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厥交了功課后別人才陸續(xù)開始交。
李象粗略數(shù)了下,大概有一半人是在崇文館認(rèn)真讀書。
房遺愛見別人都交了,興沖沖拿著李象的功課來到房玄齡面前。
房玄齡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心想:
莫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遺愛也開始做功課了。
“爹,給你。”
房玄齡接過,看到題目《師說》兩字頗為滿意的點了下頭。
不錯,最起碼沒有跑題。
進步了。
繼續(xù)往下看。
“古之學(xué)者必有師。”
第一句很好,不錯。
他老了,遺愛也長大了。
繼續(xù)看下去,發(fā)現(xiàn)通篇文風(fēng)老辣,引經(jīng)據(jù)典,完全不像是房遺愛能作得出來的,很像當(dāng)場問,但實在是想一睹為快,如饑似渴的看完后,一拍課桌,問:
“房遺愛你敢弄虛作假?”
“爹,真是我寫的?!?p> “你寫的?如果是你寫的,我跟你姓?!?p> 崇文館內(nèi)的學(xué)生強忍著笑意。
房遺愛見瞞不過親爹,只能如實交代:
“我給李象交功課?!?p> 房玄齡聽是李象所作,目光投過去,見其神情淡然,已經(jīng)相信了七八分。
“好,好;很好?!?p> “皇長孫駢文功力比臣都要好?!?p> 李象站起來行禮:
“房先生誤會了,《師說》并不是我作?!?p> 崇文館內(nèi)學(xué)生聽后噓聲四起。
李醫(yī)急切的看著李象。
就算是抄的怎么能承認(rèn)呢?
想要提醒,但礙于房玄齡在場又不敢。
房玄齡目光猶疑,試探性的問:
“不知《師說》出自何人之手?”
“出至學(xué)生夢中?!?p> 有些混亂的崇文館頓時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著李象。
“子不語怪力亂神”所有人都讀過,但幾乎所有人都相信,是存在神仙的。
房玄齡很想問問到底怎么回事,但多年來在官場摸爬滾打的經(jīng)驗告訴他,不能這么做,所以并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
“既是夢中,那就應(yīng)屬于皇長孫?!?p> 說完,用朱砂筆寫了個“優(yōu)”字。
“好了,我們開始講課。”
房玄齡打開書,開始滔滔不絕。
不過崇文館中的學(xué)生可沒有心思繼續(xù)讀書,紛紛猜測李象做了個什么夢。
到了放學(xué)的時辰,房玄齡帶著交上來的功課離開后,李象也正準(zhǔn)備離開,卻被里三圈外三圈團團圍住。
“李象你到底夢到了什么?”
“是啊!告訴我們吧!”
……。
……。
程處嗣見自己的師傅被堵,立即上前用拳頭錘開了條路:
“你們給我小心些。”
李象從崇文館出來,見李醫(yī)和房遺愛兩人翹首企盼。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大哥你怎么了?為何發(fā)笑?”
“沒,沒事;我要教程處嗣半個時辰的拳,你們先回去吧!”
李醫(yī)想到李象當(dāng)時打倒程處嗣時的場景,他殷切的說:
“我也要學(xué)?!?p> 李象考慮到李醫(yī)的身體情況,覺得多鍛煉有好處,就同意了。
房遺愛怕被李醫(yī)拉住也去練拳,找了個理由急匆匆的跑了。
程處嗣鄙夷的說:
“真是個上不了臺面的?!?p> “好了,走吧!”
李象把程處嗣,李醫(yī)帶到偏僻的空地上,教了他們幾個詠春拳的基礎(chǔ)動作后就讓他們自己練。
其實李象也只是前世練過幾年,后來因為生活所迫就徹底放棄了。
魂穿到李象身上后,平日無事就把詠春拳拿起來練。
半個時辰后,李象說:
“時間到了,程處嗣明天繼續(xù)?!?p> “是,老師?!?p> 李象見程處嗣一本正經(jīng)的向自己行禮,強忍著笑意帶著李醫(yī)就往回走。
路上李醫(yī)說:
“房先生肯定會把你寫的《師說》告訴皇爺爺?!?p> “那又怎么了?”
“皇爺爺從來不信鬼神?!?p> “無所謂?!?p> “大哥當(dāng)真不在意嗎?”
“在意什么?”
“沒,沒什么?!?p> 李象和李醫(yī)不住在一起,在岔路口分開,各自回了住處。
事實上李醫(yī)猜測的沒錯。
房玄齡從崇文館離開后直接來見李世民了。
“房愛卿今日不是在崇文館嗎?怎么會來見朕?”
房玄齡便把今日在崇文館發(fā)生的事如實告訴了李世民。
“是李象啊!”
李世民想到李象嘴角不住的上揚。
同時有些好奇,拿了錢,不知道李象的生意做的如何了。
房玄齡是李世民身邊的老臣了,察覺到李世民的神情變化后心中猜測:
難道陛下喜愛皇長孫大過皇太孫?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恐怕以后又會像太子與魏王之爭。
房玄齡趕忙把李象的《師說》呈給李世民。
李世民接過后從頭讀起,邊讀邊滿意的點頭:
“好,真是好駢文?!?p> “皇長孫說是夢中所作?!?p> 李世民想到李象當(dāng)時在偏殿所展露的才華,寫這么篇駢文并不是不可能,至于夢中所作,定是怕太引人注目,故意說來用做哄人。
小伎倆騙別人還行,騙他很嫩了些,說:
“我知道了,愛卿若是沒事就回去吧!”
“陛下?”
房玄齡詫異。
為何李世民會無動于衷?
皇長孫夢中所作《詩說》無論李世民心怡與否都不該是這樣的表現(xiàn)吧!
“回去吧!這篇《師說》朕就留下了?!?p> “臣告退?!?p> 李世民目送房玄齡離開御書房,重新拿起《師說》讀了遍,對張阿難說:
“皇子皇孫中李象算是翹楚了?!?p> 張阿難內(nèi)心咯噔一聲。
陛下不是要調(diào)查東宮與長孫丞相勾結(jié)嗎?怎么又夸獎李象了?
心中狐疑,但不敢怠慢李世民的話,忙說:
“虎父無犬子,更何況陛下是條龍,皇孫李象多少能沾些靈氣?!?p> “你啊!就那張嘴好你”
“奴婢也沾了靈氣?!?p> 李世民聽后,開懷大笑。
另一邊,房玄齡回到家里,讓人把房遺愛叫到書房。
房遺愛以為房玄齡是因為讓在崇文館拿李象的功課欺騙要懲罰,特意找來棉衣穿上,像個臃腫的企鵝。
房玄齡氣的手抖:
“你,你;看我不打死你?!?p> 房遺愛湊過去:
“爹你隨便打,打得死我,算你厲害?!?p> “罷了!我也不打你。叫你來是問問皇長孫的情況。”
“問李象的事?早說??!熱死了?!?p> 房遺愛把加在身上的棉衣脫掉后,讓人把匣子送來。
席地而坐,小心翼翼打開蓋子,露出里面放著的冰沙。
房玄齡問:
“府里還有藏冰?”
“爹天氣那么熱藏冰早沒了,這是我路過東市買來的冰沙,可好吃了,你嘗嘗不?”
天氣燥熱,房玄齡也難受,舌頭抿了下嘴唇,但也不好意思和兒子共享:
“快說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
房遺愛卻和房玄齡談起了條件:
“說可以,但要每天給我買十份冰沙。”
房玄齡心想,不過是些冰,值幾個錢?直接同意了房遺愛的條件:
“可以?!?p> “一言為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