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禾還從沒見過喬溫這么直接但是不討人厭的女生。
被這么一說她才想起來,把手機重新從外面那件棒球服外套拿出來。
“剛剛我結賬的時候,一下子忘了我現(xiàn)在在你的身體里。收銀員一直盯著我看,找遍全身也沒有現(xiàn)金,我才想起來用你的臉打開手機解鎖后,給掃碼轉(zhuǎn)賬過去?!?p> “情況緊急,我把錢轉(zhuǎn)還給你。”
說著讓喬溫從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機,接過來面容解鎖了半天,才又想起來自己的臉已經(jīng)解鎖不開。
“得用你的臉……”李凝禾的聲音越來越輕,一直小心看向喬溫,生怕她生氣。
“哎呀,算了,好復雜!”喬溫把手機拿過去重新放心口袋。
李凝禾一直溫溫柔柔的語氣,讓她生不起氣來。
“我們現(xiàn)在這情況,這不是在乎轉(zhuǎn)賬不轉(zhuǎn)賬的時候?!?p> 喬溫把毛巾拿在手上,嘆了口氣看向正在下暴雨的街頭。
小腿被濺起的雨水淋濕,牛仔褲黏黏膩膩貼在皮膚上。
喬溫和李凝禾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再重新互穿回來,直到雨勢逐漸減小,只剩下淅淅瀝瀝幾滴雨水順著屋檐掉下來。
“這個辦法好像依然行不通。”喬溫苦笑。
暴雨過于天色并沒有隨之亮起來,遙遠的天邊成了燦橙色和墨藍色交織的染色盤,證明著天際漸晚,一天又快要結束。
正在考慮下一步怎么辦,李凝禾感到拿在手上的棒球服外套里手機正在振動。
翻來翻去把手機翻出來,上面?zhèn)渥懼耗负蟠笕恕?p> “你媽媽的電話?!崩钅贪咽謾C遞過來。
喬溫也沒察覺到什么不妥。
接過來直接“喂”了一聲:“干啥?”
“溫溫,你聲音怎么了?”媽媽的聲音在那頭響起。
聽電話的兩個人這才反應過來,不僅身體換了,連聲線都一起換了。
“咳咳。”喬溫假裝咳嗽兩聲,“沒什么媽媽,我就是剛剛淋了雨,嗓子有點不舒服?!?p> “哎呦,怎么淋雨了?讓你出門帶把傘吧,那你趕緊回來洗個澡,媽媽給你熬點姜湯。哦對了,原本想問你回不回來吃晚飯的。”
喬溫轉(zhuǎn)頭看了眼天色,又看向李凝禾,捏著嗓子對媽媽說:“我晚飯先不回來了。”
“那你早點回來啊。”
“知道了知道了。”喬溫怕繼續(xù)露餡,把電話趕緊掛了。
掛了電話,失魂落魄長吐一口氣,把手機重新放回棒球服的口袋里。
“我們現(xiàn)在得考慮一個現(xiàn)實的問題,天快黑了,之后的生活怎么辦?”喬溫手指攪著毛巾,轉(zhuǎn)頭對李凝禾說。
“只能我們頂著對方的身份,先各自回家過對方的生活。”李凝禾接話。
她把棒球服脫了攥在手上,手指緊緊抓著布料。
神情嚴肅說道:“不過我們需要注意到這個互相穿到對方身體里的秘密,不能被別人發(fā)現(xiàn)。不然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p> 喬溫聽到這話嘴角微微揚起,很快又被她手動扒拉下去。
她現(xiàn)在占著人家女神的身體,總有種占別人便宜的感覺。
喬溫從蹲著的姿勢站了起來,她感覺靠墻蹲著不太雅觀。
“行,只能我去你家冒充你,你去我家冒充我,不然我們今晚都得流落街頭。”喬溫拿手指比了一個六靠近耳旁,“有什么事情可以微信通風報信?!?p> 喬溫開始安排,拿出自己原本的手機懟到李凝禾面前讓她掃一下臉。
打開相冊把照片一一擺出來。
“這是我爸媽,你一回家應該就能看到他們,今晚不會認錯?!?p> “最重要的是明天周一上學,”喬溫把照片往后滑,給李凝禾快速補課,“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凌薔,她就坐在我前排。還有這個,哼!隔壁宋叔叔的兒子小滾球宋楚涵,也在我們班?!?p> “小滾球?”李凝禾跟著重復了一遍。
“因為他小時候追著我跑,結果從坡上被石頭絆到滾了下來。”喬溫笑得一臉奸詐,“我給他起得綽號?!?p> 李凝禾手撐住下巴,也跟著笑出來。
“他是你的青梅竹馬嗎?”李凝禾問。
“才不是!”喬溫抿了抿唇,把頭轉(zhuǎn)過去。
她把手機翻了半天,翻出了一堆照片。
“哎,我們班人太多了。”
喬溫頭痛得揉了揉頭發(fā),還不忘在心里感嘆這發(fā)質(zhì)真好。
她又對李凝禾說:“我房間的書桌里,從上往下第二個抽屜,有一本我們大一時軍訓的集體照,上面印著名字。不過你一晚上能背出來嗎?”
喬溫表示很擔憂,但是高中的一個班關系過于緊密,突然不認識同學說一件很離奇的事。
“我記憶力很好。”李凝神柔聲說。
“哦哦,那就好!還有就是上課內(nèi)容,這個你隨便上上吧。”喬溫一擺手,滿不在乎得說,“反正我成績也不好,你考個墊底也不會有人懷疑?!?p> 交代完自己的事,在李凝禾開口說她那邊情況之前,喬溫又看了眼手腕上的明顯疤痕。
“所以……”喬溫看了好幾眼李凝禾,把自己的右手手腕抬起來,“你這個疤到底是怎么來的?”
“我得了解清楚才不會露餡,”喬溫急忙解釋,“因為它很像……”
“割腕?!崩钅讨苯咏由纤脑挘嘈σ宦曊f,“不僅僅是像,就是割腕留下的疤痕。”
“……???”喬溫好像探究到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她摳了摳眉心,表達出遺憾的語氣,但是不知道怎么接話。
“你不要想不開啊……”喬溫頭腦風暴了半分鐘后,才小心開口說出這句話。
“沒事,”李凝禾低下頭,手臂耷拉下來,“當時確實是一時想不開,所以后來又重新把傷口包扎好了?!?p> 喬溫看著手腕上的這個傷口,這看起來剛傷了不久。
見李凝禾起身,喬溫仰頭問:“那你剛剛為什么站在天橋上那么久。”
李凝禾震驚轉(zhuǎn)過頭。
“我都看到了,”喬溫說,“你站在天橋上,差一點就翻過來。我才讓那個賣棒棒糖的小女孩,給你送了一顆糖果過來。”
“是你?”李凝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