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屋門口那怒氣沖天的老秦,李玄也躊躇了一下,老秦面相不善啊,看來今天的飯又沒了著落了,但仗著平日里各家蹭飯時混出來的厚臉皮,還是笑著開口說道:“秦叔,幾日不見,又英明神武了不少啊”
看著呆立在大門口,一臉憨笑的李玄也,秦開木壓著美夢破碎的怒火,
“還幾日不見,前天不知是哪個傻帽口口聲聲夸我廚藝精湛?”
“李玄也,你算算你今年多大了?能不能下次進門的時候,不要在大聲吼了,我還沒聾呢。”
李玄也轉(zhuǎn)過身,扶起自己不小心使過力踹斷的門扇,隨口答道:“秦叔,我這不是敲了幾下門見沒人嘛,還以為你上了年紀(jì),一不小心掛掉了”,話一出口,還沒等李玄也反應(yīng)過來,秦開木的一雙大手就招呼在小李黝黑的脖頸上,
“好你個瓜娃子,天天咒著我死啊,老子還年輕,身體健康著呢”,可憐的小李,原本還只是單純的黑,在老秦的“愛撫”下,整個脖子黑一塊,紅一坨,
一頓親切的管教下,瞅著李玄也咧嘴吸涼氣的狼狽模樣,方才的不爽也忘得一干二凈,一臉慈祥的問:
“哎,小李啊,你剛才說找我干啥,可別再是什么借著尋寶的名響,干什么偷鳥窩的勾當(dāng)啊,”
李玄也摸著脖子,感受著好比大太陽猛曬的刺痛感,心里已經(jīng)將老秦的祖上幾十代罵了個遍,但半天沒吃飯的空腹感讓他敢怒不敢言,心里打了一番小算盤:“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吃飯,忍了。”稍微一想,便抬起頭說道:“秦叔,這不是幾日不見,對您的廚藝甚是想念啊,我特地從西尾溪抓了幾條大魚,”
看著李玄也手里空落落的,老秦再次感覺到自己被人當(dāng)成了一個傻子,理智告訴他要穩(wěn)重,就擺了擺手,說道:“李玄也,門在那呢,你小子自己出去,唉,等等“,用手指著那拼湊的支離破碎的木門,”把我的門,給老子整好,不然我趕著那天夜里就把你家破觀就也拆了,哼哼“
李玄也聽著,老秦這語氣不善的說辭,把蹭飯的正事忘的一干二凈,那從小就一個人在村子里摸爬滾打養(yǎng)出來的不服輸?shù)男宰?,深吸一口氣,鼓起瘦瘦的肚子,?zhǔn)備還以顏色,
“嗯,我的魚呢,”低頭習(xí)慣性抓摸了一下,原來是剛才掩蓋“破碎”現(xiàn)場,他把串魚的草繩系在了門外的大梨樹下了,抬起頭不失尷尬的一笑,
“嗨,秦叔,你看我這記性,”扭過頭便急忙跑出去取回了那幾條魚,
秦開木看著那幾條串在一起,因太陽曬得有點干燥起皮的細(xì)鱗小魚,再想起今天被李玄也帶壞的好心情,剛要壓著嗓音,下逐客令
但他看到院落下那皮膚被日頭曬黑的小子,緊緊抿著嘴角,老秦忽然想起他曾經(jīng)在外界闖蕩時曾于那些戰(zhàn)亂之地看到的流浪的孩童,也是如今天晝?nèi)障裸躲墩局睦钚惨话悖?p> “算了,就當(dāng)是做個善事吧”
可能只是短短的一瞬,秦開木,就壓下了口音,稍微停頓了“小子,看在你帶了魚的份上,進來吧。”
說完便轉(zhuǎn)過身,拿起墻角立著的木椅,就向著屋里走去。
轉(zhuǎn)過身的秦開木,沒有看到瘦黑少年那背在身后拽緊破爛塵袍的手,聽到他應(yīng)下的話語后,緩緩的松了衣角,長舒了一口氣
看到老秦沒進堂屋的身形,輕聲說道:“好人事實平安“,可能覺得言語不太實誠,李玄也悄悄地合起手,輕輕的再說道
“好人一生平安,嗯,希望我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