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這邊,陶亞峰和川越直樹正在森林里行進著,這個地方依舊能夠隱約看見營地的火光,為了避免迷路,保證安全,他們可以活動的最大范圍差不多也就是這個程度,這個范圍經(jīng)過三四個人這幾天的精耕細作,能用的資源已經(jīng)很少,不過柳曉君倒是在這個范圍內(nèi)安置了一些裝置和陷阱。
對于他們一行人而言,柳曉君的那些粗淺的陷阱能否捕捉到獵物并不重要,由于崔俊超和他的誘餌,別的不說,至少肉這五天絕對管夠,由于過于充足,他們甚至已經(jīng)只吃質(zhì)量最好,最鮮最嫩的肉了,其他的肉則用于其他用途,比如提煉出油脂制作工具。
不過陷阱雖然意義不大,但一些別的裝置還是能夠提供一些重要的資源的,最主要的就是露水收集器提供的淡水,由于附近沒有河流,營地的淡水一度只能指望崔俊超去遠方取水或者魔法造水,柳曉君這幾天安置的大量露水收集器好歹讓這個問題不那么緊張了,除此之外如樹脂收集器提供的樹脂,還有一些別的裝置產(chǎn)出的東西,也能在一些時候派上用場,而陶亞峰和川越直樹的主要任務(wù),就是回收這些裝置的產(chǎn)出。
毫無疑問,這會是一個比較枯燥的過程,干了一段時間之后,無聊的陶亞峰開始和川越直樹交談起來:“我記得你說你是那個……不良少年?”
“對,有什么問題嗎?”川越直樹感覺自己害陶亞峰重傷受折磨,一頓飯不足以彌補,心里感覺有所虧欠,態(tài)度變好了許多。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真正意義上的不良少年,”陶亞峰好奇地問,由于實力的突然增強,他的心態(tài)也有些變化,簡單來說,就是有些飄了,所以說話也有些不過腦子,“你們一般都干些什么啊,坑蒙拐騙?出去打架,敲詐同學(xué),完了不好好學(xué)習(xí)?”話一說完,陶亞峰便感覺有些不妥,對別人有些冒犯。
不過川越直樹似乎并不在意這些,仿佛已經(jīng)習(xí)慣了旁人對自己的這種看法,不過解釋還是要解釋的:“有很多上不了臺面的家伙確實是這個樣子的,高級一點的則學(xué)著人家收保護費,不過也就是隨便保護一下,看心情的那種……”
“哦,那你是哪種?收保護費的?”陶亞峰好奇地問。
“我是那種喜歡打架的,”川越直樹竟然露出了一絲微笑,“當(dāng)然,有時也會收個保護費意思一下,顯得合群?!?p> 說完,看陶亞峰似乎想說什么,川越直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收的不多,換算華國幣也就幾塊錢,主要是表達一個這些人我罩著了的態(tài)度,相比較之下,我其實更喜歡從別的上得了臺面、上不了臺面的家伙手里獲取營收,一來心理負擔(dān)更小,而且這些家伙喜歡有些亂七八糟的消費,手里總會有些錢的,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有架打。”
“你這么喜歡打架的嗎?”陶亞峰抹了把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
“我并不擅長言辭,相比之下,我還是更相信拳頭的感覺,”川越直樹說著說著,忽然苦笑了一聲,“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沒有相信崔俊超的話,才導(dǎo)致了后續(xù)的問題……”
“你還在糾結(jié)那事呢?”陶亞峰無奈扶額。
“當(dāng)然,我不覺得我受到了該有的懲罰,我害你重傷,昏迷,又被折磨,僅僅做頓飯而已,根本沒有辦法相提并論,”川越直樹似乎是憋了很久了,開始了傾訴,他犯了錯,傷害了他人,卻沒有受到懲罰,或者說,至少不是應(yīng)有的懲罰,程度不夠,這讓他感到憋悶,不舒服,不順暢。
他是一個不良少年,不服家長的管教,不遵學(xué)校的規(guī)章,不敬國家的法律,但他心中有依舊有著一套必須要遵守的……江湖規(guī)矩:“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即使將大部分罪責(zé)算在哥布林、羅鐸這些主犯身上,落在我身上的罪責(zé),也不是輕描淡寫的一頓飯就可以過去的,這樣簡簡單單就算了的行為,對我而言反而是一種侮辱……我知道你不是不良,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p>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但還是有點不知道說什么好……”陶亞峰無語,想了想,提了個建議,“要不你給我講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吧?”
川越直樹一愣:“講什么,有什么用嗎?”
“就那種‘他這么做是有理由的’,那種看的人血壓飆升的劇情中出現(xiàn)的一大堆自我獨白,過去揭露,本質(zhì)上是為人物翻下罪孽洗白的借口的東西,”陶亞峰笑著說,“不過現(xiàn)在是我這個被害人要聽的,那就合理多了,給你個為自己辯解的機會?!?p> “所以有什么意義嗎?”這下輪到川越直樹頭疼了。
“你不是要接受懲罰嗎?自我檢討也是一種懲罰的方式,還能把憋在心里的事說出來,有助于幫你釋懷,”陶亞峰笑著說,“而且就羅鐸和崔俊超之前那個熟練地聽墻角的勁,說不定他們正在哪個地方偷聽呢,你可要好好想想。”
……超出正常人的視力和耳力的距離之外的森林另一邊,崔俊超狗狗祟祟地小聲對羅鐸說:“完了,這事情干多了,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
羅鐸撇了他一眼,沒理他,這次不是羅鐸拉著崔俊超,而是崔俊超拉著羅鐸,這倆果不其然的又在這偷聽。
“不過偷聽真的是個好辦法,有利于我掌握他們的情緒狀態(tài),更好的完成任務(wù),”說著,崔俊超竟然笑了出來,“而且這個地方也是個好地方,只要保持運動進行微調(diào),以我的感知能夠完美捕捉其他兩個小組四個人相互的交談,真是方便。”
而這邊,川越直樹也組織好了語言,跟陶亞峰分享起了自己的感受:“怎么說,華國有句俗語,叫‘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而我作為一個不良,走過的夜路,去過的廢棄工廠、偏僻小巷、陰森樹林之類的地方,可能比很多人一生去類似地方的次數(shù)還多,卻從未見過鬼,沒有遇到過任何超自然現(xiàn)象。
“這可能就是我即使見了崔俊超的風(fēng)刃也選擇去否定,對于羅鐸所謂的‘紅雨’事件嗤之以鼻,并最后懷疑他們二人,還捎帶上了跟他們有所聯(lián)系的柳曉君的原因吧,也是你所好奇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