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山大佛,這個歷時九十年才完成的唐代石刻,確實是個讓人仰望和贊嘆的傳世杰作!
當我隨著人流登上臺階,站在大佛肩膀的高度略微休息時,我悄悄用胸前的降魔杵掃描了一下大佛??蛇@一掃,我就忽然覺得大佛震了一下!‘難道?!大佛也要塌?!...’我正擔心這擁擠的臺階,這么多的人,根本沒法逃時,我又感覺大佛好像閉上了眼睛!接著,我腦海一陣眩暈,不知何處傳來的梵音在耳邊嗡嗡響起,同時有一片灰暗的波紋從我的降魔杵散出,在梵音中消散...
‘這!難道大佛顯靈了?!’我心里暗叫,下意識的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默默向大佛施禮。此刻,我也不知如何做才好,但我感覺到,曾經(jīng)讓我卡在深夢空間的那片地獄景像,消散了!
“阿彌陀佛,超度梵音...”在大佛旁邊一個寺院的深處,一位老和尚默默念叨著,接著就起身走出屋子,走到一座大鐘面前,一下接一下地敲了起來,咚~咚~咚~,一連敲了七下。而在其他禪房打坐誦經(jīng)的和尚聽到鐘聲,紛紛念起往生咒。
“有鐘聲響了七下,”我爸忽然念叨了一句,接著他也在我身邊雙手合十給大佛頂禮膜拜,我媽媽也開始合十頂禮。我們一家三口就停在人流中的一角,默默地站了一分鐘。也有人看到我們的樣子,跟著學的。等我們都睜開眼睛,先彼此看了一下,我爸小聲說:“大佛在超度冤魂!”我媽則說:“大佛流眼淚了?!庇谑俏覀冐碛挚聪虼蠓鸬难劬?,真的在眼角有點暗暗的顏色,仿佛石頭潮濕了一樣。我問老爸:“如果大佛有慈悲,為何不救救那些冤死的人?”
我爸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不懂佛是怎樣構建這個世界的,所以就沒法推斷他的行事標準?!?p> “那佛是這個世界上最高一級的力量了么?”我又問。
“或許是,但我覺得人也能達到這個力量,前提是他能懂佛,能成佛?!蔽液屠习志驮跀D擠的人流中說些著玄妙的話,別人聽了也不懂。
參觀完大佛,我們又去了凌云寺,寺里香火鼎盛。寺廟旁邊還有一個佛緣玉器店,我心中暗暗一動,領著爸媽就進去了。用降魔杵一掃,我發(fā)現(xiàn)幾件有感應的玉品,但都是比較大的擺件,沒有掛件。我停在一尊白白的小玉佛前,看了一眼標價,三萬!這是一尊彌勒佛,看著笑瞇瞇的,很喜興,而且我掃過它的感覺就是喜洋洋的平安感。但有點小貴。我爸媽也走過來看我盯著的玉佛。
“這個佛看著挺好的?!蔽倚÷曊f:“就是有點貴?!?p> “呦,三萬。你還真會看,凈挑好的。”我媽看了一眼標價說。
我抬頭沖爸爸眨眨眼睛,略帶深意地說:“感覺不錯?!?p> 我爸撇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玉佛,笑了笑說:“感覺好也沒用,我就帶了1萬5。這就是佛緣不夠。”
我也笑了,說:“我剛好還有1萬5,算是有緣么?”我媽聽了驚訝道:“你哪來那么多錢?”
“學校打工賺的,我業(yè)余時間給人家寫程序來著?!贝_實是,我一個學編程的,天天夢里夢外的學,怎么可能不實踐?也自然不愿白白浪費那實踐寫出來的數(shù)萬行的代碼,畢竟我的能力有點高,編程出的練習作品都夠人用的。嘿嘿嘿。
“真的覺得好?”我爸還是勤儉持家不沖動的。
“嗯,鎮(zhèn)宅夠了,傳家都可以。”我神叨兒地說。
“行,請吧?!蔽野致犃艘膊荒E,然后就招呼店員。老爸對我的信任讓我忽然很感動。店員驚喜地幫我們?nèi)〕鲇穹鹧b好,又帶我們?nèi)ソ豢?。出了玉器店,老媽說要不要帶小玉佛去廟里沾沾香火佛氣?我覺得這小佛已經(jīng)跟我降魔杵一樣有‘特殊內(nèi)涵’了,哪是那些凡塵香火能比得了的?正想著,一個和尚走過來,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佛渡有緣人,幾位施主與佛有緣,是否愿供奉些香火?如果捐到1萬,可以見方丈大師?!?p> ‘又來了,’我心想。我媽有點迷信,看向我爸。我爸笑笑,忽然問:“請問遍通法師在寺里么?”那和尚一愣,說:“遍通法師已多年不見客了?!?p> “我有遍通法師當年給我的一道法帖,如果遍通法師在寺里,我想求問一段緣法?!?p> “阿彌陀佛,施主請稍后,容我前去稟報?!焙蜕修D(zhuǎn)身疾步走進寺里。
少頃,那和尚又出來,向我們雙手合十施禮又說道:“施主請隨我來?!彼靷?cè)身領路。
穿過佛香縈繞,那香氣漸漸轉(zhuǎn)變成檀香。我一路都放出降魔杵的感應,除了感到帶路的和尚心中不停疑問‘這一家三口是誰?’,其他什么都沒感覺到,只是覺得越走越空蕩蕩的。
當我們進入一間小廳落座之后,又有另一個和尚進來獻茶,就退了出去。又過了一會兒,有一位老和尚在人攙扶下走了進來。我爸趕緊起身施禮,我和我媽也趕緊起身施禮。
“原來是楊施主??磥砝像囊簧木壏ǘ荚跅钍┲魃砩?。善哉善哉,這緣一了,老衲就該一心在佛了?!彼f這話讓他身邊的小和尚立刻抬頭看向老和尚,就聽老和尚又說道:“業(yè)明,過來見過楊施主一家。為師當年坐樹下求問佛心,得遇楊施主一談,佛心開悟,今日該是此緣圓滿之時。你來見下楊施主的公子,你的緣法,就應該在他身上。”那小和尚上前一步給我爸和我一一見禮。我用感應一掃,竟然感覺到他一身白光!而那個老和尚卻身上沒什么光啊暈啊的?!澳闳ジ嬖V惠能師叔做準備吧!我就在這件禪房打坐了?!苯袠I(yè)明的小和尚再次一愣,連忙施禮離去。
“剛剛佛祖動淚,不知跟楊施主是否有關?”遍通大師問我爸。我爸搖頭,說:“是因犬子遇山體滑坡,大難不死,我們一家來拜謝佛祖保佑的?!蔽野志谷贿@么謙遜,這是我第一次見。
“原來緣法結在楊施主的公子身上。那既是緣盡又是緣起了。一會兒讓業(yè)明給貴公子一張他的法帖,可結緣再見。老衲時日無多了…”遍通大師說。
“大師慈悲!犬子此次遇險,心中慨嘆所見慘象,想求問何處是凈土,佛心在何處?”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楊公子年少即有如此慧根,此問當問他自己?!北橥ǚ◣煹拇鸢刚媸恰中?。
我爸聽完,微笑著看我。我呢,想了想,大膽地問了一句:“敢問大師,世間除了西天和地獄,可有其它去處?”我也會文鄒鄒地問,而且,我已經(jīng)把六神眸調(diào)動到眼中,讓自己表面低眉順目,實則在眼皮下自己觀察著這位大師。我爸聽了這問題,有點皺眉,因為這問題問得有些‘話里有話’,狡猾無禮。
“阿彌陀佛,此問題當問令尊。因為佛在我心,我心為佛?!庇质呛眯囊粋€答案。不過我也多少能懂,意思大概說他的心是向佛的,所以答案自然只符合佛家說法。
“那,請容小子再求問,佛救何人?為何任天降災于眾生?”我自覺問得挺深刻,但遍通大師微微一笑,答道:“眾生皆苦,有佛心便是救。死亦生,生亦苦,死生有何異?維佛在心?!?p> 唉,我真是何苦問這些問題,我心里嘆道。
“楊施主可還有其它事情?老衲自覺要歸心向佛了。”遍通法師說到。
我爸起身施禮說:“叨擾大師了,多謝大師指點。大師慈悲,愿歸佛心,普照世人。”
“阿彌陀佛,我心維佛,維佛普照。楊施主請?!北橥ǚ◣熼]上了眼睛。我們一家都安靜地退出了屋外。
走出了深深庭院,我爸小聲說:“遍通法師要圓寂了。他曾發(fā)愿,圓寂之后若留舍利,便放于樂山大佛的佛心里?!蔽液蛬寢尪夹⌒牡芈犞??!皹飞酱蠓鸬姆鹦奈恢玫氖^曾被世人敲掉盜走,認為是什么有佛法的神奇之物。然后就有一代代高僧發(fā)愿,如果圓寂后留有舍利,則愿作為一粒粒沙石,重新填滿佛心,為世人贖罪業(yè)。所以剛剛大師說他要歸佛心了,就是說他覺得自己的時間到了?!?p> “大師都能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我悄悄問。
“嗯,很多老人自己都能感到。”我媽說。
“大師圓寂了,我感覺到了?!蔽野趾鋈徽f。
“你,你怎么知道?”我驚訝地問。
我爸講起當年兩人的緣分:“當年我在白龍江坐船遇到大師,結果船沉了。大師不會游泳,但就在我身邊掙扎,我就把大師拖上了岸。然后大師靠在樹下一邊驚魂未定,一邊晾衣服。等待的過程中,大師說佛心難悟,本來他夢到佛祖讓他來北方度人心,結果佛祖差點把他給度了?!?p> “你別拿大師開玩笑!”我媽突然打斷我爸說。
我:“...”
“哦,其實大師在我心里一直都挺喜興的,沒那么嚴肅...我當時跟大師說,可能是你跟佛祖沒共振?!蔽野峙烂C地說:“結果大師問怎么能共振?我說:佛祖讓你干啥你就干啥,被動的讓佛祖帶領你動,別問為啥。大師就突然悟了。”
“噗...”我還是沒忍住。“不對啊,你還是沒解釋怎么能感受到大師圓寂這事兒?!蔽曳磫枴?p> “我和大師有共振!”我爸說。
“嘖!大師都圓寂了,都跟你說別胡說八道!”老媽慍怒道,然后小聲跟我說:“你爸的科技專利跟遠程共振有關,所以他當時聊什么、跟誰聊,都跟共振有關?!?p> “嗯,但至少人活著還是死了,這共振反饋回來的結果還是很準的...”在我的震驚中,老爸小聲說。
“所以你當年的回答是用自己的專業(yè)調(diào)侃了一下大師?但大師就悟了?”我問。
“嗯,應該是。所以我說我并不懂佛,但跟大師有共振?!崩习制财沧?。
“你是像感應紅外那樣感覺人體溫變冷嗎?”我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忽然覺得老爸原來不是書呆子,而是好屌的科學家。
“不是,是一種腦電波的共振和反饋?!闭f著,就見剛剛大師身邊叫業(yè)明的小和尚跑來,跟我要電話和聯(lián)系方式。我還猶豫要不要問下大師是否真的圓寂了,結果小和尚自己說:“大師圓寂前讓我下山降魔,說度化999個魔頭,我自成佛。之前大師還說我的緣法在小楊施主身上,所以,我想去小楊施主所在的城市,不知小楊施主現(xiàn)居何處?”
我真不想告訴他,因為我打定主意回去就進夢世界潛修,爭取在夢世界給自己多留一條命。而且我忽然想給爸媽在夢世界里也尋些‘備案’。但想到曾經(jīng)用降魔杵感應到這小和尚的一身白光,我還真不敢輕視怠慢他,只好說自己在北都念書呢。他很高興的記下了,似乎有點兒躍躍欲試的感覺,沒了先前的沉穩(wěn)和不驚。
“轟隆隆~”打雷了。
我們一家還沒出廟門,仍在側(cè)面的回廊下,就見隨著雷聲,厚厚的黑云聚集到樂山大佛的頭頂?!稗Z隆隆~”又是一陣電閃雷鳴。我瞇著眼睛看向雷電,心里下意識地放出了自己的感應。“??!”我看見那烏云竟翻滾成一張鬼臉似的,而且那鬼臉在我的感應下,戴著一張白色的面具!
“有人要搶大師佛愿!”我身邊的小和尚忽然說。我看向他,只見他向天怒目而視。但隨后,這個一身白光的小和尚在向大佛稽首之后,就原地打坐,急迫地捻動胸前佛珠,密密地念起佛咒來。
“真是神人到處有,就是不知道啊?!蔽艺@嘆那小和尚那強悍得似乎都能離體的魂魄,我媽媽也驚訝地看著小和尚小聲說:“菩提轉(zhuǎn)世!”我又驚訝地看向老媽,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可老媽又皺著眉頭看向樂山大佛頭頂?shù)臑踉啤?p> “那烏云有古怪,在吸取著什么。我發(fā)射出的共振波全都沒有反射回來?!蔽野终f。我又一臉驚呆地扭頭看老爸!我心說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怎么有種看到大神遍地走的感覺?!
‘夢卡...’沒有呼喚出來,這不是夢。那,‘降魔...’我悄悄閉上眼睛,全力放出六神眸,憑借著胸前降魔杵感應著那片黑云。
‘地獄景像...’我感覺到,而且是更多層的地獄景象,不只我之前看到的那些。雖然那片烏云一開始感應起來像帶白面具的鬼臉,但現(xiàn)在卻好像散成了一片‘星云’在烏云和佛頂之間——從下面仰望,是絮絮絡絡的星云;而從上面看,則是翻滾著各種慘象的、不停變換的地獄景象!那些慘象看不清細節(jié),但卻交雜傳遞著痛苦、絕望、怨恨、虐殺。
‘佛頂白光...’大佛終于有了些變化:好似有白光如夜海中的燈塔,照耀那黑暗星云,但卻猶如泥牛入海、杯水車薪,永遠化解不完那片漆黑的世界。佛光在被一絲絲消耗著。
感應到如此場景,我忽然覺得這黑云跟夢世界有關系!那白色面具,跟夢世界有關系!生與死,與夢世界有關系!我要盡快回到夢世界,在那里尋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