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2.2 可惜了這身天分
“啟稟殿下，他確實在準備武舉。”正尷尬間，一個剛才出去檢查的侍衛(wèi)提著周陽的箭靶返回，但表情有些古怪，“只是......這箭靶看起來還算完好，并無多少上靶痕跡，倒是箭靶周圍的地面上，到處都是箭痕！”
這下現(xiàn)場的笑聲更大了。
“殿下，臣確實是在練習，也確實沒能上靶幾次，但那是因為臣剛剛開始練習騎射，而且也沒受過什么教導，否則絕無可能高中大興縣今歲武舉秀才試第七！”周陽忍不住開口辯解。
“哦？”永昌公主笑了笑，“這么說你步射挺好？東方，把弓箭給他，若是你真有本身，本宮不介意賞你點什么，就算是聊表歉意。”
“是，公主！”那名女侍衛(wèi)從馬鞍前左右攜行具中分別取出長弓和劍囊扔到周陽腳下，順便將晴雯放了下來，這丫頭立刻踉蹌著跑到了周陽身后。
“公主見諒，臣用不慣女子的一石弓，請允許臣取回自己的硬弓，再向公主演示?！敝荜枔炱痖L弓隨意拉了兩下就冷著臉說道，連續(xù)被嘲笑，就是脾氣再好也該火氣上來了。
“看來，周相公很自信。”他這一句話把現(xiàn)場所有人侍衛(wèi)都得罪了，那個女侍衛(wèi)且不說，其他侍衛(wèi)也都是一石弓，甚至還有不少是八斗的，剛剛那位羅侍衛(wèi)忍不住開口諷刺。
“夠了！”永昌公主淡淡一句話就讓周圍侍衛(wèi)全部噤聲，“是嗎？那你去拿來好了，但若是不行，別怪本宮治你一個輕慢之罪——去個人，把箭靶立上！”
“謝公主殿下！”周陽掃了一眼那名“羅侍衛(wèi)”，順手扔下了一石弓就大步回了山洞，很快取了一石半強弓回來，剛剛出去立箭靶的侍衛(wèi)也已經(jīng)返回。
“周相公盡力便好，剛才永昌姑姑所說的‘治罪’不過是說笑?！笨吹街荜柣貋恚恢北缓雎缘拇蠡首咏K于找到機會開口，“孤聽說秀才試的步射科目是一百五十步箭靶，眼前這個可有問題？”
“百步略多，沒有問題！”周陽掃了一眼，毫不客氣的開弓放箭，轉眼功夫就把箭袋清空。
現(xiàn)場立刻“嗡”的一聲吵鬧起來，以他們的視力自然可以輕松看到，一共十八支箭矢全部命中，不僅如此，這些箭矢還圍著箭靶中心形成一個圓圈，看起來頗為圓滑，沒有太突出的地方。
“你不錯，我不如你！”緩緩放下握著硬弓的胳膊，周陽晃了晃略有些發(fā)酸的肩膀，就聽到身后一個清冷的女聲，他回頭看到復姓東方的女侍衛(wèi)已經(jīng)撿起了自己的弓箭收好，只是就算說話的時候，她的表情依舊保持嚴肅。
“行了，你確實不錯?！庇啦饕荒樑d趣的看了看他，可惜說話的語氣依然滿是傲然，“剛才你說，剛剛開始練習騎射？東方，我記得你騎射不錯？有空教教他吧！”
“公主見諒，屬下的任務是保護公主，沒有其他時間。”女侍衛(wèi)毫不猶豫的回答，“而且，公主既然出宮行獵，屬下至少也要在護送公主回宮后，才能看看是否有其他軍務......”
“你放個假好了。”永昌公主沒好氣的打斷了她，轉頭看向周陽說道，“本宮剛才說過，你若是表現(xiàn)不錯，本宮就給你點兒賞賜，全當是本宮的歉意?！?p> “多謝公主！”周陽驚喜的躬身行禮致謝，很多時候同樣的事情，有沒有人帶教，結果很可能是冰火兩重天。
“羅侍衛(wèi)，周相公的身手如何？”正高興時，大皇子突然開口，卻是向身邊的侍衛(wèi)詢問。
“啟稟殿下，能夠用一石半強弓連發(fā)十八支勁箭，竟然還只是略有不適，就是放眼軍中也是最頂尖的神射手?！彪m然表情很不情愿，羅侍衛(wèi)也不敢在皇子公主面前扯謊，“特別是周相公射箭的動作和發(fā)力都有不少錯誤的地方，能做到這種水平更是難能可貴。”
周陽：......我總覺得你是在諷刺。
“東方？”永昌公主一臉興趣的看向了自己的女侍衛(wèi)。
“羅侍衛(wèi)說的不錯，而且已經(jīng)留了情面?！迸绦l(wèi)認真回答，“比如說，他連最基本的開弓發(fā)箭動作都是錯的，看著倒是漂亮，卻至少要多費三成的力氣不說，還容易傷到手臂和肩膀；再就是他的長弓，這種用法同樣容易損傷，這張一石半強弓稱得上是最上等的精品，如此作踐算是暴殄天物?！?p> 現(xiàn)場侍衛(wèi)全都哄堂大笑，那玩味的小眼神滿是解氣，很顯然是那種“讓你丫裝X，這下裝成傻X”的意思。
周陽：......
“那好，這三天你就好好教教他?！庇啦餍Φ暮荛_心，“反正入口有禁衛(wèi)軍一個鎮(zhèn)撫守護，出不了什么問題。如此天賦的武秀才甚至武舉人因為無人帶教就差了這么多，若是傳了出去，說不定會讓人以為大周無人?！?p> 說完，她就毫不猶豫的拉著全程一句話沒說的小公主策馬走人，倒是那個東方女侍衛(wèi)留了下來。
“周相公莫怪，姑姑她......”眼看著周陽的臉上都漲成了豬肝色，大皇子含笑開口勸解，“這幾日心情不好，說話重了些，孤看你的坐騎似乎只是普通駑馬？倒是太寒酸了些——也罷，羅侍衛(wèi)，給周相公留下一匹上等戰(zhàn)馬，全當是孤的一點兒心意，希望周相公早日高中，也能早日為大周效力?！?p> “臣不敢！”哪怕是周陽意見再大，也只敢在心里腹誹一番，絕對沒膽量說出來，更別說是直接和皇子公主對著干，放在這個年代，那是活膩歪了，“多謝殿下賞賜！”
大皇子含笑點了點頭，招呼眾人離開，其中一名侍衛(wèi)跳下了戰(zhàn)馬，自己走著直奔鐵網(wǎng)山深處，看來那邊已經(jīng)安置了宿營地，只是因為周陽這幾天一直在外圍待著，這才沒發(fā)現(xiàn)。
“周相公既然是在練習，那正好，我只講一遍，能學會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沒等周陽從郁悶中回過神，剛剛留下的女侍衛(wèi)已經(jīng)開口，很明顯還帶著脾氣。
“東方侍衛(wèi)！”周陽卻顧不上這些，直接開口打斷了她，“我真有你說的這么差？”
“你能有如此水平，全憑力量突出再加上天賦卓絕，若是我能有你的天分，至少可以平添一倍的戰(zhàn)力?！迸绦l(wèi)一點留面子的興趣都沒有，“事實上，你的射術基本都是錯的，就沒幾個地方做的對，想來真的是全憑自己，自學成才?！?p> 周陽：......
“看東方侍衛(wèi)也帶著佩刀？想必是精于此道，不如切磋一下吧！”連續(xù)好幾個深呼吸總算是壓下了心頭的火氣，周陽干脆拔劍出鞘，指著女侍衛(wèi)喝道，“想來東方侍衛(wèi)不介意指教吧？”
“指教還是沒問題的。”女侍衛(wèi)淡淡的拔出腰間雙手雁翎刀，“比如，你連握劍的姿勢都是錯的，也不知從哪里學來了這些東西?！?p> “......看劍！”周陽再也撐不下去，只好用武力說話，喊完了就一劍直劈，殘存的一絲理智讓他只出了六分力，省得真會傷到對方，卻發(fā)現(xiàn)越打越憋屈。
“出劍不穩(wěn)，發(fā)力太過，招式之后很難收住，若是敵方與你力量差不多，絕不會讓你活過二十招；若是敵人愿意承受一些傷勢代價，怕是連十招都用不了?！迸绦l(wèi)一邊吃力的應付著周陽的攻勢，一邊還不忘放放嘴炮，“其實也不需要敵人，反正二十年之內，你自己的暗傷就足以保證讓你實力大退！”
“當——”足足三十多招之后，周陽終于抓住機會，一劍劈飛了女侍衛(wèi)的佩刀，順便把劍身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你的正確方法沒能讓你戰(zhàn)勝，看來還是我贏了?！?p> “可惜了這身天分?！迸绦l(wèi)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還沒忘了語言攻擊，而且效果不錯。
“噗——哈哈哈，少爺好可憐！”身邊僅剩的丫頭晴雯都選擇了“背叛”，笑的捂著肚子在草地上打滾，“少爺還是好好跟這位姐姐學習吧！”
“晴雯——”周陽氣急敗壞......
幸好，雖然這位東方女侍衛(wèi)毒舌、三無、莫得幽默感，但專業(yè)技術不是蓋的，也不知道那三位皇子公主究竟是來這里干嘛，再加上這山谷面積真心不小，反正連續(xù)三天，周陽一次都沒看到他們過來，倒是沒打擾他學習。
當然，問題也不是沒有......
“不錯，你終于做到我十歲時的水平了?！币廊皇悄莻€清冷的女聲，依然讓人聽了就火大，“好好練習下去，特別是騎射，步射哪怕是方法錯誤，好歹還能吃天分，騎射若沒有充分的練習，今年八月我會帶著傷藥在考場門口等你，省得你挨了板子無人救治?！?p> “東方冰！”氣急敗壞的聲音，沒錯，喊的是女侍衛(wèi)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