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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旭日初升金黃的陽光普照金磚之上,仿佛渡上了一層金粉散發(fā)著讓人迷失方向的光芒。或許權利也如同這光一般金晃晃,只是它躲在暗處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教人神魂顛倒。
臣子們垂首齊齊跪坐在席上,龍座上的陳喻緊鎖著眉頭正看著一碟奏折,這樣緊迫的場面壓的眾大臣喘不過氣、心底忐忑。
陳喻放下奏折,正了正身展顏道:“諸位的折子朕已翻閱,無非就是為了給這后宮添上妃嬪,這有何難?”
屆時大臣們難以置信的看向這寶座中被陽光環(huán)繞無限尊貴的君主,竟是如此輕松的說出這般話,原以為這唐突的請示會引來勃然大怒。
“謝陛下。”眾臣應道。
“此事就交給內務府總管李青負責,擇日選妃。”
陳喻將奏折遞給在底下跪坐的青衣新官,李青小心翼翼的接過奏折。這樁事早些日子陛下就同他提過本想再過一陣等平穩(wěn)后立妃,不曾想這些衷心的朝中老臣早早急催就不得不將它早日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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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春曉興高采烈的跑進殿內,遇到門檻時還險些摔跤幸虧藺初曇及時扶住了她。
“何事這么急!”藺初曇抽出手帕將春曉額上的汗珠擦去,難得看她這么高興不知是怎樣的喜事從她口里講出自己也能同她一悅。
“陛下…就要…立妃了!”春曉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嬌憨的臉上充滿著喜色紅彤彤的甚是可愛,藺初曇聽清楚了后三字但不知怎的心中一揪。
“然后呢?”
“據(jù)小道消息,小姐你是貴妃人選哩!”
春曉高興的抱住藺初曇,雀躍的雙腿不聽使喚的亂跳比她被選中了貴妃般還高興。貴妃僅次于皇后,若是如此藺初曇可就是朝中第一妃了,于春曉而言這是何等的榮貴?。?p> “小姐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啦!”
“好日子…”藺初曇默念著嘴角的笑容漸漸收斂了去,又回到了平日里那一幅淡淡的憂愁模樣。于她而言這算不得憂也算不得喜,卻意味著這一生都要被困在這豪華的金籠子里永無天日了。
亦或是藺初曇僵硬不得動彈的身子使春曉明顯感到了異樣,春曉松開擁抱著她的手臂不知所措的望著這如牡丹一般國色天香的小姐在此刻眉間染上哀愁。
“小姐…你怎么不開心啊?!贝簳郧忧拥脝枴?p> “沒有?!碧A初曇一口否決,這等圣上賜予的恩惠若是義正嚴辭的拒絕定會惹來嫌禍。她的心底已不如從前那般堅定如今想到的也遠遠再不是繼續(xù)茍活下去,她渴望追求另一種人生!不愿在這無盡的漩渦中周旋,再不愿被這無盡的黑暗包裹住了!
“我很歡喜,陛下給我的這些我很知足了?!?p> 藺初曇柔夷輕拍春曉,一抹淡淡地笑隨著身子轉向殿門遙望湛藍天空時隨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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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敢躲在家中的絳州的百姓隨著援軍的到來逐漸才敢巍巍走出家門探口氣,半月來持續(xù)紛飛的戰(zhàn)火已經(jīng)耗損了他們太多的精力,如今只能期許敵軍來犯時我軍能夠全勝保住一條性命是最大的祈愿。
“絳州地勢趨于平緩且高大的山脈皆環(huán)繞在這座城的周圍,可謂易守難攻。”副都統(tǒng)江懷愁眉苦色道,這不處任何優(yōu)勢的地貌讓他很是煩憂。外邦敵人屢次做犯起初朝廷并不引以重視也就沒人在乎,次數(shù)多了敵方就掌握了作戰(zhàn)規(guī)律,在上次如狂人般瘋狂進攻害得絳州傷亡慘重、民不聊生。
“那可有解決之方法呢?”
陳弭好奇得問,還沒有過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他自知在這一方面起不到什么關鍵的作用,所以能懂一些是一些總好過腦中空白無文。
“解決方法…”宋懷腦中閃過無數(shù)想法但最終的結果都會以失敗而告終,隨即搖頭。
這樣,驟然所有人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中。
“或許…我有一個想法。”
一個飽含青澀帶著生怯的聲音在陳弭不起眼的身后冒出,眾人的目光尋了過去鎖在一個削瘦青年身上。
陳弭如墨一般的眉頭一挑投去幾分贊許的目光,展顏道:“你講。”
田溯羽受到陳弭鼓勵性的目光便錚錚有詞的往下說:“據(jù)小的觀察,絳州地勢主要聚集在這深大山窩中,易守難攻。”宋懷聽到與自己一致的想法,欣慰地點點頭。
“各位請看,”田溯羽瘦而有力的手指著羊皮地圖一角,“敵人數(shù)次來犯皆是從北方攻入直抵城門,或許他們并不知曉絳州南方還有一條秘路?!?p> “位于何處呢?”陳弭好奇的問。
“五爺,在這里?!?p> 羊皮地圖上一處林木處處遮掩毫不起眼的地方果真看到了一條蜿蜒之路,田溯羽會心一笑繼續(xù)說:“既然這般我們可以先將城中百姓送至南角,暫留一些兵力在城池上作戰(zhàn),其余候在東西兩側待敵人全部逼近時夾擊攻退!”
在絳州做都統(tǒng)多年的宋懷自愧不如,這兩年前剛入兵的青年竟有如此見解可謂少輩出人才。
“都統(tǒng),你怎么看?!标愬艨聪蜃鲬?zhàn)經(jīng)驗豐富的宋懷,急切尋求他的回應。
“臣覺得可行,是一佳計?!彼螒褤嶂掳吞幒毜?。
眾人吊著的心終于落下,對這頗有謀略的少年十分佩服,他們其中雖也有絳州之人但對這方土地未深入了解過,也并不知道南面有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