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臭味相投的朋友
“不會,如果按照你的思維方式,那么我是不是該感謝你擔(dān)心我?”
對方顯然愣了一下:“這……倒是不用。”
噗——
這個家伙上去還挺聰明,說句玩笑話一逗就原形畢露,就像是個懵懂的毛頭小子。不過,跟這樣的他相處,緊繃的神經(jīng)似乎總會不由自主放松下來,心里也不會有壓抑的感覺。
要是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tài)該多好。
“所以,你在糾結(jié)什么呢?”
輕快的語調(diào)傳到程非臣的耳畔,只聽她繼續(xù)說:“今天的確遇到了一點不愉快的事,不過跟你說話之后,心情就變好了許多。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
他的嘴角勾起溫柔的笑意,只要聽到那人的聲音,心里就有種無法言說的歡喜,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悄然生根發(fā)芽,不曾有過的感覺,很新奇,卻不討厭。
“遇到什么事了?”
“跟同學(xué)起了點爭執(zhí)。”
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仿佛真的只是同學(xué)間過后就忘懷小打小鬧。
寢室外傳來鑰匙轉(zhuǎn)動門鎖的聲音,接著門被打開,燈也亮起來。
海洛商學(xué)院屬于私立學(xué)校,卻也貫徹全日制教學(xué)的理念。校內(nèi)宿舍的設(shè)計是兩居室公寓,一套房子兩人居住,也就意味著夏寧還有個舍友。
那人走進來時瞥了一眼夏寧,沒有理會,把身上的東西隨手一扔,然后便徑直走進浴室洗漱。
……
閑聊了半個小時,才和對方互道晚安,并結(jié)束通話。
把手機隨意扔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她只覺得心情舒暢,先前的郁悶被一掃而空。轉(zhuǎn)過頭來,發(fā)現(xiàn)有個人穿著浴袍倚靠在房間的門框上,還用怪異的眼神盯著自己。
對方打開臥室里的燈,光線瞬間亮堂起來,那人說:“你說話的語氣變得好惡心,談戀愛了?”
“沒有,少用你那點腦容量胡亂揣測。而且,白年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見我沒死透不舒服?”
“切,躺在醫(yī)院半死不活的時候,也不看是誰在外面給你走關(guān)系?沒良心的白眼狼。”
說完,那人又補充一句:“趕緊跪下來給你姑奶奶我磕幾個響頭,以此來表達你的感激之情?!?p> 白年是原身的舍友兼好友,海都行政官的女兒,五官長相英氣,留著一頭干凈利落的挑染短發(fā),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個小伙子。而且明明是個官家姑娘,說話的腔調(diào)里卻夾帶著社會上的市井痞氣。
當(dāng)初分配宿舍,兩人都是被眾人挑剩下的產(chǎn)物,不得已才湊合住到一起。
喜歡蹦迪喝酒逛夜店的官家小姐,對上蠻橫無理的財閥千金,正當(dāng)吃瓜群眾以為這對臥龍鳳雛會互相折磨時。任誰也想不到兩人會是王八瞪綠豆,一來二去,最后還看對眼變成了朋友。
對此,他們只能評價是:臭味相投!
“一段時間不見,你是越來越飄了?!?p> 換了個抱臂的姿勢,白年無所謂的聳聳肩,語氣亦是吊兒郎當(dāng):“別的暫且不說,我就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瞧你剛才那矯揉造作的態(tài)度,簡直是辣眼睛?!?p> “沒有,還有你閉嘴?!?p> 她跟程非臣談戀愛?
開什么國際玩笑?
“嘖,真的假的?我倒想看看是哪個倒霉的神人,能入得了你這自命清高的婆娘的法眼?”
一嘴市井味的混賬話,夏寧直接選擇屏蔽了。從床上下來,徑直從其身旁走過,然后去廚房給自己熱了一杯牛奶,借此舒緩還有點鈍痛的大腦。
白年則一直跟在身后,跟挺沖鋒槍似的嘴叭叭說個不停,當(dāng)她端著牛奶坐到客廳的小沙發(fā)上時,對方也緊挨著在旁邊坐了下來。
“……”
有完沒完?
身旁的人忽然提了一句:“姓莫的老畜生已經(jīng)死了,你要怎么辦?”
作為原身在這所學(xué)校里唯一的朋友,還是舍友,按理說向白年詢問其在學(xué)校的經(jīng)歷會再合適不過。
但夏寧首先排除了這個人。
此人雖然和原身一樣都是被貼著惡劣標簽的不良少女,但性格上又與之相差甚遠。白年義氣重,好奇心更重,而且脾氣又急又直,用俗話說就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缺心眼。
與這樣的人做朋友,相處起來會很舒服,卻不適合成為謀事的伙伴。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p> 敷衍的回答讓白年感到不爽:“你就這么算了?”
“人已經(jīng)死了,難不成還要把人從墳?zāi)估锇浅鰜肀奘繘r且,我什么時候說過就這么算了?”
“如果你不反擊回去,我當(dāng)真是看錯了你。”
“愛怎么看那是你的事,想看反擊戰(zhàn),要么出錢,要么出力。如果只是動嘴皮子,那你現(xiàn)在馬上給我閉嘴,然后滾回你自己的房間?!?p> 什么都簡單粗暴,甚至說出的話傷人且粗鄙,但這就是她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有什么說什么,不玩勾心斗角那一套,雙方都習(xí)以為常。看到脾氣逐漸暴躁的某人,她反倒是松下一口氣。
“還是這種原汁原味的狀態(tài)比較順眼,剛回來時還以為你被戀愛沖昏頭腦了?!?p> 接著繼續(xù)問道:“你缺錢?被家里????不過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家里的做法也太敷衍了,竟然只是想著把熱搜撤下來,而不是徹查此事。真是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畢竟像你這種心比天高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一個比你爸還老的男人?”
話糙理不糙,白年的話都提到了點上,而夏家人的處理態(tài)度,也確實是夏寧一直以來無法理解的地方。
想過很多種可能,但都沒辦法解釋這件事。不過,既然夏家不幫她討回公道,那就只能靠自己搶回來了。
“你手頭上有多少錢?”
白年想了想,語氣不是很確定:“卡上還有兩百萬,其他地方的暫時拿不出來。你要多少?不夠的話我再去想想辦法?!?p> “最近家里盯得緊,卡上的錢不好動,你先幫我墊著,日后再還你?!?p> 聽到這話,對方頓時變得不高興起來:“當(dāng)我是朋友就不要跟我整那套客氣話,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對了,你前兩天讓我查的人,我手下的那群小姐妹們已經(jīng)幫你找到,接下來要怎么處理?”
“找到了?”
夏寧的眼珠子一轉(zhuǎn),問:“人現(xiàn)在在哪兒?”
見狀,白年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當(dāng)然是各在各家,不過我讓人盯著呢,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