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集:程氏劍譜
當(dāng)年姬紅月師傅在賈家鎮(zhèn)周邊也算得上是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憑借著一本從古墓中發(fā)現(xiàn)的心訣六劍,打遍整個鄰村無敵手。無論是南北賈村還是董家屯張家溝秦家寨,四里八鄉(xiāng)未曾遇到過對手。
姬紅月的師傅年輕時也愛行俠仗義,有一次從一伙劫匪手中救下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子。那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女嬰,求他撫養(yǎng)著女嬰。
“貧道也是個窮鬼,身上只帶了這些銀元,用作你們母子的盤纏,過了前面這條溝就到鎮(zhèn)上了?!?p> 說著老道士掏出了一把袁大頭,擺成了一摞,在女子身旁的青石界碑上。這是姬紅月師傅每次行俠仗義后最喜歡做的標(biāo)準(zhǔn)動作,“俠之大者,救人于水火之中...”,先說一堆冠冕堂皇的豪氣之言,完事之后再散點小錢。幾乎成了他在道觀平日應(yīng)酬之外唯一的樂趣。雖然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神,但周圍的老百姓都把他當(dāng)神,道觀香火從來不斷,錢對于他來說,幾乎是從來不缺的。但他總覺得受之有愧,便在四里八鄉(xiāng)行俠仗義,其實也就是打打土匪和白腿子,同時還收了不少孤兒做弟子,但只收男不收女,遇到推不掉的一般都是給些銀元也就打發(fā)走了。
姬紅月的師傅雖然喜歡行俠仗義,但也不是那種拍腦袋的愣頭青。那年月兵荒馬亂,雖然自己道觀不缺香火錢,養(yǎng)活個孩子并不算啥大事,但觀眾弟子眾多,帶一個女嬰回道觀縱是不方便,死活都不答應(yīng)。
女子見他死活不肯收留,便已死相逼,老道士料她只是嚇唬自己一下,沒想到女子對老道說:“大哥,這孩子小名叫姬月月,我男人活著的時候找算命先生給算過一卦,說這孩子將來與三清有緣,想必您就是那位有緣人,如今事已應(yīng)驗,我也可以瞑目了?!?p> 說罷,女子撿起地上土匪丟下的一把王八盒子照著自己太陽穴砰的一下...
老道士后來將孩子寄在董家撫養(yǎng),每月給些錢米,倒也相安無事,只是平日經(jīng)常做噩夢,夢到當(dāng)年那女子死時的決絕的眼神和飛濺的紅色液體,在他夢中始終揮之不去。女孩長大以后,老道士便收做了俗家弟子,傳予她心訣六劍,卻只教了她半部。
姬紅月曾經(jīng)問師傅,“為什么心訣六劍只有三劍?”老道士說,“等你啥時候把這三劍學(xué)精了,剩下的三劍自然就無師自通。而且不光是三劍,由此衍生出千劍萬劍也不在話下。”
姬紅月信以為真,卻不知道老道士其實只是找個借口糊弄過去不愿教她罷了。因為老道士心里隱隱覺得,這女娃對劍譜的造詣遠在自己之上,怕將來也像自己年輕時一樣到處招惹事端,倘若全教給她萬一這女童脾性頑劣將來自己降她不住,給道觀惹出更大的麻煩。
雖然后來姬紅月并沒惹出啥大亂子來,老道士卻因為一次車禍成了植物人,心訣六劍徹斷絕了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