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直接回到住處,而是先到廚房領(lǐng)了飯菜,廚房里都是一些年長的丫鬟。雙月告訴她在趙府的丫鬟分十年期和終身。終身的丫鬟到年長的時候就會分配到廚房或者洗衣房做工。
聽到這些梓洛有些眩暈,嬸娘并沒有告訴過她。
提著食盒往回走,到了住處的別院已經(jīng)是未時了,且他們只有一個時辰的吃飯休息時間。
匆匆走進(jìn)屋子,把飯菜擺在桌子上,每人一碗大米,有三個菜,兩素一葷。
梓洛的肚子已經(jīng)不知咕咕了多少遍,頭也不抬的大口吃起來。
“你也是家里孩子多,養(yǎng)不起才被送到這里的嗎?”
雙月夾了青菜放在大米上。
“我沒父母了,是嬸娘讓我來的?!?p> 梓洛塞了滿嘴,含糊不清的說著。
“我們都是苦命人?!?p> 蘭玉看起來像是他們?nèi)齻€中最大的一個,眼睛水靈靈的看起來很機靈,而雙月則靦腆些。
“蘭玉姐姐?!?p> 從門框那里探出一個頭。
“是云兒妹妹啊,快進(jìn)來?!?p> 蘭玉往嘴里送了一大口米飯。
云兒進(jìn)來后又跟著進(jìn)來兩個丫鬟,其中一個梓洛見過,是初晴。
“你們先自報家名吧?!?p> 雙月的聲音細(xì)膩。
“我叫云兒?!?p> 云兒看起來較小,張著娃娃臉,很是乖巧的樣子。
“我叫初晴?!?p> 初晴長得很好看,鵝蛋臉,杏眼,長長的睫毛,給人大方沉穩(wěn)的感覺。
“我叫方欣?!?p> 方欣看起來年紀(jì)有些大了,已是半老徐娘的年紀(jì),但是依然風(fēng)韻猶存,她的美有些類似于夾在清麗與嫵媚之間,別有一番氣質(zhì)。
“我們大夫人的貼身丫鬟叫雅珠,個子比我們都高?!背跚缯f道。
“臉也比我們長?!?p> 云兒嬉笑著補充道,大家也跟著大笑起來。
“我叫梓洛,年十六,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指點?!?p> 梓洛放下碗筷,站起來向大家福了福,心中酸一陣暖一陣,雖然被賣來當(dāng)丫鬟,卻能碰見一群好姐妹。
“好啦,你們不用干活了,快散了吧,讓梓洛好好吃飯?!?p> 蘭玉嬉笑著把他們轟走了,轉(zhuǎn)身坐下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下午我把夫人的衣服送去洗衣房,你和雙月修剪花園里的花草?!?p> 蘭玉把任務(wù)分配下去,一邊把吃完的飯碗裝回食盒。
“你們先過去吧,我把食盒送過去?!?p> “梓洛,你先等我一下,我去趟茅房就來?!?p> 雙月沖出屋子,只留下聲音在梓洛耳根回蕩。
“剛吃完就拉,真是直腸子?!?p> 蘭玉調(diào)侃著挎著食盒向門外走去。
頓時屋子里只剩下梓洛一人,她坐了下來,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兩手托著下巴,愣愣的看著院子,這就是她新的生活了,她有些茫然,雖然不愁吃不愁穿了,但內(nèi)心始終有什么像空中漂浮的蒲公英種子一樣,還在尋找合適的土地,然后生根發(fā)芽。
“梓洛,走吧。”雙月的聲音把她拉回現(xiàn)實。
回到三夫人的別院,看見墜兒正跪坐在墊子上給三夫人捶腿,夫人則在閉目養(yǎng)神。
“你去除草吧?!彪p月遞給他一個類似鐮刀似的刀。
梓洛接過刀看著諾大的院子長舒一口氣,彎著腰從最里面的地方開始除草。
大概用了一個時辰,她才把草除完,剛把刀放下,一手扶著腰,扭動了兩下,就聽見蘭玉叫她。
“梓洛,一會兒你提桶水,把屋里的地板擦一下?!?p> 送衣服到洗衣房的蘭玉已經(jīng)回來了。
梓洛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應(yīng)了一聲便去提水。
她非常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有著花樣暗紋的地磚,生怕有什么活做的不精細(xì)而被責(zé)罰。
“夫人,大公子大婚的日子已經(jīng)定了,三日后?!?p> 正在擦地的梓洛用余光看到一名小廝正跪伏在地上。
三夫人瞥了他一眼說道:“嗯,下去吧?!?p> “李太傅的女兒,哼,也只能配的上他,我兒是斷不會娶這等貨色?!?p> 小廝退下后,三夫人接過墜兒遞過來的茶水,喝了兩口,盯著茶杯里的茶葉悠悠說道:“墜兒,把我柜子最好的布料找出來,給我做一身衣服?!?p> “是,夫人?!眽媰郝曇羧彳?,應(yīng)著接過茶杯放在桌上然后退到一邊找布料了。
三夫人捋了捋浮到臉頰的頭發(fā),扭著楊柳腰往院子里走去。
梓洛擦的很仔細(xì),一塊一塊的地磚被她擦的亮如銅鏡。突然她的手一頓,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因為她擦的格外仔細(xì),甚至把手伸到床下面去擦里面的磚塊,所以發(fā)現(xiàn)了臨近的床下面有一塊地磚有些松動,其他的磚塊都好好的,唯獨這一塊感覺有些不同,好奇心驅(qū)使梓洛扣了一下,竟然又松了些,接著一掀,整個磚塊移動了位置,里面是空的,有一個檀木盒子放在里面。
梓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心中咚咚直跳,她急忙把磚塊放回原位,偷眼看四周,墜兒已經(jīng)找到布料,拿了出去,雙月和三夫人還在院子里,蘭玉也不在,確認(rèn)了屋子里只有她一人,長長的舒了口氣。
興許是夫人的小秘密,不能說出去,誰也不能說,這是梓洛來自心底的聲音。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終于擦完了整個屋子的地磚,梓洛感覺后背有細(xì)小的汗珠,貼身衣服也被浸濕,黏糊糊的感覺。
她提了水桶出去倒臟水,心里很是忐忑,不知道接下來又有什么事情在等著她。
“雙月,梓洛,你們?nèi)N房取下午的點心水果吧?!?p> 除了正餐由廚房的人送來,下午的點心水果是需要自己房中的丫鬟去取的。
果然,又有事情吩咐下來,是墜兒的聲音,不知什么時候她已經(jīng)回來了,端著托盤而立于花叢中,一旁的三夫人正割斷了一支花放在托盤里,想必是要插在屋內(nèi)的花瓶里。
她跟著雙月向夫人的方向福了福身,異口同聲道:“是?!?p> 走出院子,梓洛像是重獲自由般,一手按著一側(cè)的肩膀,甩了兩下胳膊。
“真累啊?!辫髀宀唤锌?。
“習(xí)慣就好了?!彪p月抿嘴笑了笑,接著說道:“我剛來的時候,也是像你一樣又累又怕的?!?p> “你來多久了?”
“一年了?!?p> 梓洛和雙月就這樣一邊說著話一邊向廚房的方向走去。
“雙月,你聞到了嗎,淡淡的玫瑰酒香氣?!辫髀逋蝗徽f了這么一句。
雙月有些茫然,下一秒她卻忽然睜大眼睛,花容失色的樣子,連身體都跟著輕微抖動了一下。
“莫非是他?!彪p月聲細(xì)如蚊的吐出這幾個字。
火火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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