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風水之說
石殿之內，精氣已經濃郁到一個極其夸張的地步，幾乎化作了霧滴狀。
衛(wèi)楠從修煉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一下子就發(fā)現了不對。不僅外界的靈氣濃度高了很多，連他自己體內似乎也多出了什么東西。他內視自身，只見輪海上空有十幾條略微黯淡的金色小龍在游動。
“這是......啥？”他有些遲疑。目前來看，這個東西應該有益而無害，并且這個金龍形象一看就與大夏皇朝有關。但讓這種不知底細的東西留在自己輪海內，他又不是很安心。
思慮良久，他覺得還是現在這東西逼到體外最為穩(wěn)妥。于是，苦海的海面泛起波瀾，氣血大日熊熊燃燒，想要將這幾條小龍排擠出去。
片刻后，他臉色有些難看地停手。任由他體內的氣血如何沖刷、燃燒，那些金燦燦的小龍都巍然不動，仿佛不在同一片次元。即使這東西到現在為止沒發(fā)現有什么壞處，但這種身體不能完全為自己所掌控的感覺讓他很難受。
一時拿這群小龍也沒什么辦法，他只能沉著個臉走出閉關的石殿，準備找老皇叔咨詢一番。
老皇叔此時就在石門之外等候，一見衛(wèi)楠出來，立馬迎了上去。待他看清衛(wèi)楠臉上的神色時，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道友，臉色如此沉重，可是參悟時出了問題？”他心中忐忑，聲音都不自覺地有些發(fā)顫。
“參悟倒是沒什么問題，很順利，”衛(wèi)楠緊鎖著眉頭，“但是我醒來以后發(fā)現體內多了十幾條淡金色的小龍，道兄可知這是何物？”
聽完衛(wèi)楠的話，老皇叔松了口氣，隨后以一種十分復雜的眼神看著他，其中混雜著欣喜、艷羨和一絲嫉妒。
“道友不必驚慌，那是我大夏主龍脈的幾縷本源龍氣，以一般的手段自然是無法驅逐或者煉化的，”老人解釋道，“需得以《龍源經》中的法門煉化才行?！?p> “大夏皇朝的本源龍氣為何會出現在我體內？”衛(wèi)楠不解，“我在參悟經文的時候并沒有在玉簡當中感受到龍氣的存在?！?p> “當然不是玉簡中留存的，而是我大夏龍脈之靈給予你的饋贈，”老皇叔不無羨慕地道，“這龍脈之靈與先祖太皇劍的神祇可以說是同時誕生，兩者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系。只有與《龍源經》契合度極高之人，它才會降下這一恩賜?！?p> “這本源龍氣妙用無窮，乃是絕佳的修煉資源。無論是淬煉神魂、肉體，還是提純法力，抑或是輔助經文的參悟，都有著不俗的功效。凡我大夏子弟，皆將其視為一種無上的榮耀?！?p> 衛(wèi)楠恍然，在參悟過程中的某一刻，他感覺自己的悟性似乎提升了幾分，那時他只當是自己熟悉了其中文字的緣故，并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這本源龍氣的功勞了。
“那道兄你說的龍脈之靈？”
“我大夏皇城地下的主龍脈，就是先祖成道之前的鑄兵養(yǎng)兵之地，”老皇叔緩緩道出這樣一則秘辛，“久而久之，這條龍脈便與先祖的佩劍產生了一種奇特的聯系。先祖成道后，太皇劍蛻變?yōu)榈郾?，誕生神祇。這條龍脈受到福澤，竟也生出了一絲靈智來?！?p> “凡是大夏皇室子弟，在修煉華龍秘境時都有機會汲取一絲龍脈之力。十幾萬年來，龍脈已經有些枯竭了，再過得十萬年，說不定會徹底斷裂。只有龍源師出世，才有機會彌補龍脈的虧空，”老人口中的龍源師，便是大夏皇室對《龍源經》傳承者的稱呼，“龍脈有靈，因此才會賜下一部分本源龍氣，希望你能早日晉入馭龍之境，攝來其他的地脈來供養(yǎng)它?！?p> “原來如此?！毙l(wèi)楠在心中暗暗感慨自己撞了大運。這可是源術一道的至高傳承之一，與源天師一脈各有千秋，并不比之遜色。要不是大夏內部接連幾代都沒有出一個在源術方面有天賦的，這種事根本不可能輪到自己。
“此番恩情，在下銘記于心，源術有成之后，必有厚報?！毙l(wèi)楠鄭重地抱了抱拳。這次來大夏皇朝一行，他可謂是收獲頗豐。有了源術傳承在手，他就不用再厚著臉皮薅各大教派的源石了，修行的速度也能提升一個檔次。
接下來的一個月，他一直在大夏境內的諸多山脈之間穿行，原本不甚出奇的地勢在他眼中像是活了過來。某處看起來祥和無比的山巒可能暗藏兇險，一些不起眼的矮丘連起來也可能是一片風水寶地。
第九日的時候，他尋到了一處奇異的盆地，這里的地勢如銀河倒懸，四面八方的精氣都在這里匯聚。他在盆地正中心挖出了一塊拳頭大小星河隕鐵，其表面呈深藍色，上有數不盡的光點流動，美輪美奐。這是一塊王者級的寶材，鑄成的神兵天生與星辰之力相合，若是給太玄星峰知道了，他們會愿意出高價購買。
第二十二日，他又來到一處造型奇特的地穴，乃是傳說中的“虎淵”地勢。其形似白虎，血口張開，作吞天之狀，乃吉兇參半的風水地。
這樣的地勢有吞噬和反哺之能，在其形成的過程中，若是有祥瑞經過，或是有強者在此演法，那么這里就會摹刻下道痕，形成一處寶地，甚至孕育出一尊圣靈；相反，若是有大量生靈在附近隕落，無邊的煞氣和怨念就會在此處越變越濃烈，最終形成一處大兇的絕地。
衛(wèi)楠在周圍轉了轉，沒有翻找出什么尸骸，在附近的人口中也沒聽說過這里有生靈大規(guī)模隕落的傳言。最終，他決定開挖，就算這里真的成了一處險地，他也無懼，有底氣保全自己。
然而，他剛挖開第一塊石頭，這附近的景象就變了。無窮的煞氣噴涌而出，原本晴朗的天空暗了下來，黑云籠罩了整片天空，陰風陣陣，卷起地面的碎石，風聲像是橫死之人在嗚咽。附近的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甚至以為是鬼門關打開了，地府中的亡靈要攻占人間。
這里發(fā)生了強烈的震動，明明衛(wèi)楠只是挖開了其中一塊巖石而已，其余的巖石卻也紛紛墜落。像是蓄滿水的水壩被挖開了一個口子，原本被巖層封住的怨靈蜂擁而出。它們雙目猩紅，嘶聲尖叫，因為嗅到了活人的氣息而更加瘋狂。那是死人對生者的嫉恨與渴望。
衛(wèi)楠站在原地，背后是虎淵地勢的洞口，面前是無窮無盡的怨靈浪潮，浪潮中還夾雜著密密麻麻的紅點，那是怨靈的眼睛。
他有心試一試《龍源經》中記載的秘法，雙手擺出一個怪異的手勢，在空中劃出玄奧的軌跡，最后分別抵在了“虎淵”這只白虎的上下顎處。這里的地脈轟隆作響，整片地勢再次震動，比之前的還要猛烈。
這只吞天的白虎仿佛真的蘇醒了過來，發(fā)出一聲咆哮，在龍氣的刺激下爆發(fā)出滔天的殺伐之意。天空中，西方有七顆星辰閃亮，道道光華垂落，墜在來這只白虎身后，宛如七條白金色的飄帶。
衛(wèi)楠手印再變，一道道龍氣從地面鉆出，將這只白虎禁錮，綁在了他的身后。這些龍氣竟包含著吞噬之力，將一部分力量從白虎體內抽離，其中混雜著地脈之力、星辰之力還有無比精純的殺氣。這股龐大的力量盤踞在衛(wèi)楠經脈中，讓他有一種想要發(fā)泄的沖動。
他也確實這么做了，渾厚的氣血與這股力量交纏著從右拳噴薄而出，如怒濤狂涌。
“拳印·斷潮。”
一枚拳印在空中成型，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姿態(tài)撞上了怨靈大軍。第一波怨靈直接毫無抵抗之力地消散，第二波則是在恐怖的沖擊之下倒卷而起，與之后的怨靈碰撞，然后相互湮滅。
這道拳印就這么橫推著向前，任由前方的怨靈如何洶涌，這就是一條絕對的天塹，沒有任何一只怨靈能夠從這里逃脫。一些生出了少許靈智的怨靈尖嘯著逃竄，重新鉆回巖層中，托起掉落的石塊像蓋被子一樣將自己蓋好。它們也是有求“生”本能的，躲起來還有可能以靈體的形式繼續(xù)在這個世界上存活，被那枚拳印撞上可就毫無懸念地消散了。
最終，這枚拳印直接從頭橫推到尾，將這一處地勢打了個對穿。那只白虎也發(fā)出一聲哀嚎，身軀不斷縮水，最終被幾道龍氣拉扯著吸入了衛(wèi)楠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