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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醫(yī)娘

第五章 滿堂春色

妙手醫(yī)娘 鮮衣怒馬墻頭草 2192 2022-08-19 18:25:00

  周媽媽擺動著曼妙的腰臀朝前院走去,扯著嗓子對身后的娘子們吩咐道:“今日可是有貴客來臨,你們啊千萬要服侍妥帖了......”

  顧淮雪的廂房位于延慶閣東面的二樓,打開東邊的窗戶便能看到小院內(nèi)的亭臺流水,白日里甚是清幽寂靜,夜里流光滿地,是個絕佳的位置。

  沈翊寧剛進到閣樓,便看見顧淮雪懨懨地靠坐在胡榻上,閉目養(yǎng)神,不過依舊膚若凝脂,更添幾分嫵媚嬌柔。

  “雪娘,沈娘子來了。”丹荷輕聲喚道。

  顧淮雪聽到聲響,微微直起身,往前伸出手,柔弱地握住沈翊寧的手。

  “阿寧,本不想叨擾你,還是要麻煩你來一趟??靵韼臀仪魄?,我這是怎么了?!?p>  沈翊寧幫顧淮雪挪了一下后背的絹絲靠枕,讓她舒服地靠上去,隨即幫她把脈。

  “沈娘子,我家娘子前些天就有些不適,總是說沒有胃口。比起從前還貪睡了些。昨夜別將大人特意帶了些好友來聽我們娘子撫琴。娘子實在是身子不適,只能中途提前離席了,還惹得別將大人不高興。娘子莫不是生了什么大病?!钡ず山剐牡卣f著。

  沈翊寧心中詫異,脈象順滑流利,如盤走珠,而且回旋有力。

  這分明就是喜脈。

  許翊寧使了個眼色,雪娘心下了然,找了個借口把丹荷支使出去。

  “雪娘,你近日可是時常感到惡心欲吐、胃脹反酸?”

  “正是。”

  “近日可是常常容易身倦?”

  “正是?!?p>  “雪娘,你前兩個月的月事可有來過?”

  聽到此處,雪娘有些慌張:“沒,還沒來?!?p>  沈翊寧嘆了口氣:“雪娘,你有身孕了?!?p>  顧淮雪目光呆滯,久久不能言語。

  自古以來,青樓女子若是懷了身孕,便道不上是什么喜事。

  如顧淮雪這樣才情兼?zhèn)涞拿滥镒樱Ы痣y得,周媽媽豈肯輕易松口,尋常人家一時是拿不出這么多錢財?shù)摹H缛裟菤g好之人不愿贖人,娘子便得被媽媽活活灌下墮胎藥。墮胎藥藥性猛烈,一劑下去便能硬生生地讓人把胎血流光。如若娘子身子本就虛弱,那就必是死路一條。

  顧淮雪突然用力握住沈翊寧的手。

  沈翊寧定了定心神,有力地回握住。

  “雪娘,你可愿如實相告,這是哪位郎君?”

  “你我情同姐妹,我當(dāng)然愿如實相告。那些粗鄙放浪、豪擲千金的商賈武將,我一向都是唾棄的。那甄縣令欲以千金納我為四姨娘,我斷然拒絕了。還有那嘉化坊絲綢鋪子的田當(dāng)家對我心心念念,多次贈我名貴的絹錦,我都未曾動心。三個月前,那覃校尉帶了幾個秀才書生來吃酒,那劉家二郎一表人才,與我對詩,文采斐然,言語間對我關(guān)懷備至,情投意合,我、我便動心了。我們二人私下有過幾次魚水之歡,這、這孩子必定是他。”

  說罷又默默流下幾滴清淚,目光茫然。

  這劉家二郎劉策寒窗苦讀十幾載,剛過弱冠之年,就已經(jīng)考取了秀才,而且此人儀表堂堂,才情兼?zhèn)?,想來日后前程必定是一片光明??上Ь褪羌揖池毢?,恐怕是無力將雪娘贖回去的。

  “阿寧,你說二郎會不會不要我了?”

  “雪娘,我看著脈象,估摸著已兩月有余,再過兩個月就要顯懷了,怕是瞞不住的。我可以暫時先幫你瞞住周媽媽,可是往后,還得你自己拿主意的?!?p>  沈翊寧知道顧淮雪一向顧慮甚多。

  “你先給劉家二郎書信一封,探探他的口風(fēng)如何?”

  “阿寧,且先緩緩,容我好好想想?!?p>  顧淮雪起身坐在案桌前,提起了筆又放下,猶疑不決。

  沈翊寧明白雪娘的顧慮,也不焦急催促,在窗前的胡椅坐下,細(xì)細(xì)翻看手上的《傷寒雜病論》。

  忽聞庭院有些熱絡(luò)騷動,如今夜已暗了下來,想來延慶閣已經(jīng)開門迎客。

  沈翊寧有些好奇,扶著窗欞探出頭往下看去,只見院中早已燈火通明,火樹星橋,宛若天上的點點繁星。一群翠袖紅裙的娘子們正簇?fù)碇虚g的幾位郎君,笑語喧嘩,好不熱鬧。

  定睛一瞧,只覺得中間的那位郎君有些眼熟,還怕晃了眼,再細(xì)看其側(cè)臉,這不正是之前的黑衣郎君嘛!只見他左右兩邊都懷抱著貌美嬌羞的娘子,喜笑盈腮,春風(fēng)滿面,面若桃花,真是會享福呀!

  沈翊寧睥睨地看著男子的背影,想來這天底下大多數(shù)的男子都是一個色樣,不禁冷哼了一聲。

  李鈺一向警覺,耳目機敏,忽然感覺后背一道涼意,突然轉(zhuǎn)頭抬眼,立馬捕捉到了閣樓二樓的熟悉面容。

  沈翊寧有些慌張地收回身子,面上訕訕,真是冤家路窄,心中頓時涌起不好的預(yù)感。

  庭院中的一伙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了西邊的一間暖閣。

  今夜,涼州刺史滕弘特意在延慶閣設(shè)下酒席,招待傳聞中桀驁不羈、冷酷無情的齊王殿下。

  李鈺當(dāng)然不會推辭,想看看這滕弘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更想知道這涼州真正的主事人是何人。

  酒席間把酒言歡,觥籌交錯,滿堂歡笑。

  滕弘心情愉悅,面色潮紅,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刺史也有機會能與齊王殿下酣暢痛飲。其左右兩側(cè)分別是延慶閣的頭牌娘子秦夏蕓和張如楓,美人在懷,更是欣喜萬分。

  兩位娘子都彈得一手好琵琶,席間兩人輪流彈奏,絲竹之音源源不絕,一下如高山流水,清冽婉轉(zhuǎn),一下又如千軍萬馬,氣勢磅礴,抑揚頓挫,如歌如泣。

  而坐在東側(cè)的的曹司馬、董長史以及張別駕,時不時低頭喝酒,時不時諂媚附和。

  “滕公,此乃好酒呀!”李鈺面色微紅,笑眼盈盈。

  “王爺,這是富平的石凍春,是滕某的珍藏。如若王爺喜歡,稍后便讓人送兩壺到驛館去,還望王爺笑納?!彪胄Σ[瞇地說道。

  富平石凍春乃世間名酒,斗酒十千,而涼州地廣人稀,多為貧瘠之地,想來這滕弘貪墨不少。

  “滕公,此言差矣。再好的酒,如若沒了佳肴和美人相伴,也不過是寡淡之物。滕公,你說是不是?”

  李鈺一把拉過身旁的美娘子,伸手捏了一把美人盈盈一握的細(xì)腰,惹得小娘子媚聲嬌喘,場面甚是香艷綺麗。

  “是是是,王爺說的對。此次還多虧王爺鼎力相助,滕某才能順利剿滅土匪。滕某再敬王爺一杯?!?p>  “哦,可惜本王聽說這土匪頭子還逍遙法外,而且,這土匪頭子似乎與滕公你還有些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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