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師從自己的衣袖中緩緩掏出一個木盒,鄭重的遞給沈燃。
沈燃跪在地上,這是他一直堅持的一件事,那就是對祖師的尊敬。
打開木盒,淡淡的白色光芒閃出,數息后,白光散去,一卷古樸的書卷暴露在空氣中。
“這是我三百年對陣法符文的領悟,能幫你領悟陣法和符文的奧妙,也對你的小腦袋有好處”乾祖師頗為感慨的望著這卷書在,這里面是三百年的心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他三百年修煉的來的修為還要重要。
沈燃顫抖著接過書卷,緩緩打開,頓時呆在原地。
“什么字也沒有?”都快把眼睛陷進書卷里,深燃還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瞪著大大的眼睛充滿疑惑。
“我看看···”乾祖師接過書卷,許久后合上書卷,頗為復雜的望著跪在地上的后輩。
深燃頓時感到一絲的不妙涌上心頭,他不敢去想這一方面。
“你的修為太低···至少需要修行境后期才可以領悟里面的奧秘,你現在才修行境第一重,遠遠不夠,我也沒想到你的修為會這樣低,當初編撰的時候,融入了我的力量和智慧,需要一定的修為才能···”乾祖師重新將書卷塞入全身僵硬的深燃懷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深燃現在哭的像笑,笑的像苦,辛苦十天,幾乎是絞盡腦汁的布置陣法,換來的是讀不懂的一卷書,即便是祖師親手給自己的,還是感到了一絲無奈與無助。
修煉到修行境后期,那里是一件容易的事
事已至此,深燃還是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還是要感謝了乾祖師的慷慨授業(yè),將最珍貴的陣法符文領悟交給自己,他很清楚自己身兼的分量,他背負著乾祖師的畢生精髓,切不可荒廢了這一部分的學習。
“乾師祖,我一定不辱使命,將您的陣法符文一道發(fā)揚光大!”深燃立刻立下了自己的第一個誓言。
“不!你不是要發(fā)揚我的東西,還要帶領天山宗發(fā)揚光大,重回千年前的榮耀與驕傲!這個給你···”乾祖師慷慨激昂的說完,將一個灰黑色玉盤交給了深燃,看著對此物充滿好奇的深燃,接著說道:“這是陰陽乾坤玉盤,可以扭轉乾坤,十分的奧妙,不到萬不得已,切記不可使用···”
深燃正要道謝,卻被乾祖師抬手按住。
枯瘦的手扯下腰間的一塊殘破玉片,鄭重的佩戴在深燃的腰間。
“這是我們宗門最重要的神器之一,等你找到其余的四位長老后,你就明白了···”乾祖師表情凝重,不斷對深燃重復了三遍。
“乾祖師,其余的四位長老現在在哪?”深燃迫不及待的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一句話。
“呵呵呵,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現在他們四個在不在人界,我也對此一無所知···”乾祖師笑著回答了深燃,右手微微一招,一具躺平安然熟睡的女子飛來。
那女子身穿紫色素衣,面容冷清,即便是躺著,也不能掩蓋她的美麗。
“抱著她!”乾師祖說道。
“祖師,這不太好吧···畢竟男女有別···”深燃突然有些羞澀,扭扭捏捏的馬上抱住了幽心若。
那猥瑣流口水的樣子,讓識人無數的乾祖師都微微挑眉。
“乾師祖,我有一件東西要還給你!”深燃突然松開了幽心若,單膝跪在地上,將背后的寒影劍連同劍鞘一起托舉在身前。道:“乾祖師,寒影劍是您的劍,好劍有靈,三百年輪回,物歸原主,有始有終,請您收下!”
乾元祖師怔怔的望著這把銀白色的仙劍,細細聆聽著輕微的劍鳴。
“祖師,你要是不收下,我就這樣一直舉著!”深燃又一次將寒影劍舉在空中。
以他的修為,其實是看不上這類品階的寶劍,但這把劍對他的意義十分重大,代表著他年輕時的風光時光,在妖界勇闖數位妖王的光輝歲月,思索許久后,乾祖師心情復雜的慢慢接過寒影劍。
“謝謝你了,深燃,我會一直記住你的,說實話,這十天是我三百年里最開心的日子,等你哪天思索到了能穩(wěn)固天山主峰的辦法,再來這里看我···”乾祖師拿起寒影劍,摸摸劍身,寒影發(fā)出陣陣歡快的劍鳴。
似在歡迎時隔三百年重回舊主人的懷抱。
“幫你最后一次,送你到天山宗,切記不要告訴他人我的存在···”
十里禁地。
數個火光沖天而起,著名的十里禁地現在已經不是妖獸的天堂,而是妖獸的死亡地獄。
朝天望去,黑黢黢的獅頭峰牢牢懸在半空,遮住了半邊的月亮,讓大地陰暗了一半左右。。
獅頭峰頂,有三個人影在靜靜的看著腳下燃燒的火焰。
這三人分別是天山宗的宗主爍風,掌管女弟子的白月長老,以及輩分最大的龍長老。
頭七,是一個極為不吉利的象征,寓意著人去世后的第七天。
宗主爍風像是老了二十歲,絲絲白發(fā)隱藏在黑發(fā)里,顯露出這些天他的憔悴,當日刑法堂一別,竟成了最后的一別。
這幾天他很不接受自己的弟子的離去,一直在深深的內疚當中無法自拔,這幾天都是他的弟弟爍浩在主持宗門的日常事務。
手里攥著一個的早就褪色的紅肚兜,這是徒弟深燃還是一個竹籃嬰兒時穿在身上的衣物,響起了牙牙學語的樣子,也許是從小失去父母的寄托,小時候深燃也把爍風當成了自己的父親,而不是師傅。
懸崖邊,一道白色身影靜靜的坐在凌空的獅頭峰邊,手里拿著一個不大的酒葫蘆,她解酒已經有快五十年看了,最近幾天不但是破了戒,每次都喝的酩酊大醉,需要有人攙扶才能活動,早就沒有了往日雷厲風行的白月長老的風采。
還有一個灰衣老者在打坐,月圓高高掛在天邊后,方才睜開眼睛,結束修煉。
此人就是刑罰長老龍隕,天山宗里輩分最大,年紀最大,資歷最老的一位長老,年紀超過了三百歲。
雄厚的仙氣吸入體內,龍隕看向魂不守舍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如今的天山宗早就不是眼前兩位在負責,而是副宗主和他在維持宗門的日常運行。
這樣下去可怎么行?
他年事已高,按說以他的年紀,在十年前就因該前往天山主峰之巔的飛仙院修仙,但不愿離開陪伴自己的刑法堂,在一拖再拖到了今天。
如今兩位弟子的離去,竟讓偌大的天山宗走向了停滯的邊緣。
龍隕長老站起身,剛想上前勸說二人,突然停下了腳步,黑色雙瞳微微一縮,以他深厚的修為,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聚集,就在他們附近。
宗主爍風在龍長老發(fā)現異常后的一息后,微瞇雙眼,從地上緩緩站起,袖袍無風自動,一股不弱于龍隕的厚重仙氣縈繞在身邊,警惕的望著四周。
白月長老瞬間用內力逼出一身酒氣,飛身與爍風龍隕站在一起,三人的站位呈現一副三角形。
“你們感受到了嗎?”最先發(fā)現異常的龍隕長老沉聲問道。
“實力不弱于我們中的任何一人,因該是介子境的絕世強者···”爍風的臉色陰沉的像個青石板。
“我感覺在在天上!”白月長老細細感受一番后,冷清的眼眸緊緊盯著天邊。
就在下一刻,一股颶風襲來,獅頭峰峰頂瞬間變得飛沙走石,尋常的弟子若是在這里,一定擋不住這突如其來的狂風,被生生吹下高峰。
而三位長老人物,修為深厚,牢牢的把持在各自的位置上,沒有動彈。甚至細小的沙粒打進眼睛也沒有眨眼一下。
颶風剛停,滾滾的雷云就出現在深藍色的天邊,明月被突如其來的雷云瞬間掩蓋,這片雷云長寬百里,就像是瞬間出現的一般。
“雷云?為什么我感受不到仙氣的波動?”白月長老一臉錯愕,怔怔的望著雷云翻滾。
有一些可以影響天氣的強大功法可以做到這一點,可這需要龐大的仙氣來支撐,畢竟是功法引來的變化。
就像白化羽與幽心若斗法時祭出的海龍降臨第一式,就招來了雷云,可眼前的百里雷云與白化羽的雷云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就像是螢火之光相比天邊的皓月。
難怪三位修為高深的宗門高手會如此緊張。
天山主峰入云九霄,突如其來的百里雷云也讓整座天山宗變得惶恐不安,數個宗門高手如流光飛下天山主峰,
“快看!是大片的雷云!莫不是宗門的巔峰人物在施展某種強大的功法?”
“我猜是宗主大人!他一直以來都是宗門的第一高手”
“我猜是龍長老,他老人家因該是突破介子境了···”
“介子境沒那么好突破····”
眾多弟子在紛紛猜測,他們被告知不能隨意下山,只能遠遠的觀望。
在男弟子閣樓中,一個灰衣長衫的男子看著腳下的滾滾雷云,湛藍色的仙劍在他的身邊環(huán)繞,正是刑法堂的弟子白化羽。
現在的他胡子拉碴,披頭散發(fā),待在房間久了,都忘了現在是幾時幾刻。
冷漠的望了望雷云,臉上突然漠然的一笑,轉身就要回房繼續(xù)睡覺。
突然,就像是某種心靈上的感應傳來,他疑惑的又一次來到閣樓陽臺,那個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就像螞蟻能感受到暴雨的襲來,他猛然覺得幽心若沒有死。
右手兩指并攏,在空中劃出一圈圈的結印。
藍凌劍飛入半空,快速的環(huán)繞了閣樓三圈,白化羽腳踩陽臺邊,飛身落下天山主峰,藍凌劍跟著一起,陷入了滾滾雷云之中。
極快的速度,讓空中了留下了一道淡藍色印記。
“是誰!不聽宗門長老的囑托,私自下山!”
一位黑色執(zhí)事從半空中襲來,還差一點就攔截到白化羽了,屹立在半空中大聲怒吼著。
“好像是刑法堂的白師兄···”
看戲的眾多弟子中,一句不大的聲音傳來。
“哦,原來是白化羽這個癡情種···”黑衣執(zhí)事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如鷹般的眼神掃過弟子中,大聲道:“要是誰還敢觸犯長老囑托,我定不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