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自證清白
賈蕓與官差抵達后院時,瞧見密偵司的人都來了,禮部侍郎不是山野百姓遇害,朝廷十分重視。
月明星稀,山蟲爭鳴。
大景律規(guī),童生以上者問話,去刑堂皆不必跪,不卑不亢的賈蕓站在院中被著金云紋錦袍的密偵司圍住。
罪犯的畫風(fēng)撲面而來,但給賈珍坑過的賈蕓,卻很難有這種感覺,他蕓二爺可不是軟骨頭。
寶珠和瑞珠在前院焦急的跺腳,見小僧與秦可卿而來,頓時無助,迎上來道:“姑娘,這可如何是好,恩公怎的被他們帶走了?!?p> “嗯,我們先回去,待會兒再來瞧瞧他,偏這會兒站著,只叫官府更加的起疑不是。”
秦可卿敢肯定,若是她們干擾朝廷查案,定會牽連賈蕓,密偵司不是普通衙役。
“我們?nèi)缃裾驹谶@兒,怕只會惹來更多非議。”秦可卿領(lǐng)著六神無助的寶珠瑞珠:“拜托小師傅幫我們注意些不就是了?”
寶珠嘆氣,“姑娘方才還被那死尸驚到,怎的這會兒又如此了,可真真讓人看不懂。”
“突見死尸與理事可不同,我們現(xiàn)下若保全自己,有個風(fēng)吹草動,還能下山找人救恩公叔叔。
若這會兒跑去,只會給他平白添加亂子不是,他還得分神顧我們,也救不出來他?!?p> …………
賈蕓踏入屋內(nèi),就感覺一道銳利的目光投向自己。
金云紋錦袍,坐上位,中年,指揮使腰牌。
定是密偵司指揮使。
賈蕓誠懇低頭,表現(xiàn)出老實謙卑之姿。
指揮使端坐大椅,面無表情,審問氣勢很足,若心理素質(zhì)不強的話,定被嚇尿。
“賈蕓,去年你與禮部侍郎梁道正有過沖突,梁道正家仆去你家逼致,氣死卜氏亡,此事對也不對?!?p> “不對?!辟Z蕓道。
“賈蕓,你可知隱瞞不報的后果?”
此刻若有半句說錯,命就得交代在這兒了。
既然密偵司能查到去年,定是情報網(wǎng)查過了。
“回稟衛(wèi)指揮使,某去年是與禮部侍郎之子因道石,派家仆來蕓家中索要的,導(dǎo)致家母身亡,與梁侍郎無關(guān)。
但蕓只是升斗小民,又知自己不成器,不曾尋梁侍郎公子求公道,指揮使說的都對,唯獨這點弄錯了?!?p> 官場審訊老油條,哪怕使詐套話被指出,也絕不開口對錯,而是心理上施壓。
密偵司常年替宮里辦差,查案,渾身上下散發(fā)出死氣。
能來到這里,說明密偵司肯定查到那件事,賈蕓還算冷靜:“大人,就在白日,某才知死者為梁侍郎,也是今日才見梁侍郎?!?p> 密偵司不是衙門大堂。
首先沒把握時,便誠實。
在場的密偵司官員自然已經(jīng)查過這件事,這個賈蕓并未說謊。
“那你為何出現(xiàn)在案發(fā)地?!?p> “因為生員好奇,再者只為讓隨行姑娘更加傾心于某?!?p> 這和他們查到的一樣。
那個身姿婀娜,美眸含情的女子。
“你是如何知道本官姓衛(wèi)?”
“某見指揮使腰帶繡有名字,以及您的指揮使腰牌,小聰明罷了?!辟Z蕓淡淡解釋。
“賈蕓,聽聞你是府案首,還閑來無事寫過本法醫(yī)之書?!?p> “宋慈洗冤錄。”
衛(wèi)指揮使道:“你懂破案?”
“某不懂,某只是略會推理,就如某猜測殺梁侍郎之人可能已經(jīng)跑了。”
一句話,驚了幾個密偵司官員,也驚了外面的衙役。
“好大的口氣?!毙l(wèi)指揮使旁邊的官員淡淡道。
他密偵司破案多年,只除卻多年前那樁外,其他案子皆可破,還沒有案犯逃走的道理。
封鎖山路,兇手在寺廟,是他們所有人肯定的事情。
如果剛才還略微對賈蕓膽識與幾句話有欣賞,現(xiàn)在,則是他們被質(zhì)疑的憤怒。
無非是自作聰明之輩。
衛(wèi)常眼睛微微瞇起,揮退身邊叱責(zé)賈蕓的人,帶著疑惑和期待:“你且說說看,為何兇手跑了。”
“請指揮使將死者抬至寺廟廣場之處,將寺中所有人都請出來,某便能找到線索?!?p> 賈蕓盡量讓語氣誠懇,自信,顯得自己更有把握,從而增加說服力。
衛(wèi)常盯了賈蕓半天,點點頭。
“查不到,便抓你頂案?!?p> 賈蕓道:“是,且讓我再看看必案仵作驗尸記錄?!?p> 蟠香寺廣場很大,火把照亮如白晝般。
今日封山緣故,除卻那會兒的香客外,人并不是特別多,加上僧人,尼姑才不到一百多人。
按理尼姑有庵,僧人有廟,只是蟠香寺附近的尼姑庵去年燒毀后,尼姑便在蟠香寺側(cè)廟居住。
蟠香寺香客多為達官貴人。
尼姑便替的女貴人香客做事,留下來接待女眷飯菜住宿,不過是跟僧人合伙賺個香油錢。
秦可卿隨兩丫環(huán)站在人群,定定看著賈蕓,不解他到底要做何。
賈蕓剛揭開死尸白布,還在說笑的眾人頓時全部閉嘴,就像前世的視頻突然被點了靜音。
諾大的廣場瞬間鴉雀無聲,再沒有一點聲音發(fā)出,只剩賈蕓在死尸身邊走來走去。
密偵司指揮使衛(wèi)常面無表情,心里搖頭:這賈蕓是否糊弄自己,若是耽擱時辰,只怕陛下會借機會責(zé)怪他,責(zé)怪長公主。
半炷香后,賈蕓起身:“衛(wèi)指揮使請給廟里尼姑與僧人發(fā)根繡花針,用寺廟的灰線,幫某縫合破衣服?!?p> 人群中,寶珠和瑞珠臉上露出奇怪的意思,她們知道恩公還不錯,今兒怎這般不靠譜。
“賈蕓,你這是作甚?”旁邊的捕快衙役喝道。
衛(wèi)常卻道:“照辦!”
賈蕓撕爛衣袍,寺中尼姑與僧人排隊過來。
第一個尼姑上前。
“你縫的太丑,換人。”
第二個,被換。
第三個,被換。
直到第十五個僧人時,賈蕓的挑剔換人,引來眾人不滿。
密偵司指揮衛(wèi)常反而來了興趣。
寶珠和瑞珠不耐了,還不如她們?nèi)涂p補,再這般下去,怕是她們的臉面都要丟盡了。
賈蕓則是繼續(xù)挑人縫補。
“換一個。”
賈蕓喊。
穿著灰色長袍,身姿高挑的尼姑上前來,穿針引線縫補起來。
賈蕓目光在尼姑圓潤的俏臀上,掠過,不客氣道:“幫某縫好些,這衣服可是要穿出去見人的,縫壞了,你得賠某的。”
尼姑退了半步,低下頭,不吱聲。
眾人目光落在尼姑身上,果真是個俏尼姑,難怪被留下來縫衣服。
秦可卿愣愣的,根本沒有發(fā)覺她心里不自覺將自己和那尼姑比起來。
“小師父縫給梁侍郎的,和縫給蕓的一樣好?!?p> 賈蕓一把抓住她手腕,身邊的密偵司便立刻拿刀圍住那俏麗尼姑,準備押走。
太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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