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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坊間奇聞玄幻錄

第五十四章 登州海戰(zhàn),朝陽如火

大唐:坊間奇聞玄幻錄 一個蘇叔 4539 2022-10-02 22:33:03

  在臨海樓大快朵頤填飽肚子后,蘇朗得知張爺每天清晨的時候會來店里,可他們左等右等眼看就要過晌午了也沒見著他的人影。

  大半天過去了,張爺卻遲遲不來,蘇朗有些坐不住了,他跟店伙計要了張爺府上的地址,打算直接去張府上碰碰運氣,不料剛出門便撞上一個人。

  那人迎面被蘇朗撞了個趔趄,頂著一腦門子汗罵道:“瞎你狗眼了!”說著跨前一步,抬手要打蘇朗。

  蘇朗本來就窩著火,一下被那人的霸道粗鄙給激惱了,抬腳狠踹在那人胸口,將他踹出一丈開外。蘇朗踹完就后悔了,他這一腳帶著股狠勁,那人就算不死也得落個重傷,心想這下恐怕要吃官司了。

  誰知那人倒地后只是悶聲咳了一下,接著大吼一聲又沖向了上來,蘇朗這回多了個心眼,他無意跟對方的莽撞糾纏,便退回店里周旋。這時,店伙計眼睛一亮,沖上去抱住那人的腰,喊道:“張爺!這就是你要等的人!”

  那人聽伙計這么一喊,頓時怔在原地,他強按火氣狠狠地甩下了拳頭,紅著臉嚷道:“誰是蘇朗???”

  “我就是蘇朗……你是張爺?”蘇朗尬著臉,略帶歉意地回應道。

  張爺沒搭蘇朗的話茬,他憤懣地嘆了口氣,提起店伙計推到一旁,嚷道:“關門!任何人不能進!”,轉過身又對蘇朗氣沖沖地說道:“這里人雜,咱們?nèi)ズ竺嬲f!”

  轉過一條封閉的小巷后,張爺將眾人領到一處小院里,耳邊頓時沒了街上的嘈雜聲,四周非常清靜,只有海風輕輕地吹著。

  “金大哥前兩天飛鴿傳書,讓我給你準備好出海的船?!睆垹斠黄ü勺诤噬?,灌下一口水后開門見山說了緣由。

  蘇朗和皇甫璋征四目相對,他們在金府見過的張爺,那是個頭發(fā)已經(jīng)開始花白的長者,可坐在他們面前的這位張爺卻是個滿臉絡腮胡,身材異常魁梧的中年人,這使他們心生狐疑有所警覺。

  張爺看出了蘇朗的心思,毫不在意地說道:“你們見過的那位張爺是我大哥,金盛的事,金大哥都跟我說了,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走?”

  “什么時候走全聽張爺安排,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張爺見諒!”蘇朗作揖道歉道。

  “無妨,你小子這一腳勁兒可真大!”張爺大手一揮,又說道:“官府今天突然下命令不允許任何船只出港,遲恐生變,咱們現(xiàn)在就動身?!?p>  “還有一件事。”傅平將大家攔住,說道:“出海的船必須蒙上鐵皮,金大富跟你交代過沒?”

  “船舷以下全部蒙上了鐵皮,船太重吃水很深,等會咱們離港也是個難題……”張爺抱怨道。

  眾人離開小院,迎著海風前往登州港。登州港是大唐在北方的重要港口,航路直通高句麗、新羅,以及倭國,商貿(mào)十分發(fā)達。前隋東征高句麗時,曾在此修城駐兵和運兵,至大唐時開始加擴城池和擴充水軍,因水軍港仍在修建,所以商船和戰(zhàn)艦全都擠在一個港口。蘇朗他們趕到港口時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戒嚴,遠處出??谔幱芜鄺l戰(zhàn)艦,近處幾百條大大小小的戰(zhàn)艦商船全部??吭诎?,船夫在水軍的監(jiān)視下用鐵鏈將船鎖在一塊。

  “啐,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張爺罵咧咧說道。

  “就這幾個守衛(wèi),咱們大可以闖進去?!毖┘Р灰詾槿唬z毫不把那些守衛(wèi)放在心上。

  狐德旺四下查探一番后,跟著附和說:“雪姬姑娘的辦法可行,我看這里最多不過一千守衛(wèi),而且分散在港口各處,咱們挑準一個崗哨猛沖,真動起手來他們攔不住咱們?!?p>  “不能硬闖!讓這么大的船離港需要時間,恐怕沒等咱們揚起帆,就已經(jīng)被撞沉了?!被矢﹁罢饔檬种噶酥高h處游弋的兵船。

  “大頭哥,你倒是說句話?。 毖┘б娖綍r話最多的蘇朗此時一聲不吭,便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蘇朗蔑了雪姬一眼,端起架子拿著腔調說道:“年輕人一遇事就慌…得像我一樣沉住氣,都聽聽張爺怎么說?!碧K朗不懂水面上的事,自然沒什么主意,但他明白到什么山頭就得唱什么歌,便把難題拋回給了張爺。

  傅平在一旁戲謔地沖蘇朗豎起大拇指,也說出了他的想法:“硬闖只會把事鬧大,到時候讓輪回臺咬住尾巴就難辦了。張爺在水軍中有路子嗎?”

  張爺摩挲著絡腮胡,眉頭一皺說道:“你們在這等著!”說完,他起身向登州城跑去。

  從午時一直等到亥時月高星闊,蘇朗才又見到風塵仆仆的張爺,這次他是從港口方向跑來的。

  “搞定一個隊正!趁水軍換防的空檔,咱們偷偷登船?!睆垹敋獯跤醯卣f道,渾身被汗水打濕。

  水軍每五十步設崗哨,置火臺,派士兵巡邏警戒。張爺買通一處崗哨的隊正,在他的幫助下混進了港中,徑直來到一艘大船前,船舷上寫著裕泰號幾個大字,在向船上拋出一塊石頭后,一根繩索隨即從船上拋下,眾人攀附而上。

  “弟兄們都準備好了嗎?”張爺一上船便小聲問一名赤膊的船工。

  “張爺,都準備好了,隨時能離港?!贝ば判臐M滿地回復道。

  隨著張爺一聲號令,船錨緩緩被拉起,兩側船槳分別劃動,船體輕輕調轉方向,離岸邊越來越遠。港口游弋的水軍戰(zhàn)艦已經(jīng)由白天的十余艘增加到三十余艘,大多拋錨駐停在海面,根本沒發(fā)現(xiàn)有裕泰號正在靠近港口。

  靠近戰(zhàn)艦后,蘇朗發(fā)現(xiàn)自己乘坐的裕泰號比水軍戰(zhàn)艦小了一圈,心情不自主的跟著緊張起來,若是被水軍發(fā)現(xiàn)了肯定會被撞個粉碎。遵照張爺?shù)闹甘荆腥硕即髿獠桓掖?,生怕弄出聲響驚到那些“睡著”的戰(zhàn)艦。千防萬防,不料岸上卻突然鳴起金鼓——巡邏士兵發(fā)現(xiàn)有船偷偷出港。

  一時間,岸上、戰(zhàn)艦上鳴金響鼓喊聲大作、燈火通明,一簇簇帶火的箭矢射在蘇朗所在的裕泰號。趁著水軍戰(zhàn)艦拔錨整隊的功夫,張爺扯開嗓子指揮全船的人全速向港口。

  水軍戰(zhàn)艦反應極快,他們快速分成三隊,一隊直接封鎖港口,其他兩隊則進行左右夾擊。這些追擊的水軍戰(zhàn)艦都是能載千人的樓船,船首設有殺傷力極強的絞車弩,射程七百步,海戰(zhàn)時專門用來破船摧樓,尋常戰(zhàn)艦小船對其來說如紙糊一般。

  張爺駕駛裕泰號是用斗艦改成的,形制上算是小一號的樓船,速度很快,但防護和進攻能力遠遠比不上樓船。這艘船還是前隋滅亡時,金大富趁軍中混亂從一名將軍手里買來的,為了遮人耳目進行了改造,這導致船的防護力更加脆弱。

  沒等張爺反應過來,十數(shù)條弩箭齊刷刷射了過來,當即擊毀桅桿,掀翻了船樓。其余弩箭擊在船舷上,幸好提前蒙了鐵皮,才不至于被擊穿。

  “這下完了!等水軍戰(zhàn)艦追上來拿拍桿一砸,咱們都得喂魚!”張爺深嘆一口氣,命令船工準備棄船,他做出這個決定不是因為剛才差點被弩箭削去腦袋害怕了,而是裕泰號根本沒法抵擋水軍戰(zhàn)艦的攻擊。

  緊要關頭,傅平攔住了張爺,安撫其好好掌舵,由他來搞定正在攻擊的戰(zhàn)艦。傅平安撫好張爺后,馬上安排蘇朗跳上殘破的船樓,用元力光盾將裕泰號罩住,擋住弩箭持續(xù)的攻擊。同時,又讓謝天寶漫起一陣大霧,大霧從水軍戰(zhàn)艦四周登起,眨眼間就將它們團團裹住,十步以內(nèi)看不見人,為了防止誤撞,水軍戰(zhàn)艦停止了攻擊。

  本以為可以趁此脫離危險,沒成想水軍戰(zhàn)艦在短暫的混亂后,以金鐘為信號,互相確認戰(zhàn)艦的位置,保持進攻陣型,進攻速度雖不及先前,但港口水面狹小,無處突圍的裕泰號很快就再次被包圍。

  在整片港口興起大霧,使得謝天寶靈力消耗極快,體力漸漸不支,恰逢海風興起消散了大霧。水軍戰(zhàn)艦進攻號令再次響起,雙方距離變近后弩箭的傷害力成倍增加。蘇朗元力損耗也很大,光盾難以將整艘船罩下,船身有好幾處被弩箭擊出破洞。傅平飛身上前,控制弩箭調轉方向射回水軍戰(zhàn)艦,無奈他一人之力有限,制止不了對方的進攻勢頭。

  水軍戰(zhàn)艦逼近到百余步后,便不再繼續(xù)靠近,顯然不想跟蘇朗他們進行近戰(zhàn),準備依靠船大和床弩的優(yōu)勢遠距離擊沉這艘形單影只的斗艦。

  雪姬和狐德旺合力用靈力攻擊水軍戰(zhàn)艦,奈何距離過遠,根本不能對水軍戰(zhàn)艦造成大的傷害。

  “蘇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咱倆飛過去跟他們大戰(zhàn)一場?!备灯讲桓易屖虑樵偻舷氯?。

  蘇朗發(fā)現(xiàn),傅平跟換了個人似的眼里盡是殺氣,急忙勸道:“咱們這趟行動是去救人,不是殺人?!?p>  皇甫璋征怒視著傅平,吼道:“對面都是我大唐的水軍,真動起手來得死傷多少無辜!況且對面那么多戰(zhàn)艦,恐怕沒等你得手,咱們腳下這艘船就已經(jīng)被擊沉了。”

  傅平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二人,心想真是婦人之仁,嘴上嗆說:“你們說怎么辦?”

  蘇朗無以應答,皇甫璋征喊來雪姬,對她吩咐道:“用冰墻攔住他們!”

  雪姬提起運力,以爆發(fā)性輸出靈力的手段,從水面上拔起一道十丈多高的冰墻,將追擊的兩路水軍戰(zhàn)艦擋在后面。

  “揚帆!揚帆!港口全速!”

  張爺不失時機下達命令,繚手齊聲喊著號子升起船帆,強勁的海風撐滿船帆,兩側船槳同時猛擊水面快速沖向港口。

  守在港口處的水軍戰(zhàn)艦并未慌亂,一通金鼓聲后戰(zhàn)艦橫在港口,如此一來,任何想要通過港口的船只必然會進入它們的射程之中。

  張爺召集傅平等人,將情況做了通報,雪姬二話沒說,再次化出一道冰墻橫在水軍戰(zhàn)艦前面,本以為就此困住了對方,令人沒想到的是,其中一艘水軍戰(zhàn)艦上安裝了拋石機,一枚枚數(shù)十斤重的石球飛速砸向冰墻,所擊之處碎裂崩塌,不一會兒便轟然倒塌出現(xiàn)一個豁口。雪姬不甘心,又接連化出數(shù)道冰墻,無一例外全都被拋石機輕易地砸碎,她的靈力也消耗不少。

  “馬上就要進入對方射程中了,你們還有什么本事,趕緊使出來!”張爺側身躲過一支弩箭,沖傅平他們喊道。

  “狐子!跟我來!”蘇朗拉著狐德旺跑到船頭,簡明扼要地拋出了他的計劃:“用我的元力增強你的靈力,拿河泥掀翻那條船!”

  狐德旺以一道光束直抵河底,河泥繞著光匯集,迅速凝成一座小山,從十幾米深的水中凸起頂在戰(zhàn)艦船底,接連試了幾次都未能將其頂翻。

  “水中運土阻力太大,況且那條戰(zhàn)艦巨大無比,根本推不動!”狐德旺咬著牙說道,竭盡全力將靈力用到極限。

  “從一邊往下扒一下試試!”蘇朗擔心狐德旺身體承受不住,元力用的有所保留,即便如此,他的元力消耗的也很厲害。

  河泥變成一只大手,扒在船舷一側使勁兒往水中壓,這招果然有用,那條戰(zhàn)艦重心不穩(wěn),船身漸漸向水面傾斜。就在蘇朗以為要得逞時,水軍戰(zhàn)艦上突然擺動起一根根木梁,末端上固定著巨型石錘,將河泥大手砸了個稀爛。

  看著這一幕,裕泰號上的每個人都心如死灰,徹底沒了招數(shù),眼瞅著雙方距離越來越近,甲板被飛來的石球砸出好幾個大坑,船身也多處受損,張爺開始安排眾人棄船。這時,人群中不知誰突然說道:“咦,官軍好像在鳴金收兵!攻擊停止了!”

  皇甫璋征撥開人群,爬上殘斷的船桅上一望,水軍戰(zhàn)艦果然在鳴金收兵。

  張爺喜上眉梢,立刻招呼船工重新回到各自位置。殘破不堪的裕泰號瞬間恢復生命,再次沖向港口。

  經(jīng)過港口時,兩艘船只間隔五十余步,蘇朗等人好奇地望著那艘龐大的樓船。它的船身處出現(xiàn)一個大破洞,十余名水軍正在修補,根本沒在意他們。一名將軍來到船舷處,面無表情地凝望著蘇朗他們,他的身后立著數(shù)十名弓箭手,無一人拉弓搭箭,晨光中宛若一尊尊金像。

  如此近的距離上,蘇朗清楚看到水軍戰(zhàn)艦上的床弩完好無損,士兵們也沒打算用弓箭進行攻擊,反而視若無睹一般默許蘇朗他們這艘破船駛離港口,氣氛太過詭異。

  “這是個什么說法?”蘇朗錯開將軍投來的目光,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對方耍什么花招。

  “他們是故意放行。船身那個大洞,是人為從里面砸開的,用這個當放行的借口,回去也好給輪回臺的人交差。”傅平云淡風輕地說道。

  “那名將軍是太子府的舊將,他應該收到了太子的密令?!被矢﹁罢髋c那名將軍對視著,兩人嘴角都抿過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海風吹的雪姬心情格外舒暢,她興高采烈地朝戰(zhàn)艦上的人揮手,大喊道:“謝謝諸位軍爺手下留情!我們再會!”,仿佛剛才經(jīng)歷的戰(zhàn)斗是一場有趣的游戲。

  穿過港口,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登州港很快消失在視線中,變成一條細線橫在天邊。

  朝陽如火,感覺自己正在融入一個充血的眼球,蘇朗從未見過如此壯闊的日出,壯麗的有點瘆人,神秘的讓人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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