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全是障眼法
“大人饒命,小的不敢了?!?p> 天六貨棧,曹想一臉陰霾的看著地上磕頭如搗蒜的手下。
“我讓你去接近控制許志乾,你卻在胭脂巷里喝酒誤事,你知道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p> 曹想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小人知錯,小的以后絕不敢了,求大人饒命啊。“
手下不斷求饒。
“哼,饒了你?怪就怪你不該回來?!?p> 曹想一揮手,身邊幾個人沖過來抓住那人就往外拖。
“大人,小人錯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p> 被拖出門外的手下一臉恐懼,不停求饒。
“辦的干凈利落些?!?p> 曹想冷聲道。
“大人,大人,小的知錯了,大人饒命啊?!?p> 手下不停掙扎,但還是被拖走了。
“廢物,沒用的東西,竟然連一點(diǎn)兒小事都做不好。“
曹想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
“看來只能另想辦法了。“
曹想轉(zhuǎn)身朝房中走去,房中坐著一名黑衣男子,黑衣男子面色陰沉,雙眼緊盯著手下消失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似乎在等待什么。
“剩下的事,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吧?”
曹想看了一眼黑衣男子平靜的說道。
黑衣男子點(diǎn)點(diǎn)頭快步走出天六貨棧。
……
許平安平白無故被人擺上一道,心里生出不少火氣,撐著布幡在城中尋了許久也沒看到山羊胡的身影,想必是避塵珠到手他們已離開北平城。
許平安心里有些遺憾,如果能夠找到山羊胡那就好了,不過轉(zhuǎn)念又想起山羊胡帶著避塵珠一時半會肯定出不了城門,心中頓時大定。
只要他們還在北平城,就不怕找不到。
許平安繼續(xù)向南行走,路上碰到幾名捕快,他也懶得與他們計(jì)較,直接繞開了去。
許平安一路走來,看見城門口聚集了大量的百姓,他心中疑惑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難道是山羊胡被抓了?想到這種可能,許平安趕忙加快了步伐。
“這個人不像是我們大明人,看他的樣子應(yīng)該是外來人士?!?p> “是啊,這個人長得倒像是個突厥人?!?p> “這人真的死了嗎?“
“唉......這人死的真可憐,不知道是被誰害的。“
許平安聽了這些話,這才知道原來城門下莫名出現(xiàn)了一具突厥人的尸體。
“哎呦,這不是許大官人嘛?“就在許平安準(zhǔn)備離去之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喊住了自己,回過頭看去,發(fā)現(xiàn)一個老者正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許平安腦海中電光火石之間兩個身影重合,這老者可不就是在云影坊的那個神秘賣藝?yán)蠞h兒,同時他也是剛剛在沈府中才見過的山羊胡道士。
許平安總算想起來為什么看山羊胡這么眼熟,感情是這么回事。
“今晚飄香樓,我給許大官人賠罪?!?p> 還沒等許平安開口,老者沒頭沒腦說了一句轉(zhuǎn)身消散在人海中。
許平安雖然有百般不滿,但也只能先回了許府。
到了晚上,許平安早早去了飄香樓。
果然,老者點(diǎn)了一桌酒菜等著許平安前來赴宴。
“白日多有得罪許大官人的地方,小老頭在這賠個不是?!?p> 老者請?jiān)S平安坐定,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算是賠罪。
許平安好不容易再遇到老者,連忙問道:“老丈到底是何方神圣?這般手段實(shí)在高明?!?p> 老者又給自己倒了杯酒這才說道:“小老頭韓余洋,不過是江湖一個不入流的彩戲師罷了?!?p> 許平安點(diǎn)點(diǎn)頭,果然老者的身份和他猜測的一般無二,是個跑江湖的彩戲師。
但很顯然這個叫韓余洋的彩戲師不甚正經(jīng),正經(jīng)彩戲師誰去做偷竊的勾當(dāng)。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許平安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放下酒杯問道:“韓老的手段實(shí)在高明,不知可否請教一二?”
韓余洋點(diǎn)點(diǎn)頭道:“做我們這行講究的是技不外傳,海不露底,千兩黃金不賣道,但今天既然許大官人發(fā)問,那我小老頭就破例一次,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許平安見韓余洋滿口應(yīng)承,趕忙問道:“韓老壺中仙酒是怎么回事?”
韓余洋笑道:“哪有什么仙酒,其實(shí)還是酒壺中本來的酒罷了?!?p> 許平安一聽不由地皺眉,他可是親眼看到韓余洋將酒壺的酒倒空的。
“莫非韓老手里的是九曲鴛鴦壺?”
許平安問道。
九曲鴛鴦壺又叫作陰陽壺,乃是楚懷王的妃子鄭袖為方便服藥特制而成,中有隔板一分為二,一邊裝酒一邊裝藥,藥以酒為引,酒以藥為藏。
江湖把戲常用這種陰陽壺來做噱頭,許平安還是略知一二。
韓余洋贊許的看了許平安一眼,但還是搖搖頭。
“那酒壺不過是我在席上隨手拿的,并沒有提前動上手腳。”
許平安皺眉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韓余洋從袖中摸出一支銀簪解釋道:“將水獺的膽汁涂抹在銀簪曬干之后用來分酒,酒水便會自然放開。小老頭便是用的這種分酒的戲法,提前藏支銀簪在袖子里,趁人不注意分開酒水,所以自始至終酒壺都沒有空自然便倒得出仙酒來?!?p> 許平安恍然大悟,他接著問道:“那繚繞的仙氣又是怎么來的呢?”
韓余洋想了想說道:“是離春蟬,《奇經(jīng)》記載,十萬大山深處有一萬年桃林名曰沒園,沒園桃林年年不結(jié)果,無數(shù)的桃花伴著落葉在地下腐爛,在春雨之中形成瘴氣,凡人入之則神魂幻失,不復(fù)活。沒林有蟬名曰離春,離春渴飲露水,饑食桃粉,久之體藏桃花瘴。你們看到的仙氣不過是桃花瘴里的霧氣罷了。”
許平安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有些許的失落,看來歸根結(jié)底都是些障眼法,韓余洋并不會點(diǎn)水成冰的術(shù)法。
突然,許平安猛的想到當(dāng)時在云影坊下看到的那個戲法來。
“凝煙成字又是怎么回事呢?”
韓余洋笑道:“那又何難,凝煙成字的秘訣就在那只線香上,新鮮荷葉上滿涂蜂蜜,天長日久之后,荷葉上便會生蟲并將荷葉蝕盡,只剩下如同蜘蛛網(wǎng)一樣的荷葉脈骸。將此網(wǎng)狀脈骸曬干后研為細(xì)末,所制成香。在焚燒時,其煙直上且久聚不散,用筷子引煙寫字,也就水到渠成。”
許平安聽的暗自咂舌,這般神乎其神的戲法簡直可以說是另一種形式的術(shù)法。
既然知道了這些,許平安便只剩下最后一個問題。
“沈府中的仙女到底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