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涵手靠在桌面上，剛打算起勢說話。
看了眼第一組那兩個人邊吃蛋餅邊往他們這里瞟的同學，他朝李凝禾勾了勾手，兩個人走到教室外面。
“神神秘秘，”李凝禾往后抻了下脖子問他，“到底什么事？”
宋楚涵難得有說說話吞吞吐吐的時候，站在樓梯口視線慌張轉(zhuǎn)了好幾圈，才在李凝禾的注視下磨蹭開口。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一年后還沒有換回去的話，你能不能幫喬溫去高考？”
突如其來的假設(shè)，讓李凝禾一時反應不過來，輕輕“嗯？”了一聲。
宋楚涵今天異常敏感，聽到她的質(zhì)疑聲，一下子慌張得跳了起來。
匆匆忙忙解釋道：“我不是想要讓你們永遠都不換回來，也不是讓為難你參加兩次高考。只是高考對我們很重要，我不喜歡喬溫會因為這次意外而失去一次機會。”
“你想跟她上同一所大學吧?！崩钅虖澠鹧劬Γ筋^往前看過去，“但是你和她分數(shù)差別太大，所以才希望我可以利用她的身體，代替她去參加高考。這樣你們一起上大學的事情，還有一絲希望?！?p> 她一下子就總結(jié)了出來，宋楚涵怔怔站在原地，完全沒有平時聰明陽光的樣子。
看起來還有點傻，說完才張口結(jié)舌想要找補。
手舞足蹈了半天，最后只是點了一下頭。
“是，我想要跟她一起上大學，在昨天去了醫(yī)大在教室最后蹭一節(jié)課后，這種想法就愈演愈烈。我想跟她一起坐在大學教堂里，想要在樓下等她一起去食堂，想要……光明正大得牽手走在春天的櫻花樹下。”
“我對大學的生活充滿了期盼和向往，但是我更想和喬溫能時刻在一起。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要是離我太遠，我會不習慣?！?p> 李凝禾就站在宋楚涵一步距離的位置，仰起頭看向他。
對方?jīng)]敢看自己的眼睛，可能因為此刻的她還是喬溫的面容。
宋楚涵說了一大段，字字不提喜歡。但是李凝禾能感受到，他應該是很喜歡喬溫的。
所以才想抓住這個小小的愿望。
“不要做降低志愿的傻事?！崩钅谈杏X此刻自己目光中帶著一絲慈祥，拍了拍宋楚涵的肩膀。
她接著說：“其實前幾天雷雨夜，我和喬溫有一瞬間的換回來，雖然只有一秒的時間。但是在下一個相似的時候，我們會再嘗試一遍。所以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互換回來。”
聽到這里宋楚涵長嘆了一口氣，肩膀又被李凝禾用力捏了捏。
“但是還有一年的時間，之前只有你一個人督促她學習，并且不方便透露得太明顯?，F(xiàn)在還有我，我會幫你，至少讓她的高考分提高到可以選擇更多學校?！?p> 李凝禾笑得眉眼彎彎，伸出食指搖了搖。
“雖然我人際關(guān)系和情商都不行，但是只有學習我還是有把握的?！?p> 宋楚涵激動得一下子握住李凝禾的手，說話都因為激動而語無倫次。
“謝謝！作為回報，我就……在學校這段時間，就由我來罩著你！”
“你來罩著我？”李凝禾沒當真，無奈得笑出來，“你怎么罩??？跟小說里的霸道總裁那樣嗎？”
沒聽到李凝禾話里的調(diào)侃，宋楚涵拘謹回道：“那倒是沒有……”
“喔！”龍宇華和另外幾個男生經(jīng)過。
他心里還記著上次的仇，看到李凝禾和宋楚涵手握在一起，故意用吊兒郎當?shù)恼Z氣開口：“喲，躲在這兒你儂我儂，也不怕被老師看到，做一對亡命鴛鴦?！?p> 從話術(shù)到語氣，整個都充斥著陰陽怪氣，讓人感到不舒服。
李凝禾習慣了退讓，忙把手收回來，想要拉著宋楚涵離開是非之地。
不過這一下沒拉動，宋楚涵眉眼之間帶著慍怒，正冷臉盯著龍宇華。
他最討厭別人拿他和喬溫的事情開玩笑，龍宇華一開口就觸到了雷。
歪了一下頸脖，轉(zhuǎn)動著手腕往龍宇華的方向走過去。
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用力收緊。他沒有說話，以一種看似平和卻幫著怒火的眼神緊緊盯過去。
龍宇華想要扯住他的手臂拽來，卻發(fā)現(xiàn)根本拉不動他。
跟在龍宇華旁邊的男生想當和事佬，苦著臉夾在中間兩頭勸。
樓梯口傳來其他同學來上學的腳步聲，宋楚涵這才松手，還不忘把龍宇華往墻上砸一下。
“你有病吧！”龍宇華咳嗽了幾聲緩過來后，對著宋楚涵的背影大叫。
“我看你才有病吧！”教導主任的聲音在樓梯口響起，正拿著課件瞪向龍宇華。
毫不客氣往他背上拿課件本用力甩了幾下，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罵道：“一大早不去上早課，還在走廊里大聲喧嘩。”
龍宇華閃躲幾下沒躲過，一彎腰就聽到“啪嗒”一聲。一盒蒸餃和游戲機同時從沒拉到的書包拉鏈里掉了出來。
教導主任橢圓的眼鏡片忽然一道反光，
“我靠……剛剛買早飯的時候忘了拉拉鏈了。”龍宇華站在原地懊悔了兩秒，被教導主任提著走向辦公室去寫檢討。
“我怎么感覺這場景在哪兒看過？”李凝禾站在原地，看著倒霉的龍宇華被教導主任拉走。
她看向宋楚涵問道：“你是聽到有教導主任的腳步聲，才特地引龍宇華發(fā)怒的吧？”
想不到他還挺腹黑。
宋楚涵朝她攤了攤手，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往教室方向走過去。
李凝禾回到座位上就看到凌薔哼著歌從門口走進來，看起來心情不錯。
昨天凌薔鼓足勇氣沖到三班女生堆里，沈漾跑完后眼前出現(xiàn)了七八瓶礦泉水，嚇得他手愣在原地。
“最后沈漾還是拿了我的水，今天進校門的時候碰到他，他還對我說謝謝?！绷杷N把昨天發(fā)生的事，第三遍繪聲繪色說給她聽。
轉(zhuǎn)頭看到宋楚涵已經(jīng)坐在座位上，凌薔忍不住嘟囔了幾句：“他昨天閉幕式都沒回來，差點被老師發(fā)現(xiàn)，書包還是趙衡幫他偷偷運出去的。”
“宋楚涵，你昨天下午出校干嘛去了？”凌薔興奮過度，一下沒控制好音量。
龍宇華走門口走進來，聽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