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上,葉故語坐在葉常安前排,葉常安坐在葉故語后排。
“常安,我有點緊張。”
“別怕。”
“如果我分?jǐn)?shù)不夠,考不上你的學(xué)校……”
“哈,不會的,你別多想。”
“……”
“常安……”
“在的。”
“你說,異地戀的結(jié)局是不是往往都分手呀!”
“葉放語同學(xué)!”葉常安突然抬高語調(diào)。
“???”葉故語一驚。
“你的想法很危險!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養(yǎng)精蓄銳,準(zhǔn)備考試,明白嗎?”
“哦,哼,知道了?!比~故語小嘴一翹,扭過頭去,不理葉常安了。
“常安,你這樣子不太好,沉迷她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嘶——,文君,你嚇我一跳!”
“呵,不可能,我的存在和你主觀相合,也就是我的出聲對你來說不具有突然性”
“哈,哈,哈,這樣嗎?哦對了文君,……”
“請別轉(zhuǎn)移話題,常安,昨晚你昏過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沒了!你現(xiàn)在要實力沒實力,要寄靈沒辦法主動召喚,如果出了什么事!”
車身突然開始劇烈晃動,一陣急剎,路上頓時大亂。
大地在晃動,頓時撞擊聲,尖叫聲,玻璃破碎聲,警報聲交織在不隱至的空中。
“不是,你是神仙嗎?文君!”
“常安,靈氣異常波動,我能感受到靈氣濃度在上升,空間極度不穩(wěn)定,有東西要出來了!”
世界在晃動,大地出現(xiàn)了裂縫,樓房開始倒塌!
破碎的大地裂縫中,是虛無,處在客車內(nèi)的葉常安,心有感應(yīng)地望向那片虛無,穿過層層塵霧,一只巨大粗壯的手臂從天地裂縫中探出,在塵霧中,一個類人狀的龐然大物伴隨著地震的平息爬出了那片虛無。
高達(dá)三層樓的巨人,裸露在外的是隆起的肌肉,一步步朝客車走來,身形在灰霧中浮現(xiàn),人的身軀,卻有著一個馬首。
“馬面!馬頭套被人繼承了,陰曹地底已經(jīng)復(fù)蘇了,這么快嗎?馬面在此,那么牛頭?呵,一個馬面的實力目前在人間就夠了吧,三層樓高嗎?不知道有沒有隱藏實力……”
而葉常安此時已經(jīng)無暇去聽文君在說什么了。
在他面前,那個熟悉的少女正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個逐漸靠近的馬面,女孩雙目中由黑轉(zhuǎn)粉紅,無神地注視著馬面那猙獰的馬頭。
他看到女孩無力地勾動嘴角,綻放出一個惹人心疼的笑,她扭頭看向葉常安,嘴里喃喃道:“常安,我聽到了,他是來找我的,你聽見了嗎?常安?”
一股窒息感涌上葉常安心頭。
“假的吧,為什么我聽見他在說他在找我。”女孩凄慘一笑,“常安,我對他對視了,他發(fā)現(xiàn)我了?!?p> “葉常安,恐怕她覺醒的不是普通的窺心能力。應(yīng)該叫“觀心”,窺心只是觀心的弱化版。觀心這個能力太強(qiáng),她目前只能動用窺心級別的能力,而主動使用的前提是……”
“對視!”
“她還沒有熟練掌握技能,而在馬面故意擾亂的靈氣場前提和高調(diào)的出場,對視主動觸發(fā)了?!?p> “咕嚕”,葉常安感覺到文君咽了口唾沫。
“結(jié)果是微小的靈氣波動,在靈氣場中活動漣漪,然后……”
龐大的黑影籠罩了客車、在巨物的統(tǒng)治下,恐懼爆發(fā),遲來的尖叫聲,劃破了完難后的寂靜。
“被察覺?!?p> “常安,走吧,馬面的目標(biāo)是她的話,再聯(lián)想她覺醒的觀心能力,孟婆的傳承估計要她來激活,孟婆不在,孟婆湯就沒有,這奈何橋也就難過……”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凝固,看著窗那道俯下身子,一只馬眼朝客車內(nèi)張望的恐怖存在。
“打不過,這根本沒法打?!睙o力感侵襲葉常安,葉常安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晚上,以凡人之軀直面鬼將楊潤的無力。
“砰——”,突如其來的騰空感,巴士被馬面舉起,葉常安一軟便被晃倒在地上,一雙手扶住還有滑行趨勢的他,扭頭,是坐他旁邊的魯翰。
魯翰,一手拉住葉常安,一手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常安,要變天了,連馬面都出來了,草,不合理呀!”
“魯翰,對!魯翰,你的符呢?請我?guī)讖?,我要帶葉故語跑,他是來找葉故語的?!比~常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呼道。
“唔?來找葉故語的?面子這么大?”魯翰一手擦去剛剛新滲出的冷汗,一邊從兜里掏出三張皺巴巴的清風(fēng)咒、“給你給你,全部家當(dāng),馬面干活不加班的,你保重。拉著你也沒用,不用擔(dān)心我,我一會兒來找你,別想著反擊,我可不想替你收尸,雖然不知道你有什么底牌,但能處理那晚鬼將,還知道桃木劍的用處……”
一把抓過符來,葉常安返身欲拉住前座的葉故語的手,“走,我?guī)阕摺!?p> 話音剛落,客車頂部結(jié)束一陣牙酸聲,“啪”,冷風(fēng)從灌入車內(nèi),車頂已經(jīng)被馬面掀扔。那雙幾人大的手掌連同座位一把將嚇呆在安全帶后的葉故語掏起。
只剩葉常安伸向空氣中的手,和他臉上非靜止的表情。那副眼鏡后的臉,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呆滯的眼神中,仿佛還定格在上一秒,葉故語被攏在那雙龐大的手中,那凄美的一笑,仿佛感慨著命數(shù)的無常,更若無聲的告別。
手隨著巴士的落地垂下,“草”,眼鏡在下墜的撞擊中晃飛,葉常安攤在車內(nèi)狼藉的過道上,沒了眼鏡的視野模糊著她的離去,仿佛她從沒來過。
那道遠(yuǎn)去的巨影后,癱著一條“狗”,葉常安佝僂著背,就是那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