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阿父,你怎么來了?”
田彭丹在此種局面看見父親,羞得想打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文楨看見老丈人時也頓感尷尬,手不知放哪兒好。
“哈哈哈,是老朽打攪你們了,你們繼續(xù)。繼續(xù)哈?!碧矧得约汉貌蝗菀琢粝碌拈L須,頗為得意的笑著。
田虻雖自稱老朽,實則并沒有那么老。他同文楨的哥哥差不多年紀,三十多歲,若拿這個年紀同現(xiàn)代比,是正當青壯年的年紀,可是這個時代,人活七十古來稀。他現(xiàn)在也算是快過半生了。所以說他在剛及冠的文楨面前自稱老朽,并沒有什么問題,更何況是自己的女婿,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在自己兒子面前,資格當然要擺老些。
可是文鴻朗確實感到有些尷尬。自己前世快奔四十的人,要把眼前這個三十幾歲的男人當岳父,若是讓他的那些朋友知道,還不要笑掉大牙。阿父五十,自己覺得喊個爹沒問題,阿兄三十五,喊個哥也沒什么問題,反正在前世,朋友兄弟之間,乃至陌生人之間,在不知道年齡的情況下,喊個張哥,李哥,也是常有的事。可是眼前這個人怕是比自己還要小吧!
文楨真是無奈,也罷,畢竟是自己妻子的爹,叫個人而已,不丟臉。
田虻發(fā)現(xiàn)文楨一直在打量自己,從頭看到腳,臉上的表情非常的豐富。一會兒尷尬的可以摳出3室1廳,一會兒似乎不忍直視,痛苦萬分,一會兒像是要奔赴前線,要交代臨終遺言。
田虻被看得有些發(fā)毛,亦有些生氣。整個宣都的人,不是都說文楨恭敬有禮,謙謙君子,怎么看見自己如此失禮!莫不是瞧不起他這個老丈人!
文楨似乎也察覺到這一點。文楨深吸一口氣,趕緊調整好心態(tài)。向田虻作揖。
“楨兒見過岳丈?!?p> 田虻先前垮著的臉,稍稍有了變化。抬手示意免禮。
“楨兒不知岳丈突然駕臨,故失了禮節(jié),還請您寬恕,岳丈請隨我來?!?p> 田虻氣雖未消,但也不好發(fā)脾氣,便同文楨一起前往。
“虻兒,你怎么來了?”
文鄞給父親使了個眼色,告知文楨也在場。文老爺子頓時知道自己說錯了。
“親家,您這么晚過來,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商量?這門子是越發(fā)不懂事了,竟也不通報一聲,實在是失禮!”
田虻對文盛還是格外尊敬的:“這是哪里的話?您這般說便是把我當外人了。”
文楨心中暗暗腹誹:本來就是。
“這孩子,平時挺機靈的。今日怎的如此怠慢你岳丈大人?還不快快給你岳丈賠罪!”文盛發(fā)覺文楨有些隨便,表情似有不屑,心中亦有不滿。
文楨心中雖煩悶無比,可臉上還是愈發(fā)恭敬起來,親自倒了一杯茶,半跪下,雙手奉茶。
“還請岳丈恕孩兒先前無狀,喝下這杯賠罪茶?!蔽臉E的頭埋得很低。
田虻見文楨如此行事,竟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頭了,亦怕文楨之后不待見自己,遷怒于彭丹,忙討好地笑著將文楨扶起,痛快地喝下茶水。
“我早前便聽聞楨兒才華橫溢,謙恭有禮,從不倨傲,如此一見,果真如此啊?!?p> “親家,如今文田是一家,等丹兒誕下文家子,為文家開枝散葉,綿延子嗣,文田更是血脈相連啊,您說是不是啊,哈哈哈。”
“那是自然。我亦喜歡丹兒這新婦,盼望著她為楨兒生下一男半女,那她便同我親女無異了?!?p> 文楨站在一旁十分難受,可這兩人沒讓自己走,似乎就是要說與他聽。不知過了多久,阿兄都推脫明日有事要先行一步了,可自己卻還要在這里站著,陪著兩個不帶自己說話的老頭子。
“這是造的什么孽?。 蔽臉E心里一萬頭草泥馬經過。
兩個老頭子似乎也覺得說累了。文盛抬頭瞧見自己小兒子還在這兒,心中有些滿意。田虻也發(fā)覺文楨陪站了許久,心中倒是有些吃驚和愧疚。
“楨兒,你先回去吧?!?p> “是,阿父。”
文楨強忍著困意,向兩人作揖。
“岳丈,楨兒告退。”
“好,好?!?p> 田虻此時愈發(fā)覺得這個下馬威有些過分,自己來文府,一來是想念女兒,過來看看,二來是瞧瞧這女婿人才。原本并無開罪他的意思,不過如今看來,還是少來為妙,這賢婿怕是煩透自己了。自己一來,便要他再三賠罪,還讓他陪站了一晚。不記恨自己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