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你們管家來!快去!”只見那個接生婆老人急的就差把地跺碎了。
張家傭人見狀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派人去找老管家來。
過了差不多一根香的功夫,老管家匆匆跟著傭人來到門口,并示意讓傭人離開。
傭人剛走,這老人就趴在老管家的耳旁說道:“找到合適的鬼妻了,八字啥的我也看了,蠻合適的,但就是現(xiàn)在結婚太早了?!?p> 隨后,從一個布包里拿出一個黑色小包裹,看著不像是布做的,
仔細一看上面還畫著一些奇怪的符文,隨后那老人又說道:“這里面,包的是個玉佩,
這玉佩是他那鬼媳婦的棲身之所,不可遺失。現(xiàn)在情況還好,等他長大了,這個玉佩更不得離開憫生半步?!?p> 老管家聽后,接過手中的玉佩,并緊緊的握在手里,上下打量著這個黑色的畫滿符文的包裹說道:“不需要別的了嗎?”
那個老人回答道:“暫時不需要別的了,等他快到20歲的時候,我再來找你。你只需到時候聽我安排就好?!?p> 管家聽后也不在多問,便匆匆從袖口中摸索著什么,
隨后只見老管家從袖口中掏出一袋錢,
塞在了那老人懷里說道:“我們張家做事,你放心絕對值得信任,若是不夠你盡管提。”
那老人看見塞給他的錢袋,也只是笑了一笑,
一邊不慌不忙的把錢袋子放在隨身背的破布包里,
一邊看著老管家說道:“客氣,我與你們老爺有緣,幫助你們也算是理所當然,
依著你們張家這顆大樹也好混個飯吃。天熱時能讓我乘乘涼就行了。”
老管家聽完也不在言語,只是點了點頭,便招呼那老人回去了。
老管家跨過門檻立即轉身往東屋去了,
也沒敲門就直接推門進去。
一進門,看見奶媽正在喂奶,就招呼奶媽收拾收拾到跟前來。
管家見奶媽湊近,立刻收起平時慈祥的神色,
非常嚴肅地對奶媽說道:“我這里有個東西,你必須確保這東西時時刻刻在憫生身上帶著,不得馬虎。”
這女人看了一眼手上接過來的黑色包裹沒說什么,
也沒問什么直接帶在了憫生的小小身驅上。
管家見此情形,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就準備轉身出門。
就在臨出門的時候又叮囑了奶媽一遍注意事項,便抽著大煙桿轉身離開了。
今天晚上憫生格外安靜,
也沒哭也沒鬧,睡覺的時候一哄就乖乖睡去了。
早上管家去東屋看憫生,
發(fā)現(xiàn)憫生正在那里樂呢,仿佛有個人在那里和憫生玩一樣。
直到管家湊近了嬉鬧聲才停止。
老管家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憫生正用他那水靈靈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看著甚是可愛。
卻又發(fā)現(xiàn)這小家伙的眼神時不時好像看向他背后,但又好像沒看似的,
老管家這時想起來玉佩的事,就上下打量著憫生,看他身上帶著沒有。
片刻老管家開始打量起其周圍的地方,
并將憫生舉起轉了個圈,也沒發(fā)現(xiàn)玉佩的蹤影。
管家一下急了,把憫生抱住,單手在那里到處摸索。
東摸摸西找找,最后大概在憫生腳的位置找到了。
“原來虛驚一場!”管家喃喃道。
隨后把玉佩拿在手里,并把憫生重新放回了搖籃中,并對著那個玉佩說道:“你得好好保護他?。∷麑砜墒悄惴蚓?。”
此話剛說完,就聽見憫生咯咯笑了,笑的是那么開心。
見狀管家說道:“行,就當你答應了!”同時把玉佩重新帶在了憫生的身上。
老管家直起身子,微微嘆了口氣,便轉身出了東屋。
就在去廚房的路上,碰見了記賬的老嚴,話說這個老嚴可不簡單,他的太爺爺可是上過戰(zhàn)場殺過日本鬼子的革命人物。
這里的人也都仗著他祖上和經歷才認他是條真漢子。
賬房的老嚴也是老管家的生死搭檔,當年闖關東就是兩個人互相支撐到現(xiàn)在的。
后來因為一次鬧劇結識了他們貴人也就是張府的老爺。
老嚴上前一步攔住管家說:“管家,剛剛我對了一下賬目,有一筆賬對不上了,你去瞧瞧?”
管家看了一眼老嚴的那猥瑣的笑容,
瞬間心領神會便說道:“那走吧,我正要去找你呢!好久沒和你嘮嘮了。”
就這樣老管家和老嚴一前一后的走進了賬房,
就看見有個小孩趴在桌上正玩弄著那算賬的算盤,
老嚴見此情景,呵斥道:“起來!誰讓你在這邊的?信不信老子抽死你?把那算盤放到該放的地方去,那不是你的玩具!”
說罷,只見那孩子拿著算盤悻悻地放到了原來的位置,
隨后就見老嚴踢了那孩子一腳,
準備動手時被老管家攔下說道:“不至于,老嚴!適可而止?!?p> 接著又撫了撫老嚴的氣焰說:“沒事,小孩子就這樣!你沖小孩子發(fā)這么大的火干什么?”
老嚴隨后示意讓小孩回屋去,見那孩子走后,
嘆息了一聲道:“祝兄,你不知我家這小子,最近特別淘,前一陣子在外面還把人家那裝酒的壇子打碎了?!?p> 老管家聽完便說:“小事小事,現(xiàn)在這個年紀這是淘氣的時候,還有什么錢上的需要,你直接拿,你我生死一場不算事!但是這小孩子你教育教育就行啦!!”
老嚴說:“管家,我不是那意思,看你又瞧扁我了……”
還沒說完,老管家打斷了他的話說道:“行啦!你真是邀我來聽你牢騷的?”
老嚴看此情形也不好繼續(xù)說下去,便說道:“這不是趕上這檔子事了嗎!”
便起身去找茶葉了。
過了一會兒,老嚴拿著一個小壇子,走了進來從里面弄了點茶,放在兩個碗里,
又轉身把水壺拿了過來;徐徐倒入了裝滿茶葉的碗里。
老管家對著剛沏好的茶水,等了一會兒便對其吹了吹,小抿了一口,說道:“好茶!”
老嚴也重復著剛剛的動作,說道:“今兒以茶代酒,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張家以后就不會有任何麻煩和解決不了的問題?!?p> 看著老嚴,老管家心里又不是滋味了,說道:“老嚴啊,這張家好不容易保住了個兒子,還是個命短的!這不是給張家的懲罰嗎?”
老嚴聽罷,便說:“什么懲罰?咱們東家當年也沒少做好事吧?什么報應不報應的?
反正我是絕對會讓張家血脈流傳下去的!你我同心便可。有何憂愁的?”
老管家意味深長地說:“你不懂,這里面的玄機,
這里面的水深著呢!少爺,能不能活過20歲,就看那法子管不管用了!”
“法子?到底咋回事?。繌垜懮犇切┤嗽谀莾航郎喔拥臅r候,偶然好像聽見點啥。但就是含糊籠統(tǒng),沒明白,沒明白?!?p> 老嚴邊搖著頭邊說道。
過了片刻,見老管家沉默不語。
老嚴又說道:“那既然是報應,又或者是因果關系,那就不能怪到少爺身上。
反正我不信神,我只信自己。誰都無法掌握命運,只有自己能掌握。當年咱們闖關東不也是靠咱們哥倆?”
老管家喝了口茶頓了頓說道:“是啊,當年還真是靠著咱們自己,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不過憫生要是挺住了,就挺住了。只不過啊!我希望……”
老管家這時就好像被什么卡住一樣,怎么也說不出來話了,只見眉毛擰成一股繩一般。
老嚴看著老管家滿臉愁容的樣子,
只好安慰道:“放心,我怎么會眼睜睜地看著咱們張家大少爺在你我二人手上斷送了性命?你不在了,不還有我嗎?”
老管家點了點頭說道:“罷了罷了!我回去了。改天請你喝酒!”
老嚴聽見喝酒這兩個字,感覺眼睛都要蹦出來了回答道:“好嘞好嘞,我等你??!”
老嚴看著老管家的背影,嘆了口氣:“哎,但愿吧!”
說完便轉身回去了。
從賬房到張憫生屋里,往日總共就20幾步就到了。
而今天老管家感覺這段路好遙遠,似乎望不到頭。
同時感覺身上是那么重,感覺就快走不動了……
就這樣,一轉眼張憫生14歲了!
這幾年也是磕磕碰碰,經歷了不少。
這一路走來,大家都見證不少憫生成長中的小哭小鬧,
生活就是有歡樂就有悲傷。
“憫生?。〕燥埩?。”一個年邁的聲音響起,這個人正是老管家。
憫生聽罷,便放下手中的毛筆,跑出東屋說道:“來了!”
可能因為著急吃飯就沒看前方情況,他正好和老管家撞了個正著,摸了摸頭說道:“對不起,是我沒看路,撞著您了。額……我剛剛寫了副字,準備送給您的?!?p> 老管家看見張憫生的狼狽的樣子也沒說什么:“是嗎?那我真是太有福氣了!先吃飯,一會兒在說?!?p> 隨后老管家摸了摸張憫生的頭便拉著他的手向堂屋走去了。
老管家見人都到齊了,便示意眾人坐下,說道:“別見外啊!都是自家人,就不招呼了!”
幾人聽罷也是該喝酒的喝酒,該吃飯的吃飯。
這時就見老管家隨手就夾了個雞腿放在了張憫生的碗里。
憫生本想推脫的,因為今天不想吃太油膩的東西,但是看著老管家給夾的食物,又不忍心拒絕。
就這樣張憫生看著大人你來我往的筷子,碗里被堆的高高的,
慶幸的是憫生還是把它們都吃完了。
“飽……嗝……了”張憫生摸著嘴上的油,
也不顧大家笑他的樣子。
然后張憫生就跑回書房,
當他準備把寫好的毛筆字拿過去給幾人看時,余光似乎看見了一道紅色的身影,
張憫生先是愣了一下,但是沒想太多,只是搖了搖頭,便拿上字,出了屋。
快走到堂屋門口時,憫生便大喊道:“快看我寫的字,好不好看?”
幾人聽見了他的喊叫聲,齊刷刷的看向了張憫生手里的毛筆字。
這時張憫生提著字已經來到了老管家身邊,
老管家放下手中的酒杯,仔細地品味起他的寫字,過了一會兒的功夫,
老管家就開口了,說道:“有進步!但是還得練練,手抖可不行!你啥時候橫是橫豎是豎,就可以了?!?p> 接著老管家拍了拍張憫生的肩膀,又安慰道:“切莫著急??!心急成不了任何事。”
張憫生聽罷,心里雖說有點小失望,
但是這更加激起他的斗志,不寫好誓不罷休。
就這樣提著那副字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決定再好好練練。
時間轉瞬即逝,感覺瞬間就來到了晚上,
一抬眼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張憫生正在那里驚呼自己能如此專注的寫了一個下午的毛筆字時,就聽見有人在敲他的屋門。
張憫生瞬時就被那聲音吸引了,
站起身來準備去開門。
當他把門打開時,從外面吹進來一股冷風,
這股冷風很是奇怪,吹的張憫生頭皮發(fā)麻,
渾身雞皮疙瘩起個不停。
張憫生顫顫地問道:“誰呀?是……是老管家嗎?”
可是,外面靜的出奇,沒有任何答復,
就感覺空蕩蕩的,仿佛外面就是萬丈深淵。
就連平時門外為其開的燈籠也找不著蹤跡了。
張憫生越想越害怕,就在想怎么辦時,就聽“嘭”一聲門被死死關住了。
他在想,是風嗎?但是仔細一想,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安慰自己道:“不就一股風嗎?怕什么?我可是男子漢!傳出去我得多丟人!”
想到這兒,張憫生也不怎么害怕了。
他伸了個懶腰,便準備上床睡覺去了。
就這樣前半夜平安無事,可是睡到后半夜,
張憫生朦朦朧朧地好像被什么吵醒了,他翻了個身打算繼續(xù)睡覺。
這時就聽見有一聲很刺耳的噪音出現(xiàn)在窗戶外,
張憫生瞬間被驚醒,驚恐地盯著窗戶那里,不確定到底是什么發(fā)出來的。
突然在張憫生心中,萌生了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的想法。
就在他糾結要不要出去看看時,外面的聲音卻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