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壽衣
告別了張老爺子，胡子大叔心里怕的很，匆忙打了個招呼，就回家去了。
林風和胖子，就帶上魚，回殯儀館了。
路上，胖子忍不住的問道：“林風，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張老爺子，好像有些不對勁！”
“是有些不對勁！”
林風早就想說了，見胖子開口，也說道：“這老家伙，看見人眼魚的反應(yīng)不對勁，正常人看到，不應(yīng)該嚇一哆嗦嗎？我看他更多的是吃驚……”
“這老家伙，一邊打魚，一邊打鐵，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情？這里面怕是有什么秘密！”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實際上他本來就是打鐵的，打魚只是為了……”
林風話說到一半，突然愣住了，胖子接過話，說道：“打魚就是為了……找人眼魚？或者是口哨魚？”
“人眼魚，就是口哨魚？”
林風詫異道，又想起人眼魚嘴里含的，不知道是什么金屬的“眼球”，不很像一個哨子嗎？
“我感覺八九不離十……現(xiàn)在還搞不清楚，我覺得一切很快就會水落石出……”胖子道。
兩人說著說著，已經(jīng)到了殯儀館，折騰了一宿，林風一夜沒合眼，趕緊回值班室，悶頭就睡。
朦朧中，林風做了一個夢。
曲水河里，驚濤駭浪，天上雷鳴電閃，風雨交加。
黑色如墨般涌動的河水里，似乎有一群東西在蠕動，無窮無盡，漸漸的，河邊淺水灘，露出了一個個的人頭。
狂風驟雨卷動著烏云，電閃雷鳴急切不停，河水滔滔沖刷著岸堤，一具又一具走尸，從河水里走出來，拖著殘缺不全的身體，一個個肚大如球……
密密麻麻，成千上萬，很快便站滿了河灘，又漸漸的，他們的身上浮現(xiàn)出一個又一個的“水”字，這些水字悄無聲息聚集在一起，變成一個大大的，閃爍著金光的“水”字……
“魂字決攝萬物精化，增強吾身；水字魂決咒，乃萬物之本……”
一聲蒼老的聲音，如同沉睡萬年的巨鐘，猛然響起！
猛然，林風從夢中驚醒，滿身大汗，他身邊的《五行決三十七門秘法玄術(shù)》，不知道何時悄悄地翻開了一頁……
正是第一張空白頁……
林風喘著粗氣，回想著剛才的夢境，悟性極高的他，很快便明白了一二……
《五行決三十七門秘法玄術(shù)》，分為魂、御、兵、斬，四等。
最低等，就是“魂”字決。
每個字決，又分為：金木水火土，五種咒法……
那么夢中的“水字魂決咒”，不就是最低等的五行水屬咒法嗎？
難道……
夢中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去吸收曲水河走尸的魂魄之力？
……
第二天一早。
林風琢磨不透夢境，索性就在殯儀館門口開荒種菜，從雜物間找了把鋤頭，就開始刨地，狠狠發(fā)泄了一番，好了不少。
中午時候，胖子才回來，一看林風在刨地，驚訝道：
“干嘛呢你這是？”
“嘿嘿，種點菜，以后咱們自己種自己吃！”
胖子也不廢話，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圓球，說道：“你看這是什么？”
“這不是……”
林風看著那圓球，一毛錢硬幣大小，青銅色，兩頭各有一個不規(guī)則的洞……
“這不就是人眼魚嘴里的……”
“沒錯，就是人眼！一吹就能吹出聲來，你吹一吹試一試！”
胖子說著，就往林風嘴里堵，林風嚇的趕緊連連躲閃，急忙道：“呸呸呸！”
“胖哥！這玩意可不興往嘴里放??！”
“你怕啥！”
胖子直接放進嘴里，用力一吹——
“吱?。?！”
一聲刺耳的響聲，從胖子嘴里傳了出來，只聽這個聲音，竟讓人毛骨悚然。
“胖哥，你想說啥？”
林風堵著耳朵，胖子這一大早出去，回來怎么精神都不正常了？只聽胖子氣喘吁吁的說道：
“曲水鎮(zhèn)……今天打上來好多好多人眼魚，每一只嘴里面，都有這種青銅眼球……”
“什么？！”
林風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原來胖子一大早，就去曲水鎮(zhèn)了？
可是，口哨魚為什么會一夜之間爆發(fā)呢？真有這么詭異？
“千真萬確！還有不少人，都吃了呢！覺得這種魚無非就是嘴里含著個東西，說不定還是水底下的沉船寶藏哩！”
“啥？”
林風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先不說這魚好不好吃，就嘴里含著一個和人眼一樣的東西，吃起來不惡心嗎？
可胖子若不是親眼所見，也根本不信！但確實是真實發(fā)生的！
這是什么人間地獄故事！
“還有，我打聽了一下張老爺子，你猜大家都怎么說？”
胖子一說這個，林風來興趣了，急忙問道：“說啥？”
“這張老爺子的確是有問題，他爹，他爺爺，他太爺爺，全都是投河自盡的，而且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你說，這是不是個蹊蹺事？”
“都是死在了曲水河里！”
胖子說完，林風隱隱感覺有事情要發(fā)生，但是卻不好判斷……
天底下，莫非真有這么巧的事情？
曲水鎮(zhèn)。
人聲鼎沸。
捕魚小販們叫賣著攤子上的魚，前來購買嘗鮮的絡(luò)繹不絕。
有些人知道，這魚嘴里含了一個類似人眼的東西，也有人不知道，只是圖個便宜，沒辦法，一夜之間曲水河里的魚就跟泛濫了一樣，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而且捕多少，也仿佛捕不完，從水底下一個勁的往外鉆。
當然了，這些魚無一例外的，嘴里的人眼都被用殺魚刀扣下來了，一個個在攤子上，張著大嘴，如同一個鮮紅的血洞，還有些剛剛宰殺的……
魚嘴還在一張一合……
張老爺子家，大門緊閉，鎖的嚴嚴實實，卻傳出一股濃烈的香燭紙錢味。
張老爺子身著紅黑色的壽衣，跪在院子里的地上，焚燒著香燭紙錢，干枯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
一邊笑，一邊燒紙，渾濁的眼睛仿佛什么都看不見，一片灰色，任憑煙熏火燎……
畫面詭異……又滲人……
他身前的桌子上，是一個銅盆，盆子有水，盛著是一只鮮活的人眼魚，正靜靜趴在盆底下，小嘴一張一合……
“吧嗒！吧嗒！”
一張一合……
“吧嗒！吧嗒！”
一片白花花魚籽，半透明狀，帶著點點黑色的內(nèi)核，在銅盆里滿滿當當……
“嘩啦！”
張老爺子跪著往前爬了幾步，抓起盆子里的魚籽，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咽進肚子里……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詭異的笑聲陣陣，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