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夢世界的食物就是能量的幻化,但在黑幕城堡的一頓晚餐真的讓人終身難忘。
各種精致菜肴,按順序一道道的上來。每上一道,管家都會介紹一下菜名和食材,有時會建議先喝一口清水,沖掉前一道菜的余味,再品嘗新菜。蘑菇湯,田螺,沙拉,面包;生蠔,三文魚,龍蝦,牛排,乳豬,燒鵝;咖啡,冰淇凌,水果布丁,Cheese蛋糕...我開始還大口吃,后來都跟零零一樣各嘗一口。開始管家還問我們要什么酒,我們互相看了一眼,都說不要。不過想想,夢里喝酒或許不會醉?晚餐過后,管家建議我們在城堡的陽臺欣賞夜景,然后問我們房間如何安排,零零和我是否需要一張大床?零零聽了一口把嘴里的葡萄噴進了離著不遠的黑幕中,我鬧了個大紅臉,明明哈哈大笑,喊著,她和零零要睡一張大床,翻跟頭!
最終,背著退出去關(guān)門的管家,使勁兒地對我使著曖昧加油的眼神,因為,我們仨,選擇留在了同一間大房間里?!吘谷松夭皇?,害怕被分割在不同的房間,各個擊破,尤其是領(lǐng)主最后說有人舉報零零來偷情報。當(dāng)然,我睡在了地上,然后三人用夢卡彼此發(fā)送著心中的想法。在人家的領(lǐng)域里,用夢卡發(fā)短信還是多少能有些隱私保護的,要不然城堡里的每面墻甚至臺燈都能具有‘耳朵’的功能,彼此小聲說啥都會被人聽到。
“...我們從哪里退出夢境?現(xiàn)實世界已經(jīng)12個小時了...”
“...夢醒以后怎么辦?去找那個凡爾納大神么?...”
“...凡爾納到底是誰?...”
“你有他坐標(biāo)?能不能查查去找他有多遠?聽他的意思路途會很艱險?”
“我查了一下,他的坐標(biāo)是動的,而且是以高速在移動,方向隨機變化,有時還會突然從地圖消失,然后跳躍出現(xiàn)在另一點。但基本上,要去找他,需要夢世界里一年的時間!所以哈領(lǐng)主才主動提供咱們‘接入點’吧?”我說。
“接入了,就不能退出了吧?我可舍不得爸媽,人家還小,還沒男朋友呢,干嘛早早躺在一個地方跟死了一樣?!泵髅髡f。
“接入點據(jù)說都是現(xiàn)實世界里開辟出的一個特殊區(qū)域,即便進入就不再允許出去,但入夢和退出回到現(xiàn)實世界還是隨意的,除非真的軀體死亡。每個區(qū)域都是由夢世界的技術(shù)建設(shè),面積不亞于一個能容納百萬人的小島,人間天堂呢!里面都是帥哥美女!”零零說,逗著明明。
“哇,有帥哥美女?那先來個美女嘗嘗!零零姐就不錯,云飛你要不要來?”
“哎呀,明明你還真摸呀!癢癢!”零零和明明嬉鬧著,可我覺得太有畫面感,趕緊翻身捂耳朵...
“哎,看云飛捂耳朵了,云飛~云飛~他聽不見,你大聲叫吧,叫破喉嚨他也聽不見~咦嘻嘻嘻~”明明開始作妖。
“哎呀,不許掀裙子!我去換褲子去!哎呀~你咋這么有勁兒~哎~別趴我身上,沉!怕癢!哎呀,救命?。≡骑w~”零零也被明明這個小妖精鬧得不行,要喊我去救她,至少我不會動手動腳的。
“云飛,你來呀,換你,零零可軟呼了!”明明繼續(xù)鬧。我噌地從地上坐起,眼冒紅光地向她倆走去。
“哎呀,云飛要獸性大發(fā)啦~野獸要騎服(欺負)兩個美女啦!”我覺得明明這一定是生蠔吃多了催的,吼春似的激動。
“要死??!云飛來幫我把她綁了,嘴堵上!”零零終于使出生氣的勁兒,我也湊熱鬧,倆人兒真把明明大字形綁床上了,然后零零用枕巾把她嘴堵了!
“你來當(dāng)壞人!治治她那破嘴!”零零氣吼吼地對我說。我無語,憋出一句:“你是姐姐,你來調(diào)教她吧,讓我欣賞一下啥叫御姐唄~”零零噗地樂了,結(jié)果不知從哪抽出一條繩子,假裝的軟軟的在明明身上抽打,邊打邊假裝兇兇的,裝不住了就嘿嘿笑,然后再假裝繃臉。最后還真把明明的扣子都解了,嚇得明明一陣掙扎,被堵的嘴嗚嗚地喊個不停,大概是:不能解,不能讓云飛看見,姐姐我錯了...之類的。我開始還假裝一副色迷迷的興奮樣子,在一旁瞪著扣子一個個地解開,但隨著解開的扣子越來越多,我就趕緊轉(zhuǎn)身走出房間,上陽臺吹吹風(fēng)了。最后零零也鬧累了,把明明衣衫凌亂地留在了床上,也沒解綁,然后也到了陽臺上,摟著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肩頭,一起看夜色。
“小屁孩兒,不學(xué)好!下次她再啥都說,咱倆就這么治她。哼哼,一把她綁上,解她幾個扣子,她就慫了。噗,嘿嘿嘿。喂,剛剛你有沒有看到什么?要不要現(xiàn)在進去看看?我還都給你留著呢?!绷懔爿p笑著說。
“你就把她那么綁著,然后解了扣兒,晾著?”我憋著笑問。
“咋,你還怕她感冒么?你去給她蓋個被唄?”零零壞笑。
我也壞笑,說:“咱這可是在別人的城堡領(lǐng)域,剛剛說話都是用夢通信的。你這么給她晾著,相當(dāng)于360度直播出去了啊...”零零聽完立刻不笑了,趕緊跑進屋,我看到她給明明系好衣扣,又蓋好被子,然后捂著嘴出來,笑著說:“這沒心沒肺的,自己睡著了。你不許提醒她可能走光被領(lǐng)主看到這事兒??!不說她想不到!噗,嘿嘿嘿~”零零又笑起來,然后繼續(xù)摟著我的胳膊,靠向我肩膀。
“這個領(lǐng)域里的一切都好有秩序啊,很規(guī)矩??蔀槭裁次視龅侥敲匆粋€人渣,給我下咒,還脅迫我破解密碼?夢世界不應(yīng)該高于現(xiàn)實的水準(zhǔn)么?”零零看著燈火有序的夜景,輕聲細語地問。
“夢世界是夠超現(xiàn)實了,自由得也夠超現(xiàn)實,連好壞道德都變得沒有底線了。我甚至擔(dān)心,那混蛋這么整還是輕的。弱肉強食是現(xiàn)實世界里上萬年的生存法則了,難免帶到這里。這里把一切對錯都弱化了,只強調(diào)了進化的發(fā)生和優(yōu)劣。咱們?nèi)绻L期進來,得打好底子。得有足夠生存的手段,包括自保能力?!蔽艺f著自己的想法。
“嗯,我混在野路子這些個日子里,也深有體會,其實挺累的。表面覺得真是太自由了,但那種自由讓人亢奮得欲瘋欲狂。你看明明其實就有點自由得要破框而出的苗頭。而且這里是夢世界,都是精神,愛愛那樣的事,都不被當(dāng)回事了,因為沒人會覺得一場春夢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見過很多人都很隨便,開始我還暗自猜想或許那才是自由?但現(xiàn)在覺得,進化其實是有嚴格的選擇的,雖然方向不定,但每個方向上成功的道路都是要遵循一道又一道嚴謹?shù)囊?guī)則的。所以,即便以充分的自由換取進化的機會,但那機會卻藏在無數(shù)有規(guī)則的選擇之后?!绷懔汔f著。她溫柔的聲音,讓我覺得此刻很美好。
“我們一起找些課來上吧,不用加入學(xué)院,有些人就是靠講公開課賺夢分的?!蔽艺f。我現(xiàn)在更加覺得以前用六神汲取知識的做法還是沒有足夠的針對性,無法及時解決我在夢世界里所遇到的問題。
“好哇,我們可以一起住...我是說為了同時在夢里出現(xiàn),合租比較方便配合時間...”零零說得聲音越來越小,細若呢喃,卻帶著絲絲春意,傳入我耳朵里。
“好,我去賺錢,咱們合租?!蔽矣职押芾寺囊患陆o說沒感了,零零白了我一眼,說:“就你我的能力,現(xiàn)實里賺個房租還不是小事一樁?我聯(lián)系SaSa,看她離開沒,如果沒有就再租她的車,回學(xué)院領(lǐng)域?!?p> “嗯。我覺得SaSa能治明明的毛病,饑渴的毛病?!蔽尹c頭道。
“去~”零零推了我胳膊一下,又靠緊。
輕聲細語地聊了一夜,還一起看了領(lǐng)域里天亮的過程:這里沒有太陽,但遠遠的天光就會慢慢亮起,然后整個領(lǐng)域的布局就慢慢被看清了。但黑幕還是黑幕,僅有那么一線之隔,一切都止步于那深邃的黑。尤其當(dāng)天亮光線變化的過程中,我就覺得整個領(lǐng)域都在動,都在向黑幕中進入、深陷,但眼珠一轉(zhuǎn),一切又都沒有動。奇妙啊!最后,我們是被明明的喊聲吼回了屋子:“快給我松綁!我要上廁所!”零零笑著趕緊跑進屋子,我覺得,明明一定是發(fā)動了某種條件反射,夢世界,誰上廁所啊!
明明起床后又跟零零打鬧了一陣,怪零零給她綁了一宿,都勒出了痕跡;又神秘兮兮地問零零和我都干啥了?疼么?零零又差點喊我把她再綁起來堵上嘴...
早餐過后,零零又聯(lián)系上了SaSa,她正要出發(fā)去別的地方接任務(wù),零零問是否順路去學(xué)院領(lǐng)域,她說沒問題,于是我們又搭上了車。這讓明明徹底放棄了跟我和零零的嬉鬧,開始和SaSa眉來眼去。我和零零則在后排補覺。這一路睡的,再一睜眼,已經(jīng)回到學(xué)院領(lǐng)域了。
回到了學(xué)院領(lǐng)域,我們就都匆匆退出夢世界,現(xiàn)實世界里都快睡一天了。當(dāng)我們醒來,真的都是要跑廁所呢,真不方便。零零和明明各自洗了澡,可我發(fā)愁沒有換洗的衣服,明明讓我先穿條裙子,她們一會兒出門再給我買…我一個沙發(fā)靠墊砸過去,轉(zhuǎn)身去弄早飯。零零笑得不行,但還是說樓下就有便利店,有賣大T-shirt大短褲那類的東西,這就去幫我買。明明在一邊酸溜溜地說我倆是小兩口。零零出去買東西,我做了簡單的早餐:煎雞蛋、烤面包、牛奶、果汁。吃完就去洗澡了。
沒一會兒,就聽到零零敲門說:“云飛,買來的衣服一袋子給你掛門把手上了?!薄芭?。”我回答著,加快速度洗完,渾身舒坦的換了新衣服出去了。因為是便利店買的,都是鄰家大爺?shù)臉邮?,好在我年輕,穿起來看著倒是舒心隨意的感覺。
“呦,鄰家哥哥嘛。”明明看了我一眼說:“哼,我也要找個男朋友回來一起住。今晚就把你趕到小飛子的屋里去,不許再跟我睡!”明明又跟零零說。
“喂,明明,現(xiàn)在是現(xiàn)實世界哦,注意自己淑女形象噢!我覺得咱們得注意了,別被夢世界的自由給迷惑了,畢竟還是要在現(xiàn)實里生活一陣子。夢世界的東西,有些是在現(xiàn)實行不通的。還有好多現(xiàn)實的事兒要去做,就像你說的,還有家人要陪伴呢!”零零洗涮著早餐的杯杯盤盤,絮絮叨叨地說。這情景,還真讓我覺得有點像小兩口過日子的樣子,可我倆才都18歲。
“唉,是啊,真亂。煩。你說,其他的入夢人都是死后才常住的么?要不他們的家人怎么辦?”明明一下把自己扔進沙發(fā)里說。
“先不想那么遠,夢世界也不是凈土,咱們還是得努力在各方面多漲經(jīng)驗,包括社會歷練啥的,這些在夢界也是相通的。”我起身去沖咖啡說。我覺得看見零零在洗碗,自己也不能就那么大爺?shù)刈S谑俏医o每人都弄了一杯咖啡,屋子里立刻飄起咖啡的香,零零很開心。“看看你倆,這么般配,我覺得自己好多余?!泵髅鹘舆^我遞的咖啡說。
“你也會有的,么么噠!”零零撅嘴給明明一個飛吻。“我其實都沒想到事情變化這么快,多虧云飛能解開...”零零像是給自己說。“我們決定一起去上課,系統(tǒng)學(xué)習(xí)下夢知識,你呢?我覺得你也別到處亂跑了,夢里還是有危險的,我就是個例子。”零零對明明說。
“好吧,但我不想當(dāng)燈泡!”明明不開心地說。
“哪有,你不是燈泡,他是燈泡,啊,MUA~”零零又給明明一個飛吻。明明開心了,過來就開始摟摟抱抱,還問我:“嫉妒不?我可以摟著,我還能親呢!”說著就在零零臉上親了一口,甚至還要親嘴兒!被零零一腳踢開。我只好低頭不看她瞎鬧,心里想著自己該學(xué)些什么,這房費,該怎么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