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的太多便不知怎樣回歸清明。
我還是不太懂得怎樣在藝術(shù)與現(xiàn)實之間尋得平衡。繼承了苦難便是繼承了文化嗎?
E or C
還不知道王艾高的喜好呢,真是的,自己怎么那么粗心呢?
呀。坐在書桌旁的劉莫艷從不經(jīng)意的思緒中驚醒過來,自己還有一堆工作在嗷嗷待哺呢。
她將筆記本一合,兩只簽字筆順勢放入了口袋里,然后在門前呼了一口氣出了門。
夏天快入秋時的溫度總是那么撩撥人的眼睛,真切的人看得真切,而模糊的人總會迷失在一片虛實中。
“你是蔣燦吧,周末這么早到教室里自習嗎?真是個好孩子?!眲⒛G悄悄從后門走進教室。
“老師好?!?p> 噗,明明看起來是個大孩子,聲音卻纖細得很,變聲期還沒到嗎?
突然,劉莫艷的心顫了一下,不管她是否愿意,游戲,已經(jīng)開始了。
這個孩子啊,這個孩子!這個年紀的孩子怎么就成為了熟透的果實了呢?
劉莫艷迅速回過神來,抓了把椅子坐在了蔣燦的旁邊。雖然少年依舊掩飾不了羞澀的情結(jié),但是他一聲不動地默許了。
劉莫艷很清楚,與其說是一種異類的享受,反而是無所措的刻意迎合。
少年正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么,噗嗤噗嗤地在用蠻力論證著什么。年少無知不是他的過錯,只是知識的原始積累需要的過錯太多了;他,真的能承受下來嗎?
這小家伙在藏拙,哈哈,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會對一個孩子怎樣。
怎么了?意識能移動的范圍被困住了。領(lǐng)域!是某種力量所形成的獨特領(lǐng)域。該死,大意了。
感官被封鎖得只剩下不多的選擇了。不過,思維只是被延緩了,沒有大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師,我能采訪一下你嗎?”蔣燦突然轉(zhuǎn)過頭來說。
“采訪嗎,你將來是想要成為記者嗎,蔣燦?”
“沒啊,我認為這個詞應該,唔,就是用錯了嗎?”
聽著他越來越不自信的聲音,劉莫艷半憐半惱地空看著蔣燦。她竟然被這樣一個半吊子給牽制住了,但同時也給予了人道主義的關(guān)懷。
呵,與其說別人,自己也不是在模仿他人中來超越自我嗎?
“有點調(diào)皮的感覺噢,你想問什么就問吧。”
“生活從來就是這樣嗎?”
“是啊,她苦澀如歌?!?p> ......一陣無話。
“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有啊,很多很多。天是藍的,草是綠的,鳥在飛,羊在跑。但,你從來不會滿足。只有通過與人攀比才能獲得一絲存在感嗎?只會越發(fā)對自己失望罷了......”
蔣燦一時一時地說著。劉莫艷安靜地聆聽,哪怕這個少年手足并用地胡亂描繪著,但她還是透過浮華看到了少年那顆
似曾相識的內(nèi)心。
那是你的過去嗎?
那是成年不安的回首啊。
劉莫艷注意到了,那幼稚到極點甚至稱不上隱藏的小可愛,自己甚至都快不好意思地用目光去鎖定它了。
蔣燦的筆,總是在意料之前落下。
“老師,我真地不知道怎樣面對自我越學越困難的問題。好像天生就有一道圍墻,卻看不見,更摸不著?!?p> “你在害怕失去嗎?”
“不太準確。我不害怕失去,卻害怕得到?!?p> “少年,你知道你的眼界在什么層次上嗎?”
“我想擁抱這世界?!?p> “但你真地在意同齡人的喜怒哀樂嗎?請回答我?!?p> “我不知道?!笔Y燦愣了神。
“那你在意長輩的心情嗎?請回答我?!?p> “我,不知道?!笔Y燦吸了一口氣,不安地說到。
“認真聽我說,蔣燦。我厭惡自己的家長,輕視自己的同輩,我確實活在自我的世界中。但是,如果你想在不斷的開始與結(jié)束之中迷茫的話,就離繁瑣的過程遠遠的吧?!?p> “過程是在保護我嗎?”
“你去悟吧?!?p> 咣當一聲,蔣燦的筆掉落了下來,筆尖指向了劉莫艷。
“為什么要去悟啊,為什么我的筆記載不下來啊???”
“......”
看著蔣燦痛苦地放棄了癡迷,劉莫艷猛然被拉進了沉默之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為什么那時王艾高對自己沉默。
那么,回應吧,心神啊。
“蔣燦,我們來玩?zhèn)€游戲吧?!?p> “是什么?”
“我有兩只簽字筆,其中一支已經(jīng)沒有墨水了。要來賭一把嗎?”
“呵呵哈,我加一個賭注吧?!闭f著,蔣燦毫不吝惜地將
自己的筆推了過來。
““選吧!””
心神啊,判斷我的未來吧!
過手,沉重,我賭贏了呵!
蔣燦樂不可支地擰開了筆,沒有墨水,沒有墨水。
這!哈哈哈,神啊,在我賭的那一剎那,我就已經(jīng)輸了嗎?
敗狗??!
“我能留下這支簽字筆嗎?”
“你要想清楚,如果你收了這支筆,我的交易就不成立了?!?p> “無所謂?!?p> 少年將自己的頭顱埋了下來。
“無論是十年,二十年,只要痛苦還存在,我的筆就不會停歇。”
“太孩子氣了,蔣燦。如果我承認你的未來,就更不應該對即將破繭的蝴蝶手下留情。”
“所以呢?”
劉莫艷優(yōu)雅地拿起筆,卻不動聲色地放下。
穩(wěn)住,該死,神器根本難以操控。
“你最向往什么呢,孩子?”
“我不知道,但是我沒有選擇的自由?!?p> 好像自己那時,自己,自己的過錯啊。我恐怕又要心軟一次了。
“蔣燦,以你的無知來填補我的榮耀吧?!?p> 見證吧,心神啊。
筆兒仿佛掙脫了空間的束縛,輕輕失重來到了半空中。所迷失的靈魂啊,讓我見證擺渡的那一剎!
神魄,渡魂。
劉莫艷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實力從不是約束自由的枷鎖,想象力才是柏油路上的翅膀,我以我心繪山河!
神路,二階,登臨榮耀!
已經(jīng)太多次太多次了,幻想著重新投入襁褓的懷抱中。但只有在流淚之后才不得不明白,生者,因為背負需要的勇氣尤為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