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別墅,吃完飯坐車到家門的黎子瑰發(fā)消息給黎子昀報了平安。
她摸向門把手,還沒用力,門自外打開。
黎子瑰下意識后縮,是防備。
在看清面前人,周身的刺霎時收回。
眼中難得漫上了心疼。
“瑰瑰,原諒我冒昧。”
白故站在車門外,臉色慘白,身子虛浮。
經(jīng)過綁架和溫依的事后,剛好點的身體回到了最初。
黎子瑰踏出車門,扶住了白故的胳膊,但不知道是白故卯足了力氣拉她,還是黎子瑰沒敢動手。
視覺上兩人相擁在了一起。
白故過了界,隱忍著環(huán)住了黎子瑰的腰。
而黎子瑰本扶著他的手因距離的靠近像是搭在了白故的胳膊上。
“瑰瑰,讓我抱一下好不好?”
黎子瑰要撤開的身子又硬生生止住,她偏過頭,擔(dān)心的看他:
“白故,你還好嗎?”
“不好?!卑坠时е母觳簿o了點:“我不能追你了,你不能是我的了?!?p> 黎子瑰手在半空中,猶豫了許久,拍了拍他的背。
“沒事的,會好的,溫依……”
也許會治好,但是可能性太小,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白故:“瑰瑰,你有沒有喜歡我一點點?”
黎子瑰頓了下,幾秒后手放下,輕輕推開了他:“白故?!?p> 她仰頭看他,眼中包裹著抱歉:“對不起。”
她永遠都是在說實話。
身前溫?zé)岬挠|感在消失,白故失落的垂頭:“我知道了?!?p> “白故。”黎子瑰握住他的手腕:“我……”
白故反手握住了她,在外人眼里難舍難分的。
比如……從他們抱在一起就看到了的梁暮棲。
方向盤被握住響聲,梁暮棲見兩人還在說話,下車,腳步聲很輕,面無表情。
樹蔭斑駁,猶如羅剎。
陰影落在白故身上,白故抬眸,看到在網(wǎng)上與黎子瑰有緋聞的男人。
也猜到這就是那天在黎子瑰耳邊說話讓他聽到了的男人。
他與他一樣,喜歡黎子瑰。
“說完了嗎?”
梁暮棲的視線在白故病弱的臉上一掃而過,落到黎子瑰的發(fā)旋。
黎子瑰回頭看他,兩人的手還沒分開。
“你回來了?”
“嗯,回來一會了?!?p> “哦?!?p> 黎子瑰沒多想,說:“那你先回吧,我跟白故……”
“有什么話需要牽著手說?”
雖然知道握著手不好,但這話味太沖了,像在捉奸。
黎子瑰將手從白故手中抽出,轉(zhuǎn)身看他,略有些不耐:“你又發(fā)什么瘋?”
為什么梁暮棲看不清局勢,也不能分分場合?
梁暮棲挑了下她的發(fā),說:“沒發(fā)瘋,就是覺得你在我外面與別的男人拉拉扯扯不太好?!?p> “你跟我沒關(guān)系,梁暮棲,你是不是弄錯什么了?”
黎子瑰后退一步,后背堪堪與白故差了一指距離。
長發(fā)被風(fēng)吹起時粘連的是白故的身體,玫瑰香味纏繞的是白故的消毒水味。
梁暮棲笑了,點頭:“對,瑰瑰說得對,我們還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p> “以后也不會有?!?p> 黎子瑰不喜歡他帶著壓迫的語氣和氣場,總覺得這個男人想要馴服她。
她冷著臉將話說了,梁暮棲看她幾秒,對著白故勾唇,轉(zhuǎn)身進屋。
鐵門開了沒關(guān),轉(zhuǎn)瞬間,梁暮棲語氣又如往常一樣,順著風(fēng)飄進了鐵門外的兩人耳中。
“瑰瑰,別讓他再碰你。”
是在命令她?
黎子瑰感覺梁暮棲哪里不太一樣,但是又說不上來。
好像本來就帶著未散的悶,在看到她與白故拉拉扯扯時,凝結(jié)成了戾氣。
發(fā)生了什么嗎?
黎子瑰忙打住想法,他發(fā)生了什么,與她無關(guān),就像她也與他無關(guān)一樣。
“瑰瑰,你沒事吧?”
“沒事。”
黎子瑰搖頭,回頭看他,見他皺著眉笑了下:“真沒事?!?p> 嘴里說著沒事,可白故想再去牽黎子瑰手的時候被黎子瑰不動聲色的避開了。
梁暮棲坐在電腦前,看不算清晰的監(jiān)控里傳來的這場景,表情松了下,意識到自己過激了。
因為報仇勾起了太多往常的事。
讓他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年,回到了因車禍沒了記憶后的那幾年日日躲避死亡的緊繃和壓抑。
“哎……”
他看著監(jiān)控上的淺笑著的黎子瑰,敲了敲桌子,想待會送什么給她,給她道歉。
想了很久,從屋內(nèi)出去,進了客臥。
鐵門外的兩人還在說,白故告訴了黎子瑰自己喜歡她的原因。
黎子瑰只是詫異,為他暗戀了這許久感到不值,但再多的情緒難有。
到底還是被剛剛的梁暮棲搞亂了心神。
“白故,放下吧。”
白故苦笑:“放不放下有什么不同嗎?”
黎子瑰咬了下唇,沒再說話。
白故從兜里摸出了一枚絨花,紅色的玫瑰,很簡約,上面還飄著淡淡的玫瑰花香。
“這是那年你打架時漏掉的,現(xiàn)在物歸原主。”
白故眼尾紅了一點:“還是我在家翻到的時候想起來的,黎子瑰……”
黎子瑰從熟悉的絨花移到與白故對視。
白故:“其實我是來告別的?!?p> 他拿過黎子瑰的手,將絨花放到了她的手心:“明天……我會跟溫依一起出國,按照溫家的意思與溫依領(lǐng)證,陪著溫依接受更好的治療?!?p> 黎子瑰說不出話了,她不知道為什么兩個高高在上的人都變成了這樣。
白故摸了摸她的臉:“再見了,瑰瑰?!?p> 黎子瑰的發(fā)絲纏繞到他的指尖,白故戀戀不舍的將手移開,率先轉(zhuǎn)了身。
單薄的衣服被風(fēng)吹起,像是一只張牙舞爪的手,想要拉著黎子瑰并肩。
可風(fēng)停了,手也被樹蔭壓下了。
就像白故長達幾年的暗戀,又一次被壓的死死的。
再無縫隙可以透過陽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