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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道仙吏

第4章 慶陽秘志

詭道仙吏 獨依春風 2383 2022-08-16 16:54:09

  暗檔室?

  陸軒林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記憶中,自己入行快兩年了,頭一次聽說縣衙還有這種地方。

  沒有多問,陸軒林乖乖地跟在了王義安身后。

  兩人在縣衙內(nèi)七拐八拐,終于來到了最偏僻的一個房間。

  陸軒林認出這里是一個閑置的提審室,平時根本不會有人來。

  王義安拿出那把從何縣令身上搜出的鑰匙,‘咔嚓’一聲,將門鎖打開。

  推門而入,王義安扭了扭墻壁上第三盞燈的燈座,

  緊接著,只聽一陣沉悶的‘轟隆’聲響起,一道暗門從墻上浮現(xiàn)并緩緩打開。

  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地道,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

  王義安抽出燈座上的火把,點燃后說道:

  “能進入這里的人,整個慶陽縣不超過三個,我本來沒資格,后來經(jīng)手了一樁奇案,才有機會知道了里面的秘密?!?p>  陸軒林探頭向里面看去,面前的地道,漆黑,靜謐,冗長……仿佛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懼。

  小小的慶陽縣衙,居然還有如此神秘之地!

  一瞬間,在陸軒林眼中頗為簡陋的縣衙,一下子變得高大上起來。

  王義安舉著火把,催促道:“愣著干嘛,走??!”

  陸軒林趕緊跟上。

  向下走了沒多久,空間一下子就開闊了起來,一個儲物室模樣的房間展現(xiàn)在二人面前。

  整個房間充滿了灰塵,一副很久沒人來過的樣子。

  房間的正中央最顯眼處,有一塊一人高的石碑,散發(fā)著一層蒙蒙的白光,石碑上刻著日月圖案,還有兩個字——鎮(zhèn)邪!

  陸軒林微微愣神,當他看向石碑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心靜神清之感。

  這玩意該不是會催眠吧?

  王義安也沒多解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將第四行,第三列的那本卷宗拿下來,讀一讀?!?p>  陸軒林這才發(fā)現(xiàn),兩側(cè)的墻壁上有很多架子,上面擺滿了卷宗,

  而在地面上,則是擺著幾口漆黑的箱子,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

  陸軒林本想拒絕,畢竟讓他加班看書,就很離譜。

  但一想到王頭兒宛如天神下凡踹飛醫(yī)館大門的場面……

  慫了,慫了。

  他將卷宗取下,然后拍掉上面的灰塵,上面露出四個醒目的大字——慶陽秘志。

  翻開第一頁,上面的內(nèi)容就吸引了陸軒林全部的注意力。

  “天瑞二十三年,春,慶陽縣西廣安街,一家五口溺亡,現(xiàn)場未找到一滴水,房中有詭鏡一面,鏡中有古井一座,不可照,照之即死,封黑鏡一面?!?p>  “天瑞二十三年,春,慶陽縣東泰華酒樓,二十五名食客,及店家一家六口,被分割而亡,兇手乃新雇幫廚,年十六,動機不明,狀若瘋魔,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古畫一張,經(jīng)查,存于店家多年,命案后,畫中多三十一道黑影,斬幫廚,封古畫?!?p>  “天瑞二十三年,夏,慶陽縣西露湖,多人失蹤,目擊者見一詭船之上,數(shù)人身著白服矗立船頭,不動不語,船內(nèi)時有慘叫聲傳出,后封西露湖月余,未見其蹤,此事終不了了之。”

  ……

  陸軒林越看越覺得頭皮發(fā)麻,心驚肉跳,里面記錄的離奇案件一件接著一件。

  從天瑞23年開始,一直到天瑞29年的六年時間里,小小的慶陽縣就發(fā)生了兩百多起的離奇案件。

  這書簡直毀三觀啊!

  作為堅定的無神論者,即便是穿越到了這個世界,陸軒林一直也不相信鬼怪之說,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荒廟中表現(xiàn)得泰然自若。

  可是如今看完這本慶陽秘志,他之前的想法竟然有了些許動搖。

  這個世界真的干凈么?

  王義安開口道:“很難接受吧,一開始我也是消化了好久,不過從天瑞29年開始,百年來這種詭譎之事便沒有發(fā)生過了?!?p>  陸軒林撓了撓頭。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天瑞146年吧。

  這么說,距離這些秘志中所記載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一百多年的時間了?

  滄海桑田,時過境遷,這些事情的真?zhèn)我褵o從考證,但是這些言之鑿鑿的記錄赫然在列,確實讓人產(chǎn)生了幾分信服。

  陸軒林似乎有些明白王義安的用意了,難道說他認為何縣令的死,與這些詭秘之事有關(guān)?

  不對。

  他懷疑地問道:“王頭兒,不是說百年未有此類案件么,那你經(jīng)手的那件,又是什么案子?”

  “那次的兇手是人?!?p>  王義安嘆了口氣,又解釋了一句,“不要低估人性之惡,有時候人能做出的事,比鬼更像鬼?!?p>  “那何縣令這件案子呢?”

  王義安掏了掏耳朵,“我哪兒知道?”

  然后他又補充道:“老了記性差了,這不是讓你來翻翻,看看有沒有類似的案子?!?p>  陸軒林趕緊開始一頁一頁地閱讀起來。

  半刻鐘后,他緩緩合上了卷宗,然后沖著王義安搖了搖頭。

  秘志上所記載的內(nèi)容和此案的實際情況,皆相差甚遠。

  “無妨?!蓖趿x安擺了擺手,然后走到了一口黑箱子前,直接撕掉了上面已經(jīng)腐壞的封條。

  黑色的蓋子被一下子打開,陸軒林忍不住伸頭看去。

  誰知偌大的箱子中,只放了一張巴掌大小的暗紅色石板,上面刻著一個奇怪的圖案。

  仔細看去,這個圖案是由無數(shù)極為細密的線條構(gòu)成的,這些線條密密麻麻的,乍一看去,渾然一體,似乎是一個奇怪的符號,和在何縣令死亡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法陣上的符號有那么幾分相似,像是某種上古語言。

  “這是什么?”

  “不知道,反正是百年前留下來的老東西,據(jù)說本來朝廷要押運走的,可是后來遺漏掉了,那一任的縣令留了個心眼,自己藏起來了,然后一直傳到了現(xiàn)在。

  “它有名字么?”

  “沒有。”

  說罷,王義安就把這石板丟給了陸軒林。

  陸軒林一愣,“給我了?”

  “不然呢?我來看過很多次,始終無法參悟其中的奧妙?!?p>  王義安又補充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要是遇到了不干凈的東西,起碼也有個保命的后手?!?p>  陸軒林又問道:“王頭兒,這寶貝你怎么不自己留著?”

  王義安白了他一眼,“我都這歲數(shù)了,陽氣這方面可能不太行,年輕人火力旺,說不好你能參悟也未可知?”

  陸軒林心中一暖,

  他清楚老王這是把保命的東西留給了自己,

  哎,該死!

  剛穿越的第一次感動,本以為會留給某個紅顏知己,終究是錯付了。

  感動歸感動,他還是補充了一句,“王頭兒,男人不能說不行的??!”

  王義安‘呸’了一口,擺了擺手,“行了,別貧,回去休息吧,明兒早點來,還有大事要辦。”

  ……

  離開了縣衙,此刻已是戌時,街道上早已空無一人。

  陸軒林很快回到家中。

  他家住在偏街,和弟弟擠在一個小院。

  嗯,顯而易見的貧窮。

  此刻,院內(nèi)安靜無聲。

  老宅就兩間屋子,東屋和西屋,他和弟弟陸小山一東一西,一人一屋。

  瞥了一眼西屋緊閉著的房門,陸軒林想了想,還是不要打擾弟弟休息。

  畢竟他身體不好。

  要說這兄弟倆,命也挺苦的。

  前些年父母意外離世,家道中落。

  舅舅曾是一名捕頭,在護送官銀的時候遭遇惡匪,身中數(shù)刀而亡。

  雖然并未給予多少撫恤銀兩,但是卻換來陸軒林的這份捕快前程。

  如今,陸家只剩下他和一個染了重疾的弟弟,陸小山。

  陸小山得的是一種怪病,尋常手段難以醫(yī)治,只有堅持用藥才能勉強維系。

  而那些續(xù)命的藥材,幾乎就要耗光陸軒林每月幾兩銀子的俸祿。

  對于陸軒林來說,這個相依為命的弟弟早已經(jīng)成了無法割舍的存在。

  這種情感很明顯地被延續(xù)了下來。

  嘆了口氣,陸軒林回到自己房間,發(fā)現(xiàn)門下夾著一個紙條。

  “小山已經(jīng)吃過睡下了,勿念?!?p>  陸軒林知道,這是隔壁張婆留下的。

  弟弟陸小山所得的怪病甚是嚴重,常年臥床不起,只能由人專門照顧。

  自己公務(wù)纏身,回家的時間較少,所以平日里,陸軒林會拜托隔壁張婆,讓她幫忙照顧弟弟陸小山的生活起居,然后自己會按時支付銀兩。

  收起紙條,陸軒林回到自己房中,摘下佩刀,輕輕放置在床頭,然后寬衣解帶。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白天搬運無面佛時進入他體內(nèi)的那道黑氣,悄無聲息地彌散出來。

  黑氣漸漸凝結(jié)成一道詭異的人形黑影,直挺挺地站在他的身后。

  搖曳的燭光中,黑影緩緩地抬起一只手,眼看著就要搭在陸軒林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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