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導(dǎo)，再見，希望咱們以后還有更多合作的機會。”
郭濤向著寧號道別，又對其他人也揮手：“兄弟們，再見，以后有機會，我們再繼續(xù)喝酒。”
“濤哥，再見?！睂幪栠駠u著與郭濤握手，其他人也都與郭濤揮手道別。
今天已經(jīng)到了電影上映的第八天，按照合同，所有的宣傳跟活動都截止到今天，然后演員們就可以完全脫離劇組。
像劉樺、王渤、秦凡他們，沒什么事情，可以跟著劇組一起繼續(xù)為電影的后續(xù)工作出工出力，但是郭濤的行程比其他人要更忙碌，他需要離開去做其他的工作。
送別郭濤之后。
寧號跟副導(dǎo)李凱來到一旁抽煙。
“咱們這部電影，對于黑色幽默的風格有了驗證，國內(nèi)并不接受這種節(jié)奏的電影?！崩顒P說道。
“唉，李凱，我知道你在安慰我?！睂幪柕溃骸安皇菄鴥?nèi)并接受黑色幽默風格的電影，而是我并沒能夠很好的駕馭住此類型電影的拍攝?！?p> “寧導(dǎo)，您不能全部把失敗攬在您自己的身上，這部電影的失利，是整個團隊的失利，不是您個人的失利。”李凱道：“目前來看，這部電影的票房，虧損在……”
李凱的聲音漸漸變?nèi)酢?p> 寧號苦澀笑了笑：“唉，你也知道，華哥投資咱們這部電影，對于票房沒有要求，對于虧損，合同言明由他來承擔；但是合同歸合同，人情歸人情，我真是覺得對不起他?！?p> 李凱聞言，暗暗嘆了口氣。
寧號看向一眾演員，眾人眼神中盡是愁云慘淡——
“秦凡……”
寧號發(fā)現(xiàn)秦凡坐在那，正在用手機看小說，似乎是看到了會心處，眼神中溢出笑意。
“秦凡這小子?！崩顒P不滿道：“他倒真是悠閑?！?p> 身為演員，演完電影，片酬到手，所以對于電影的成績，根本就無所謂是嗎？
李凱無語，心想：‘秦凡這種想法真是對整個劇組極其不負責任，而且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一個演員擁有著好的作品跟背負著爛片，在行業(yè)內(nèi)的口碑是完全不同的，他怎么不明白?！?p> “李凱，其實我覺得秦凡這樣挺好的，我一直喜歡一個詞，叫鈍感力。”寧號苦笑一聲。
“鈍感力？”李凱一愣。
“這是島國作家說的一個詞匯，意思是‘遲鈍的力量’，當即一個人可以從容的面對生活中的挫折和傷痛，堅定地朝著自己的方向前進?！睂幪柕溃骸扳g感力還可以解讀為厚著臉皮與外界接觸，與生活的壓力抗衡，你看秦凡，面對華哥那種天王巨星，竟然說唱歌就唱歌，而且一本正經(jīng)的推薦自己寫的歌，我不知道這屬不屬于‘鈍感力’的一種?！?p> “……”李凱沉默。
“而且秦凡不是沒心沒肺的那種，你看他在扮演謝小萌的過程中，因為角色緣故，受了不少皮肉苦，這幾天跑宣傳，他很賣力，只是……”寧號苦笑：“不知道他為什么有這么大的自信，我覺得他比我們?nèi)魏我粋€人對這部電影都要更自信?！?p> 李凱道：“我都看在眼里……，只是，唉，我不理解他怎么能夠這么閑情逸致?！?p> “他說他相信我們的電影一定會成功?！睂幪柕?。
“我知道，他已經(jīng)說了很多次?！崩顒P道。
寧號苦笑：“他還說，《石頭》這部電影會一炮而紅，會成為一個時代性?！?p> “唉?！崩顒P澀聲一笑，一炮而紅、成為時代性，現(xiàn)在聽起來多么的諷刺。
正在看小說的秦凡注意到寧號跟李凱的目光，與二人對視一眼，笑了笑后繼續(xù)看小說。
“秦凡?！?p> 寧號沖著秦凡招了招手。
秦凡放下手機，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寧號與李凱身旁。
“寧導(dǎo)，什么事？”
“秦凡，以后對自己的職業(yè)有什么規(guī)劃嗎？”寧號問。
“規(guī)劃？”秦凡想了想，如實道：“我希望能夠繼續(xù)擁有好的作品，能夠提升自身的知名度?！?p> “你會有出息的。”劉樺的聲音從一側(cè)傳來，他也是過來這處通風地抽煙，說話的同時，濃濃的煙霧從他鼻孔中噴出。
“沒錯?！睂幪桙c頭贊同。
劉樺道：“秦凡，你是為數(shù)不多讓我看到表演之后，可以使我眼前一亮的年輕演員，你將來一定會有成就?！?p> “謝謝劉老師的贊譽?！鼻胤残Φ?。
“而且，你還會寫歌，真是多才多藝?！眲迦滩蛔》Q贊。
一般的演員里，除了專業(yè)歌手，現(xiàn)在很少有會寫歌的演員。
王渤煙癮也來了，過來跟著眾人一起抽煙，秦凡沒抽煙的愛好，跟四個老煙槍站一塊，他只好稍微往外面站一站。
四人抽著煙，各有心事。
寧號跟李凱自不必說，滿腦子都是這次電影的反響平平。
劉樺在思考，過幾天回家去，好好逗逗家里的孫子，這一個多月沒見著，想得不行。
到了劉樺這個年紀，在這行大紅大紫的心思是徹底湮滅，對他來說，演戲是職業(yè)，是混飯吃的地方，他大半輩子都沒能紅起來，所以劉樺從拍《石頭》這部電影開始，就沒考慮過電影火不火的事情。
王渤的香煙燃燒的很快，燃燒的很焦躁，對于三十一歲的王渤來說，在這行的希望是越來越渺茫了，身旁的劉樺年輕時至少也出演過好幾部知名的影視劇，而自己青春已經(jīng)逐漸逝去，卻還在為下一頓飯在哪里而奔波。
“……”
王渤看著秦凡，感到羨慕，羨慕秦凡的年輕，羨慕秦凡的樂觀，羨慕秦凡在如此年輕的情況下，已經(jīng)擁有了不俗的演技。
‘而我呢，路的盡頭到底在哪里？’
王渤將煙吸進肺里，憋了很久，才幽幽吐出。
“寧導(dǎo)，寧導(dǎo)！”
“咱們電影上半天的數(shù)據(jù)，出現(xiàn)了一個高峰數(shù)據(jù)的上漲，快看?！?p> 劇組工作人員抱著電腦跑過來，撞翻了腳下的板凳。
“爆發(fā)時刻終于來了嘛……”秦凡淡笑著看向工作人員。
“秦凡?！睂幪柹钌羁戳艘谎矍胤?，結(jié)果工作人員的筆記本。
筆記本電腦上，票房的數(shù)據(jù)以線形圖的方式呈現(xiàn)在眼前。
原本一直在底線徘徊的那條線形，像是一只猛然張開翅膀的雄鷹般，忽然遨游向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