而至。他非常興奮地降落在此方天地,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質(zhì)至寶一樣。
尤其是對于那片炎海,老者露出了火辣的熱情。只見他飛身鉆入炎海,一直向下探入。而越是往下,那炎海中的液體就越是濃稠。終于,在地下不知道少深度時,那濃稠的巖漿竟然凝結(jié)成了一條條鮮紅透明晶狀物。舉目而去,滿目鮮紅如血,蔚為壯觀。
老者激動的又蹦又跳,掏出儲物空間,就開始裝那些紅色晶狀物??墒悄蔷钗飳嵲谑翘嗔?,老者的儲物空間都已經(jīng)滿了,還是只裝了冰山一角。
老者有些生氣,眼睜睜看著如此多的寶物,卻沒有辦法帶走,不禁一頓垂足喪氣。
忽然,某一方的紅色晶狀山脈開始碎裂。那晶狀物如碎屑般,紛紛脫落下來。老者有些疑惑,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煞有戒備地盯著那晶狀物脫落的地方。
轟!
一聲劇震,那座山脈轟然崩塌了一個缺口,只見一頭奇大無比的妖獸破山而出。那妖獸形如蜥蜴,但卻遍生鱗甲。它每走一步,都跟隨者一陣地動山搖。
老者頭皮有些發(fā)麻,他拿出一件環(huán)狀秘寶,便向那妖獸擊去。只是那妖獸竟然一爪就將那環(huán)狀寶物擊碎。老者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那可是他的本命法寶,竟然輕易就被眼前的妖獸擊碎了。
于是乎,老者頓生逃意,一個溜身,就準備遁出炎海。而那妖獸似乎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就在他差一點就完成遁術(shù)時,一口就將他的身體要成了兩半。
“不!”
老者倉惶間逃出的元神,無比懊悔地看著那妖獸咀嚼著自己的身體。只是,他此刻也無能為力,拼了命的瘋狂逃竄。終于,老者那如嬰兒般的元神,總算是逃出了那恐怖的炎海,來到了無際沙海中。
老者張開嘴,大口呼吸著沙海中的新鮮空氣。只是,正當他毫無戒備的吮吸時,一口大鐘憑空出現(xiàn),瞬間將他收入其中。
“??!”
老者發(fā)出了凄厲的叫聲,只是那叫聲很快便消失不見。又一位白發(fā)老者出現(xiàn)在那片沙海之上,他一招手,那口大鐘便回到了他的手上。老者微微一笑,大鐘瞬間沒入他腰間的儲物袋中。
老者若有所思地盯著眼前的這片炎海,似乎對這片炎海非常感興趣。略微思考片刻后,只見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物,那物奇奇怪怪,形如骨頭。只是,那物一旦脫手,頓時光華大盛,竟將這方天地全部收入了其中。
那老者做完這一切,滿意的點了點頭,只見他身子一晃,就如同煙霧般消散了。
“這難道是‘羽化小世界’的由來?”姜寧驚訝的猜測著,“世間真有這等切割一方世界的法寶?”
這些遠古大能實在是太強大了,一切都超出了姜寧現(xiàn)有的認知。那一切都看起來如此得不可思議,如此得令人難以置信。姜寧不敢深想,因為那實在不是他的認知所能接受的,他怕自己會走火入魔。
“但那火紅色的炎海是什么,它又消失在了何處呢?”姜寧心里又滿是疑問,俄頃,又嘆息道:“那前一位老者算是個冤大頭了,自己發(fā)現(xiàn)了寶地,卻因為貪婪,不但喪了命,還為他人做了嫁衣。”
很明顯,這副末日景象,并不簡簡單單就是一個幻境。它的出現(xiàn),必然是那已經(jīng)隕落的遠古大能們在傳達些什么。可是,他們究竟想傳達些什么呢?
還有,那片炎海又在什么地方呢?姜寧陷入了沉思,正當他想繼續(xù)探查下去時,忽然,體內(nèi)的金光一散,他整個人瞬間回到了現(xiàn)實。
而現(xiàn)實,就是他依然待在這幽暗的水潭中。姜寧緊閉了一下雙眼,而后又清理了下腦中煩亂的思緒,讓自己的意識盡量保持清新。
忽然,他盯著巖壁上的那些符文驚訝了起來,“這是某種動物的形態(tài)?”
的確,細細看去,那些符文確實像是一些奇形各異的動物們,在擺弄著更加奇形怪異的姿勢。姜寧感覺自己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不禁看得有些入迷。
而后,他的身體竟開始模仿著那石壁上的奇怪符文,擺弄起相同的姿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