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嗎?看來老道我筑基之后,什么也就有了啊。不說了,吃飯,睡覺,然后種地、修煉。”
徐寧抬眼看了看對面而坐的云瑤,后面就對著一桌子好菜,形象全無的大塊朵頤起來。
“這就對了嘛,一早就跟你說了,咱只要大道之心不死,剩下的一切都好說?!?p> “君不見僥幸筑基成功的那些前輩高人,轉(zhuǎn)眼就能擺脫微末之計的狼狽,那些金錢、權(quán)勢、地位,甚至是道侶啦,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兒嗎?”
“果真到了那一天的話,小老頭你……或許也就不用本姑娘幫著牽紅線嘍。”
眼底閃過幾許不易察覺的失落之色,云瑤忙不迭的給徐寧夾起了菜來。
倆人忙活,一個人吃飯,徐寧又沒喝酒,很快就填飽了肚子。
小丫頭乖巧的拾掇了碗筷,又叮囑徐寧好好睡上一覺之后,便自顧自的往外面看顧藥田去了。
徐寧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輕聲嘀咕道:
“當一個我見猶憐的女人,擺明了說要等你,不管多久,無論多難的時候,你除了義無反顧,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呢?”
“筑基期,美嬌娘,老道我來了,你,你們一定要等我??!”
言罷,徐寧說干就干,直接往身后的火炕上一躺,先往夢里去追尋自己的筑基大業(yè)去了。
對云瑤這個小丫頭,徐寧莫名得有一種信任感,即使不曾布下任何防護法陣,來回護自身的周全,這一覺他也睡得格外香甜。
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日晌午的事情了。
往后廚抄了幾個拿手菜,陪云瑤淺酌了幾杯,在推杯換盞之際,徐寧被小丫頭要求,在其壽元耗盡之前,一切應(yīng)該以修行為主。
至于藥田里的一應(yīng)俗務(wù),后面多半就要丟給她這個弱女子了。
“小丫頭,我……”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只要你求道之心不死,本姑娘的這點兒付出,算不得什么。”
酒足飯飽之后,他被云瑤推到了外間的火炕上,本來想著在結(jié)跏趺坐的,運功修煉之前,說兩句感激、感動的話,但是小丫頭卻接過話茬,灑脫的勉勵了他一番。
“天時地利人和,我徐,韓道榮要是不能成功筑基,便是沒有天理,也沒有地理之事。”豪氣頓生之際,徐寧一把將側(cè)坐在炕沿上的小丫頭,攬進了懷里,信誓旦旦地說道。
“一天到晚沒個正形,我,本姑娘該去將‘化生水’澆灌藥田了?!焙貌蝗菀讙觊_徐寧的懷抱,云瑤紅著臉,慌忙整肅著衣襟說道。
“我,怎么了,大道無情,往后的日子,咱倆少不了要一道出生入死?!?p> “似這般,發(fā)乎情,止乎禮的互相鼓勵,往后多了去了,習(xí)慣了就好,習(xí)慣了就好。”
“前面將戲文的時候,不是跟你說了嗎?”
“貧道之前同好友一道外出執(zhí)行宗門任務(wù)的時候,在險象環(huán)生的絕境,在饑寒交迫的險地,什么男女之防,什么榮辱廉恥,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咱們能夠熬過來,能夠活下去?!?p> 徐寧尷尬的看著對方,尷尬的摸著自己的鼻子,還在詭辯著,試圖為自己方才心之所動的冒失行為,自圓其說呢。
“好了,我說不過你,你有道理,行了吧?我也該忙去了,你抓緊修煉吧?!?p> 話未說完,人家就逃也似地離開了此間。
“唉,過了,過了啊。本上人,不會又被那個赫連真人影響了吧?”
“好家伙,前面北辰散人的后遺癥還沒掰扯明白,這又疑似被一個大真人影響了心性,長此以往,我還是我嗎?”
“我還是那個心智堅定,殺伐果斷,眼里止有長生和大道的徐寧嗎?”
望著小丫頭遠去的背影,徐寧在心里腹誹了自己一通,良久,才緩緩地運轉(zhuǎn)起了自己的主修功法。
跟上次一樣,他在運功修煉的同時,還一心二用的捉摸著,從“赫連真人”那里得到的重要信息。
被他最為看重的“真君別府”,以及真君傳承,被徐寧歸結(jié)為“成就其道途的重要一環(huán)”。
回到他在云瑤面前提到的“天時地利人和”一說,這些“真君別府”被徐寧認為是“地利”之便。
“人和”的話,從潘星喬、薛娜,再到陳磊師兄、陳清妍師叔,最后到云瑤小丫頭這里,幾乎都在全心全意的幫扶著她,此一樣不必多說。
至于天時,徐寧厚積薄發(fā)到現(xiàn)在,有兩度觸摸到煉氣九層巔峰的經(jīng)驗所加持,設(shè)法在近期筑基,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而且這里說的天時,結(jié)合后面的地利,似乎還有著另外一層,極為巧合,也極為重要的意義。
具體的話,他從自己的叔公那里,獲悉的幾處藏寶地,居然跟赫連真人提到的那些真君別府,有一處重合的地方。
這處所在,便是“龍潯鎮(zhèn)”十里沼澤深處,那個被湖底法陣所護持的“秘境”。
相比于他叔公對彼處的一知半解,那位赫連真人卻要知道的詳細許多。
從那位真人的記憶當中,徐寧了解到彼處極有可能存放著天傀門昔年那兩位元嬰真君的功法傳承。
而打開此秘境的“鑰匙”,多半要著落在位于“天心城”東湖里的另外一處秘境當中。
他叔公對此東湖秘境可謂是一無所知,徐寧這里自然也就更加沒有什么頭緒,前番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眼睜睜的徘徊在彼一處湖底的迷陣當中。
他這里要想在大道上走得更遠一些,自然對兩位真君大能的功法以及傳承趨之若鶩。
所以往天心城里的東湖秘境,走上一遭,設(shè)法取回那把所謂的“鑰匙”,也就被徐寧提上了日程。
這個日程,也就牽扯到了“天時”的另外一層含義。
按著徐寧的意思,是要等自己筑基之后,再往遠在瑤光城北面的天心城去碰碰運氣。
但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他進一步同化,自己的分魂從對方那里奪來的記憶,這才知道,人家那處東湖秘境是有其固定的開啟時間的。
而且,該巧不巧的是,那處秘境將在數(shù)月之后開啟,倘使錯過了這一次,便要再等上一個甲子那么久。
用徐寧自己的話來說,一個甲子之后,有誰沒誰還不一定呢,所以……
他準備數(shù)月之后,前往天心城一探究竟。
出于自我安慰,自我正向暗示的習(xí)慣,他將東湖秘境這個被動的開啟時間,稱之為,利于他的,另外的一種天時之說。