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奉郡的秋季,偶爾會下些小雨。
雨滴打落在地面上,濺起水花。
有小孩子在街上奔跑,享受腳丫踹起雨水的快樂!
雨水頑皮,濺落在駐足的行人身上。
不過沒有人責(zé)備孩子,大家都在全神貫注地昂著頭,盯著鎮(zhèn)上的衙門。
突然,人群急速分成兩半,有一人從衙門跑出來,穿行在所有人中間,口中高喊:“青天大老爺??!我有救了,我有救了!”
他激動的語氣感染著大家,有人為他感到高興,露出笑容;有人茫然,連忙問周邊人怎么回事;還有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繼續(xù)望著衙門口。
沒一會兒,衙門又走出一個圓滾滾的錦衣男人,他一瘸一拐,眼睛通紅,仿佛受了不少苦。
“劉老爺這是怎么了?”
“估計挨了板子吧?”
“聽說張麻子向官老爺狀告劉家訛人,騙他畫押欠下五百兩銀子。估計是告成功了,瞧劉老爺這副慘樣?!?p> “哎?我記得張麻子確實是欠劉家賭場五百兩賭債吧?當(dāng)時我們哥幾個都在場。”
有知道內(nèi)情的人開口道。
“那就不知道了,總不能是官老爺審錯案子了吧?”
有人搖搖頭,表示不關(guān)心,他們只想看個熱鬧。
“話說這位新來的官老爺?shù)故呛皿w力,連續(xù)審了三天案子,他就不累嗎?”
“我覺得是好事,以前那個官老爺,十天半個月也不審案子。我們有問題都不知道找誰。”
“是??!”
有不少人應(yīng)聲答道。
“也未必是好事!”
有人猶豫開口。
“我聽人說,咱們新來這位官老爺其實啥都不懂,審案子全憑心情?!?p> 話才說完,又有兩人走了出來。
前面那個喜形于色,后面那個滿臉?biāo)阑遥?p> 眾人急忙讓開道路,竊竊私語。也有人忍不住好奇,擠到兩人身旁,打聽案子進展。
誰也不肯閑著。
“傳下一個!”
衙門門口,有衙役維持秩序。
沒過多久,衙門大堂進來一個滿臉愁容的中年男子。
司馬佳人坐在上首位置,隨意掃了一下男子,開口問道:“怎么就你一個人?”
“你要告什么狀?”
“我想狀告有人弄虛作假,冒充朝廷命官,胡作非為,致使冤案錯案數(shù)之不清!”
男子開口,聲音年輕得過分。
司馬佳人刷地一下站起來,怒道:“你是什么人?”
李靈真笑了笑,容貌漸漸恢復(fù)從前,給了司馬佳人好大一個驚喜。
“啊呀,你這廝陰魂不散,氣煞我也!”
司馬佳人鼻子都氣歪了,哇哇大叫。
李靈真搖搖頭,說道:“幾日不見而已,何至于此?”
司馬佳人這才坐下平復(fù)心情,兩只大小不一的眼睛盯向李靈真,不解地問道:“你是如何找到我的?莫非你一直跟著我?”
“你行事高調(diào),找你不難!”
“哼!”
司馬佳人有些不信,不過他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
“你找我有什么事?難不成還想打一架?本大爺可不愿跟你打?!?p> 司馬佳人把頭搖了又搖。
李靈真見狀,笑道:“我同樣不喜歡打架,我這次來是想借你那件穢靈法器一用?!?p> “司馬兄財大氣粗,一件法器不會舍不得借吧?”
誰知司馬佳人反應(yīng)十分劇烈,大跳起來,指著李靈真罵道:“放你娘的狗屁,法器之事絕無可能!”
這廝分明是貪圖自己的法器,法器借出去還能收回來嗎?
誰信?
誰信都好!
反正他司馬佳人第一個不信。
見司馬佳人一臉抗拒,李靈真皺起眉頭。
他環(huán)視一圈周圍,道:“這衙門布置還挺講究,所用的都是上等木料,就是不知道結(jié)不結(jié)實?!?p> “你威脅我?”
司馬佳人瞇著眼睛。
李靈真順手撿起地上的水火棍,掂量了一下,道:“難為司馬兄不辭辛苦,又招收了這么多徒兒,平??傻枚嘟陶d一下他們,要跟緊師父,不要落單?!?p> 衙門里除了李靈真和司馬佳人,還有十來個服飾各異的衙役,看這些人的作派,當(dāng)上衙役肯定也不久。
李靈真甚至從中還看到了兩三個熟面孔。
想來司馬佳人還不愿放棄他的師尊夢,又招收了一批徒弟。
不過此時,這些人被李靈真氣勢壓迫,歪歪斜斜倒在地上,雖有意識,但已經(jīng)說不出話,手中的棍子也散落一地。
司馬佳人面無表情地坐回原處。
“你吃定我了?”
“哪敢,司馬兄借我法器,我用完就還。而你還能繼續(xù)在這兒當(dāng)官老爺,豈不美哉?”
“嘿嘿,我司馬佳人縱橫修真界十余年,從沒有吃過這樣的虧,你有種報上名字來。”
李靈真看了眼司馬佳人,淡淡道:“在下姓李,李靈真?!?p> 司馬佳人臉上閃過怒容,隨后恢復(fù)原狀,他死死瞪著李靈真,半響不說話。
空氣漸漸彌漫熱氣。
只聽“轟”地一聲,衙門爆發(fā)巨響。
門外百姓嚇了一跳,紛紛逃走。
誰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沒過多久,雨漸漸停了,鎮(zhèn)上也開始恢復(fù)平靜。
............
回到石貝礦場,這里的結(jié)界依舊如故。
李靈真降落下來,突然他的神識范圍內(nèi)感受到有人靠近。
沒一會兒,李靈真看見李靈玉和另外兩個陌生修士趕過來。
見到李靈真,李靈玉張了張嘴巴,想說些什么,但被另一個人打斷。
“你也是李家修士?”
那人一身玄袍,年紀(jì)約有四十來歲,下巴蓄了半個巴掌長的胡須。
李靈真神色凝重,眼前這人還好,但他身邊那個不說話的修士,可能有筑基期修為。
“正是,不知道前輩是?”
那人皺著眉頭,道:“我乃王家修士,王孝節(jié)。你不認(rèn)得我,你真是李家修士?”
李靈玉在一旁忙解釋道:“孝節(jié)叔不要誤會,他是靈字輩,年紀(jì)小,平常都在靜修,就算在家族也很少露面,與孝節(jié)叔您是第一次見面!”
王孝節(jié)這才舒展眉頭,他認(rèn)識李靈玉,比較相信李靈玉的話。
“你們來礦場徘徊,所為何事?”
李靈真緩緩道:“家中前輩值守石貝礦場,遲遲聯(lián)系不到,我們晚輩的比較擔(dān)心,所以過來看看!”
王孝節(jié)點了點頭,他自然早從李靈玉口中得知李家人的目的,這次不過再確認(rèn)一遍。
“你們來了好幾天,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礦場周圍被布置了禁入結(jié)界,我們還未曾進去查看?!?p> 王孝節(jié)沉吟不語。
他們王家人接到通知,說石貝礦場出現(xiàn)了一個結(jié)界。
這還了得?
結(jié)界之事,王家完全不知情??!
這代表什么?
有人敢在王家眼皮底下搞事情,搞的還是他們最看重的礦場。
王家立即派了兩名修士過來查看,只不過畢竟有結(jié)界,他們也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正巧發(fā)現(xiàn)李靈玉。
沒想到李家也派人過來了。
王孝節(jié)剛從李靈玉口中得知李家還有一個修士后,就發(fā)覺有神識波動,他馬上趕過來查看,正巧撞見李靈真回來。
“結(jié)界之事我們王家會處理,你們李家就不要在這兒逗留了,回去吧!”
李靈真跟李靈玉對視了一下,李靈玉開口道:“王李兩家是至交,王家礦場有事,我們李家也愿意幫忙!”
桓義叔還在里面呢,他們哪能就這么回去?
“有結(jié)界在,你們兩個練氣期小輩能干什么?”
王孝節(jié)搖搖頭。
“那兩位前輩就一定能打破結(jié)界救下礦場眾人嗎?”
李靈真慢聲道。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