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活在傳聞中的存在
風(fēng)拂七千米。
一方止步。
另一方亦止步。
皆在與天相連的黑線中,用目光盡可能的尋找來客,并根據(jù)雙方的身份,做出了不同的反應(yīng)。
指望一群奴隸搏命,尤其還不是為個人財產(chǎn)搏命,無異是一種奢望。
有骨氣的,都死了。
沒骨氣的,才能活。
能活到現(xiàn)在,只能說明,這些人已經(jīng)變成了一群能聽懂話的羔羊,而且還能幫助主人打雜。
像這種羔羊,數(shù)量不多。
肆意殺戮,很快就沒。
好在可以循環(huán)利用。
而一群從小到大就生活在這種環(huán)境中的幼年羊羔,指望他們拿起刀拼命,那無異更是一種奢望!
甚至可以被稱之為“幻想”!
所以,陳鼎從來就沒指望過這群奴隸。
尤其是...
他的對手,是一只訓(xùn)練有素的狼群!
而在七千米外的另一邊,五百輕騎卻仍等待著狼王的命令。
狼群中的規(guī)矩,嚴(yán)苛到了病態(tài)。
即便此刻統(tǒng)帥這只隊伍的狼王只是一只稚嫩的幼狼,但這并非他們不聽從命令的理由。
依靠著手中的望遠鏡,面色慘白的小女孩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那只詭異的隊伍保持著詭異的氣氛——牛羊未動,連同駿馬整齊劃一的排列著,散發(fā)著百戰(zhàn)精銳的氣勢;人影疊疊,好似是一群潰兵被放入了百戰(zhàn)精銳中,一眼望上去,是那么的乍眼。
小女孩很清楚:牛羊,不會聽話。
或許,天長地久的相處,會讓它們中的某一只學(xué)會理解一些簡單的命令,并且服從這些簡單的命令。
但想要讓一群牛羊聽話...
或許可以從童話故事中找找例子。
數(shù)量太多,并非好事。
因為當(dāng)牛羊成群時,單純的武力是沒辦法征服它們的。
它們會逃跑。
會瑟瑟發(fā)抖。
甚至?xí)纯埂?p> 憤怒狀態(tài)下的它們,會用千萬雙蹄子毫不猶豫的將每一個擋在它們前方的存在碾成粉末!
除非...
用那些天外來客搗鼓出來的炮火,將此地整整的犁一遍!
畢竟,在她上輩子時,北地輕騎就是這么敗的。
一戰(zhàn)!
只是一戰(zhàn)!
北地輕騎不存!
甚至連建制都被擊垮!
就算是想復(fù)原,都做不到!
然后...
據(jù)說...
后來...
碰見了一個不能說的存在。
頂著一切,殺入了大周的皇城……
倚刀笑皇心安在,
霜刃破甲今朝時;
惶請上仙降名諱,
自稱風(fēng)雨樓中人。
這是唯一一首被流傳下來的詩詞。
也是唯一一首被允許存在的詩詞。
大周的奪嫡,超乎常人想象的殘酷。
與她們草原上強者為尊的規(guī)矩不同。
大周,講究“勝者為王”!
贏家,就永遠是對的!
此時,大周未死的太上皇,本就得位不正:弒兄弒弟弒父,姑嫂來者不忌,多疑且狠辣。
此時,大周未死的新皇,也是得位不正中的一員:城府頗深,善明哲保身,不動則已,一動必以雷霆手段清掃一切。
這兩位都是贏家。
所以他們是對的。
上輩子,三皇子也是贏家。
所以,他也是對的。
可惜,不完全對。
上輩子的太子輸了,也贏了。
輸在了仁慈上,贏在了子嗣上。
上輩子的三皇子贏了,也輸了。
贏在了狡詐上,輸在了實力上。
一個男人最大的特征沒了,而且所有的子嗣全被屠了個干干凈凈,在奢求速死中還要處理政務(wù),教導(dǎo)太子的遺孤……
有一說一,若是把她換作那時的大周新皇,她恐怕也得瘋;只是受限于人格,瘋的有限度而已。
這事兒,擱誰身上,誰都會瘋。
不瘋才叫不正常。
當(dāng)然。
以上這些都是傳聞。
上輩子,從她入宮到身死,一共只見過這位三皇子、也就是那個時期的大周新皇四次面,根本談不上侍寢亦或是感情,自然也不清楚這位大周的新皇,是否是真的被那啥了。
她入宮,要在九年后。
而那件事,就發(fā)生在七年后。
她理應(yīng)不清楚。
畢竟,像這種丑聞,一個已經(jīng)變成了瘋子的皇帝,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這種消息壓下。
假的,要壓下。
真的,也要壓下。
這是原則性的問題。
根本不存在選擇。
而當(dāng)時的她,還不明所以,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意識到宮里誰最大的事實,傻乎乎的拿著“皇后”身份去壓人,將所有抱著善意的嬪妃全得罪了,結(jié)果某一天,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她正好拿著“皇后”的身份壓到了太子正妻的頭上……
太子沒出手。
太子的那位正妻也沒出手。
都是要臉的人,也都是聰明的人。
直接暴斃,不比扔到冷宮里省事?
況且...
誰會和一個傻子較勁?!
答案顯而易見。
一個瘋子,會和一個傻子較勁。
所以,她死了。
死在了自己的愚蠢上。
死在了寒冷的冷宮中。
不過,這些都是往事了!
她用命換來的消息,得到了收獲。
那位不知名諱的存在,就在遠處。
七千米,不近。
卻亦是近在咫尺!
兩輩子以來,就差七千米的距離!
近的真是不能再近了!
女孩的呼吸不禁都急促了起來,慘白的小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血色,在身旁幾個少年心里“咯噔”一下的同時,女孩已是帶著幾分嘶啞下達了命令。
“留下四百人駐守此地!”
“大哥,你盯著他們!”
“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不要過來!”
“若是我們死了,趕緊跑。”
“跑不過就跪地求饒。”
“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你們帶著一百人跟我來!”
“記住!”
“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閉嘴!”
“一切交給我!”
看著妹妹決絕的樣子,再看著妹妹臉上那絲不正常的血色,幾個少年的心中都有些抑制不住的慌張,遲疑著勒住馬,眼神交流間,年齡最大的大哥只好硬著頭皮,語氣輕緩的勸道:
“妹妹,你看,時間也不早了,是不是先歇一會兒,不就是這點路嘛,實在不行哥哥帶人替你跑了,把你想找的那個人帶到你面前,怎么樣?”
放下手里粗糙的望遠鏡,女孩輕輕按了按跳動的眼皮,染上了幾絲異樣血色的慘白臉蛋,不自然的抽搐著,回頭,一字一頓的罵道:
“想死別帶上我!”
帶到她面前?
她算老幾?
她配嗎?
別以為她不知道“帶”是什么意思!
抓一個...
能“把北地按在地上錘的天外來客”按在地上錘的存在???
是你瘋了?
還是我飄了?
副標(biāo)題:第一次見面 PS:關(guān)于蚩小蠻究竟是怎么看出來陳鼎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其實是因為牛羊馬的排列整齊,以及隊伍的凌亂,看出來的;部落遷徙是有規(guī)律的,即便遇到了襲擊,也不會全部亂套,群魔亂舞的奴隸們,一但在這種時期不聽從命令,會被第一時間斬首示眾,根本不存在亂套的可能性;而在蚩小蠻刻意尋找的時候,這種反常的情況,自然可以讓其確認(rèn)陳鼎的身份。 ps:望遠鏡是水晶版本的,而且還是幾天之內(nèi)臨時趕制出來的,只能看個大概,根本看不清七千米外的每個人亦或是每只羊,主要還是因為牛羊太整齊了,才能看出來。 ps:重生者名叫蚩小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